以前她糟蹋了多少好東西啊,現在想要吃一口像樣的茶,還要受一個小丫鬟的恩賜。心,比茶水更加的苦澀。不過,好在她的努力沒有白費,一切都在好轉。
……是不是也應該派人去探探父母親了?
修竹盯着茶水出神,時不時的呷上一小口兒。
一旁的紫檀早已開啟了話匣子模式,跟她說一些丫鬟小廝,婆子姨娘的細細碎碎的事情,總之就是沒有出過安國公府的後宅。
也不知道說了多久,正房那邊簾籠晃動,卻是有人走了出來,修竹和紫檀齊齊放下手裏面的茶杯,走出屋子。
安國公已經走出了屋子,大步流星的繞過院子中的影壁。
接着李妙賢由芙蓉扶着也款款的走了出來,身後跟着李妙玉與她的大丫鬟司琴。
修竹連忙迎了上去,把剛才換好水的巴掌大的紫砂湯婆子遞了過去,讓李妙賢袖在袖筒中。
此時,李妙玉的丫鬟奉茶也趕了過來,有意無意的看了修竹一眼,才湊到了她家小姐的跟前。
簾籠放下,又聽到屋裏面李玫的聲音,「賢姐兒,慢些兒!」
李妙賢只得停下了腳步,抬頭看向門內,一臉的納罕,「姑母有什麼吩咐?」禮貌而疏離的問道。
李妙玉冷哼一聲,轉頭兒帶着丫鬟們走了。
屋裏面李玫這才使丫頭打起帘子,笑着向外面說道:「我是突然想到,我那裏還有些血燕,最是滋補了,不知道你母親可用的?」
李妙賢神色不動,低下頭來,「賢兒謝過姑母了,母親那裏並不缺燕窩,每年北靜王府都會送來不少。」
修竹垂眼,暗自思付:「自從姑太太回來之後,便對大小姐和柳夫人格外的熱情,熱情到有些不顧老太太的心情的地步。反而對李妙玉便平常的很。事有反常必有妖!」
她對她必有所求。會是什麼呢?
「你這孩子,必是不懂的,血燕與普通的燕窩怎麼同呢?」說着,似有些不耐煩的向外擺了擺手,「去吧,去吧,嗨,我跟你說這個幹嘛?」
李妙賢巴不得這一聲,得了「赦令」,忙領着兩個丫鬟一刻不停的出了閒福堂,一路往回走。
「小姐,剛才怎麼順手領了姑太太的賞。奴婢聽說,那血燕可是和金子等價的,很多時候就是有錢也買不到的。」走了一會兒,芙蓉見四下與人,小聲的向李妙賢嘀咕。
「夫人的身子,吃了那個,說不定就好了呢!」
李妙賢輕飄飄的看了芙蓉一眼,像是在問,是這樣嗎?
「小姐,奴婢看姑太太的意思也就是問問,看樣子根本就沒有讓你給夫人帶過去的意思。那麼貴重的東西,要是送也是她親自送到夫人手裏的。」
聽完修竹的話,李妙賢面露驚訝,她便接着說道:「小姐,您也不要太過介懷!如果小姐覺得這件事兒可行,不如去替夫人請個大夫,或者乾脆請王府那邊幫夫人請個帶太醫來好好的瞧瞧。」
「如果也是這麼說,吃血燕好,咱們又不是買不起?買了來日日吃着也就是了,何苦承別人的人情,人家也只是客居呢。」
芙蓉才說兩句,修竹就巴巴的送了這麼長一段話,而且與她所說的內容正好相反,偏偏小小的一個人兒說出來的話兒有理有據的,讓人反駁不得,倒襯得她眼皮子多淺似的,臉不覺就紅了,覺得修竹是故意駁自己的面子,一張臉便冷了下來。
「我……」無限委屈的對李妙賢說道:「小姐,奴婢不是眼皮子淺,只是心裏面記掛着夫人,覺得凡是對夫人和小姐好的事,便是好事兒,所以,才會有些急切了!小姐莫怪……」
李妙賢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道:「你們兩個說的都對,我自會理的。」
走了兩步,停了下來,又道:「今天晚了。明天稟了老太太,拿了帖子,讓人到北靜王府去一趟。」說完又指了指修竹,「你記得到時候提醒着我,休要忘記了。」
修竹馬上點頭,「奴婢醒得。」
芙蓉嘴角一彎,笑道:「小姐,不如這事兒交給奴婢吧?奴婢明天起床之後就去見祖母,到時候讓祖母派了夫人的陪嫁媳婦回去,倒是便宜得很呢。」
李妙賢想了一想,點了點頭兒。
修竹對此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更是不會吱聲兒。
三個人便默默的往回走,可是還沒有走幾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着便有人喚到,「賢表妹,請留步。」
修竹聽到聲音,與李妙賢芙蓉一齊轉身,便看到表公子何雲青帶着一個青衣小廝腳步急迫地走了過來。
李妙賢溫和的笑着,向何雲青行了一禮,這才問道:「青表哥這是要去那裏?」
修竹和芙蓉連忙跟在李妙賢身後行過了禮,靜靜地看着他。
何雲青從胸前掏出一方銀紅色的絹帕來,眼向李妙賢,溫聲問道:「剛剛落在了外祖母的院子裏,恰巧被我撿到了,所以……」
修竹望了一眼,眼尖地發現那條絹帕的一角,繡了一朵富麗堂皇的牡丹。仔細的想了想,李妙賢似乎不愛牡丹,她的帕子上面一般是一朵半開的蘭花。
芙蓉已笑着開口,替李妙賢回答道:「表公子,這不是我們小姐的手絹呢!想來是您找錯人了。」
「不是嗎?」何雲青又看了一眼李妙賢國色天色的容貌,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絹帕上,喃喃地道:「那是誰的呢?」
「是我們小姐的!」
花木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女孩兒清脆的聲音,五個人具是一愣,已見一道水藍色的身影已經撲了過來,飛快地奪過了何雲青手裏面的帕子,緊緊地抱在胸前,胸口劇烈的起伏不住。
「大膽!」
「你是那一房的丫鬟?」
「奉茶?」
奉茶一愣,這才看清楚了前面的幾個人,眼睛裏面珠淚迅速的滾了下來,這才想起來要向大小姐李妙賢和表公子行禮,趕忙屈膝,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把目光求助似的投向了修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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