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得了一個方子,需要藥材以及懂醫的人,先生可能準備出來?」
原本候在石門後面的人神色平靜,並沒有怎麼奇怪,方子嘛,每個大夫心裏面都有成千上百個方子,有什麼用呢?
修竹點點頭兒,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在我身邊放了人,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得了一個藥方的事兒。是的,是寧遠侯世子給的,想要以方子入股芙蓉閣。我還沒有答應呢,你給先生帶個信,問問可否答應。」
那人點頭,應是。
修竹又補充道:「結果可以放在帳策裏面,我看得到。還有師傅的練身操,我全部練熟了,問問她接下來要做什麼。」
那人再次應聲是,感覺十分的無聊。
修竹想了想,覺得自己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跟那邊交待了,於是轉身往外面走。
剛走兩步,那人突然問道:「先生讓問問,您跟那個陸鯤到底是怎麼回事?見面的次數也太多了……」
嗯。
嗯?
修竹回頭,深深地看了那人一眼,直到把人看得低下了頭,這才收回了目光。她不開心,很不開心。
她與誰見面多,也要人管嗎?與陸鯤見面多,怎麼了?先不說她現在才十歲,即便再大些,丫鬟都做了,還要矯情見誰不見誰嗎?沒有意義啊。
除非是那些曾經的大人物,或者夢想都會要一步登天的大人物看不上她,依然把她當做一個小孩兒,小女孩兒。現在保護她,以她為中心,是萬不得已,是權宜之策。
修竹冷笑,邁步向前。
小孩子啊……呵!
……
……
第二日,修竹拿到了芙蓉閣新的帳冊,抱在懷裏面,想要借用李妙賢的書案來用用。
剛一進屋,便聞到了滿屋的花香,緊接着熱浪噴涌而來。
刺激的修竹一邊打了三四個噴嚏,這才止住了。
李妙賢看到她,熱情地向她招着手。她跟前的桌子上一盆水仙正在盛開,另外一盆茉莉含苞待放,一盆蘭花花苞鼓起。
修竹看直了眼,水仙倒也罷了,這個季節,還能把茉莉和蘭花養得這樣好,實在太難得了。
李妙賢看着修竹子,指了指那三盆花,微笑道:「這盆水仙是表妹送來的,其它兩盆是青表哥的。」
李妙賢口中的表妹,也只有何雲錦了。
北靜王府裏面沒有比她還小的女孩兒,方家倒有,只是由於太夫人與方姨娘的關係,李妙賢從來不提那一府的人,更加不會口稱表妹了。
青表哥更好理解,不就是何雲青嘛。只是他此刻不是應該在學堂裏面用功嗎?平日裏沐休都難得回來,今天這是怎麼了?
修竹扭頭向窗外看看,太陽沒有從西邊出來啊。
看到修竹的動作,丹桂脫口而出,「修竹,你看什麼?」
修竹大笑,指着窗口道:「我看看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青大公子自從去了學堂,除了太夫人的生辰,平時很少回府,怎麼有空送這個過來?」
聽到這話,原本圍着花盆的丫鬟們全都散了開,李妙賢更是輕「呵」一了聲,只是她聲音細細,又輕,不仔細聽,根本不用注意到。
「修竹說的也對哦。」李妙賢望着花朵,叫聲芙蓉,待芙蓉應了,才慢慢悠悠地問道:「你是見到青表哥本人了嗎?他回府了?」
芙蓉笑了起來,指着外面,說道:「奴婢與小棗子在外面掃地,可不是就看到青大公子的兩個小廝跟一個婆子搬了這三盆花來,說是給小姐的,我們便拿回來了。這還能有假?至於表公子在不在家,奴婢就不知道了。」
掃地也是小棗子掃,她看着吧?
修竹白芙蓉一眼,並不點破,反而是抱着帳冊徑直走到了李妙賢的書案前面,跟她說了一聲,坐下來,打開帳冊,一頁一頁的看。
才看兩頁,一張紙條赫然躍入眼帘:促使安國公府大小姐嫁與寧遠侯世子。
字不多,訂在帳冊之間,紅筆,用得是先秦的古字。
修竹一個機靈,飛快地把那紙條捏進手心,然後用眼肯餘光掃了掃屋裏面眾人。她們的注意力全都要花上,再則可能是她坐在李妙賢的書案後面看帳已經快成慣例了,沒有人奇怪。
可是修竹奇怪啊!
為什麼要李妙賢嫁與那個脾氣彆扭的世子爺呢?李妙賢的脾氣太柔,嫁過去,還不得給欺負死啊?再說,安國公府已經沒落了,門不當,戶不對的,好嗎?
最最重要的是,他定過親了啊!
好吧?
定過的親,不能算數了。
那個倒霉的郡主在人們的心裏面已經死了,根本不可能再嫁給風華正茂,玉樹臨風的世子爺了。
可是,為什麼一定是李妙賢啊?還要讓她一力促成,為什麼呢?誰能告訴她?
她不願意,好吧,也不是不願意,就是心裏面彆扭。
原本還以為自己是鶯鶯呢,轉了一圈兒,原來是紅娘。那滋味……別提了!
修竹臉色凝重,目光沉沉,好像要把手裏面的那本賬冊盯出窟窿來。
綠菊看到她,伸出手指,虛空點點,「你這丫頭,又發什麼痴?」
「沒有發痴。」修竹抹了抹臉,否認,「只是看着這個月的賬,讓人唏噓,還不到平時的四成,實在是愁人啊!」
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同時消失,原來是這樣啊!
李妙賢抬頭看她,「四成已經是很難得了。我早上去跟太夫人請安,太夫人與姑太太也正在說着鋪子裏面的事兒。說是世道不太平,四處都是天災**的,流民四起,外面天天都在死人呢!府裏面的鋪子更是兩成的收成都不見。兩個人正合計着縮減用度呢!」
怎麼縮減?
修竹抬起頭來緊盯着李妙賢,耳朵同時也豎了起來。
李妙賢最先指了指家廟的方向,「那邊似乎要停了碳供呢!這麼大冷的天……」
李妙賢一陣嘆息。
「小姐,要我說,您就是心太軟,一個罪人,關起來,病死也就是了,哪裏還有那麼多的講究?這碳供不減了,也不見得能到她手裏,前些日子那位可沒少鬧騰,就為這個。」說着手指伸起,比了一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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