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國答應借道,就很大方的給蒼國軍隊讓了路。蒼國卻撤了兵,屯守在衍城,也就是潁城隔壁。
「涑國有什麼動靜?」
「禹國的君子昀在那兒,沒有要撤的意思。」
「涑國上下還在努力輔佐那個皇女呢。」
「凝香公主,呵呵。」蒼燁一襲綾羅紅衣,嘴角勾起一抹輕嘲,「讓黎櫟多吹吹風,小姑娘心性不穩,容易引導的。」
「是。」
「禹國這面,有消息嗎?」
「御史大人來消息說,風聲很嚴。」
「余武陵呢?」
「吃吃喝喝,無所事事……」
「要真是這樣,她早就被滅口十八次了,別把人當傻的。」
「殿下英明。」
「下去吧。」
暗衛退下了,屋中檀香淡淡。
蒼燁視線迷離,漸漸失去焦距,窗前的那幅畫上,一個紅衣女子溫婉淺笑。
「寧兒,她真像你呀。」
可惜,無人回應。
禹國,京城。
「冷啊冷。」葉芾登上相府的馬車去上朝,一路與瞌睡纏綿。
「大人,到了。」
「錦輜,我再睡會兒。」錦輜?葉芾忽然省起,錦輜已經回涑國去了。
「扶狄,御膳房就在那個宮口拐彎,你把馬車駕到裏面去也可以,他們認得我的轎子的。」
新來的轎夫叫扶狄,是個駕車的好手,葉芾坐着轎子一點兒都不顛,葉芾表示,睡覺很滿意。
這皇宮裏哪兒最暖和,除了皇帝的寢宮,大約就剩御膳房了。
「是,大人。」
葉芾擺了擺手,朝着清明殿去了。
朝上冷清,葉芾朝着旁邊的余相顧擠了擠取暖。
「近日朕收到國書,蒼國要派人來訪我國,哪位大臣願意接待?」
不該是禮部?葉芾在心裏琢磨,瞥了一眼臉色緊繃的方儼,喲西,這模樣,怕是染了風寒?
「聽聞此次是太子蒼燁前來,事關重大,接待之事就交由丞相和禮部尚書吧。」
「臣領旨。」葉芾和方儼出列領了旨意。
君子昀在關山郡謀劃的事兒屬於機密事件,自然不會在朝堂上拿出來說。
很快,朝會散去,葉芾想找方儼談談接待的安排,誰知方儼急匆匆走了,只留給葉芾一個背影兒。
「走那麼快幹嘛,我能吃你呀?」
「丞相怎麼了?」余相顧走上前來,跟葉芾絮叨。
「我說找方大人研究下接待蒼國使臣的事。」
「下官那兒恰好有一本關於蒼國皇室的書,要不要給丞相帶來?」
「有這等好東西,快拿來!」
於是,葉芾跟着余相顧去了京兆尹府上。
這是葉芾第一次來余相顧的家。
還以為會是很大的一套宅子,進去後才知道有多小,四合院的裝修,碧瓦飛甍,後花園都沒有一個。
府上人丁比之相府還少,就一個老管家和兩個僕從。
「你這是壓榨剝削呀,他們仨怎麼做得了那麼多工作。」
「下官力所能及的事情不需要勞煩他們。」
「也是。」葉芾除了挑水抬米,輕巧活兒都自己做。
「嘿,你的書房挺大嘛!」
兩人進了書房裏,葉芾掃了一眼,全是書,只有一個桌子佔了半數空間。
窗戶開到了最大,視線清晰而空氣潔淨。
「真會享受。」
「那是,好歹是個京官,沒有個拿得出手書房說不過去。」
「嘁,你藏書還真豐富。」葉芾走到書架上,看了一列又一列。
「下官的藏書,怕是還沒有餘相這個高材生腦袋裏的東西多。」
葉芾聞言,猛然抬頭盯着余相顧,一時無話。
余相顧嘴角微動,笑了笑:「丞相怎麼了?看上了哪本書都可以帶走的。」
「嗯……知道了。」葉芾愣了許久,手上觸及冰涼的木質書架才回過神來,仔細琢磨着剛才聽到的詞。
葉芾在余相顧的書房裏磨蹭了一下午的光陰,晚間,余相顧送葉芾回了相府。
「大人呀,可真是機敏過人。」余相顧看着葉芾漸漸消失的背影笑了笑,沿着長街走回去。
幾天後,蒼燁率領蒼國使臣到了禹京城外,葉芾和方儼一眾禮部官員接候。
蒼燁騎着馬,一襲暗紅長袍,身材修長,頭上一隻血玉簪子束髮,眉眼含情,妖嬈魅惑得不成樣子。
葉芾表示辣眼睛,但看見旁邊拳頭捏得嘎吱響的方儼,葉芾驚訝了。
方儼一向沉着冷靜,做事大方得體,怎的這段時間焦躁起來?
「方大人,沒事吧?」
蒼燁已下馬,走到了面前,葉芾淡淡一笑,揮手示意驛館長官走上前來在葉芾的右側候着。
「太子遠道而來,吾皇不甚欣喜,已在宮中備有佳肴美酒等候。」
「余相,潁城一別後,讓本宮好找呀。」
「是你?」葉芾看着蒼燁,與潁城那面具之人確實相似,不禁心下翻騰。
蒼燁眼裏帶笑,接着轉到了葉芾身旁的方儼身上,「方大人,十六年未見,別來無恙?」
「嘩!」的一聲,方儼按了旁邊侍衛的手拔出他腰間的佩劍,眼裏夾雜憤怒,揚起劍直直插入蒼燁肩頭,動作利落,毫不留情。
血汩汩而流,馬上染得蒼燁衣袍更紅。
兩國的官員亦是驚呆了,迭祖連忙叫了隨行的太醫來。
蒼燁仰起臉,戲謔的看着方儼:「你怎麼刺歪了,心在下面!」
「哼!」方儼輕笑,步子扎穩,將劍尖向前推了進去,「殺了你,並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方儼說完,不給蒼燁反應的機會,直接抽出劍來,提着帶血的劍朝城裏走去:「丞相,方某不願參與接待這畜生的職務,願在天牢待罪,哈哈。」之後是一陣狂放的笑。
「呵呵。」蒼燁疼得滿頭大汗,仍舊笑着,一直到方儼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
方儼,你終究是認輸了。
葉芾抹了抹頭上不存在的汗,有點捉急的時候,余相顧帶着御醫從城裏來了。
一行人慌慌忙忙,把蒼燁送到了驛館裏。
葉芾安排好了眾人的食宿,得空出來透氣,看到余相顧笑吟吟倚在門邊上。
「你怎麼知道會出事,還未卜先知帶了御醫來?」
「我們的丞相大人只知道埋首雜誌怪談,哪裏會管下官們的心情呀。」
「你是說,方儼早就不對勁了?」
「我可沒說喔,方大人與太子蒼燁十多年前就打過一架,丞相大人不知道而已。」
「方儼居然會打架?」
「今天還敢殺人了呢,他當年可是武狀元出身,算是禹國棄武從文的第一人了。」
「我滴乖乖,這麼勁爆。」
素來以文質彬彬,嚴肅認真示人的方儼,竟然是個糙漢子?!
古人真是神奇。
「大人收起腦洞,還是想想怎麼解決方大人的事兒吧,他把自己送進天牢了。」
「等蒼燁好了再說,這事兒能急?」
「不能。」
「那不得了,我去瞅瞅蒼燁,看看死得了不。」
余相顧聽着葉芾一臉沒死就要補刀的表情,在心裏替蒼燁點了個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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