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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嬌
像是放下了心中大石,陸揚輕輕吁出一口氣,道:「……是爹不好。」
&爹做得很好。」陸晚搖頭,「如果是娘在車裏,她也會叫爹先去救人的。」
終於,這個一直始終以冷靜示人的男人嗦了一下,哽咽道:「爹真高興啊。」
他不是有意瞞着女兒,他只是自責。
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孩子明白他的愧疚。
可是沒想到,她竟然一直明白。
堂上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段話震驚了,不可置信地看看陸揚,又看看白元鷹。
恨了多年的仇人,事實上卻是救命恩人!
該如何接受這個事實?!
怔怔片刻之後,白元鷹猛然轉身,向陸揚走去。
兩個侍衛立即出手,警告道:「白元鷹!聖駕面前,不得無禮!」
&他過來。」
陸揚緩緩起身,沉聲道:「白元鷹,陸某等這一天很久了。我欠你一條命,你拿走就是!但是你給我聽着,一碼歸一碼,不要累及無辜。」
&得好!是條漢子!」白元鷹一把揪住陸揚衣領,厲聲道:「可是陸揚,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恨你了嗎?」
陸揚神色淡然,像是在等待他一拳打爆自己的頭一般,定定地看着這個昔日名滿江北的才子。
白元鷹捏緊了拳頭,手上青筋暴起,鋒利的指甲嵌入肉里。
兩人沉默着久久對視。
許久,砰的一聲巨響,陸晚臉色大變,惶恐道:「爹爹!」
可是喊完這一句,陸晚掩住了嘴。
不光是她,皇帝,裴延盛,裴英,陸揚,以及堂上所有的王公貴族,都倒抽一口涼氣。
白元鷹一拳砸在了柱子上。
藏於袖子裏的銀色小刀,割破了他的手,鮮血汨汨地留下來,觸目驚心。
能文能武的白元鷹,江北名流白元鷹,當場挑斷了自己的手筋。
他微微蜷了蜷流血的手指,咬牙切齒地看着陸揚,恨聲道:「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恨你了嗎?」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着眼看侯王?
從名震江北的一代名士,到武功高強的江湖俠客,白元鷹縱橫江湖,人生可謂波瀾壯闊,可是,這身引以為傲的功夫,眨眼就這樣被他親手毀掉了。
因恨而起,因恨而結。
這幾年,刻骨的恨意支撐着他走到了長安。
可現在卻有人告訴他,這個害死他夫人的兇手,正是救了她一命的恩人。
失去了尋仇的目標,仿佛一下子被掏空了信念,他突然發現,這些年支撐着他走到現在的,正是這股恨意。
淚水緩緩落下。
白元鷹恨聲道:「陸揚,你真是用心良苦啊!你怕我追隨夫人而去,所以故意隱瞞,好讓我有個尋仇的目標!如此便能教我帶着恨意活下去!」
他抬起斷了手筋的手,一邊流淚,一邊狂笑道:「陸揚啊,你他媽才是真正的算盡人心啊!」
陸揚道:「對不起。當年我不該……」
白元鷹搖了搖頭。
半晌,他悶聲笑道:「你們江南讀書人啊,真是可可憐又可悲。」
陸揚微微笑道:「各有所求,各為所心。」
江北自古多豪族世家,名流鴻儒巨多,最是在意讀書人的風骨。
而江南多寒門微士,讀書就是為了入仕為官,光耀門楣,最是在意效忠於朝廷。
以至於形成兩種文風,江北風流,江南愁苦。
&一個各有所求各為所心。」
同為讀書人,白元鷹似乎明白了什麼,話里藏機道,「可知百年之後,史書會如何記載你?」
陸揚一笑,雲淡風輕:「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堂上眾人愣了愣,對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兩句話疑惑不已。
然而不消片刻,他們便再次被震驚到了。
只見白元鷹整了整衣衫,走到公堂中央,對着皇帝擲地有聲道:「我做了偽證,連累太子受屈,聖上準備讓我怎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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