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
裴英得令,冷冷吩咐道:「來人,帶仙羽姑娘上來!」
「是!」
侍衛押着白衣飄飄的仙羽進來。
「仙羽姑娘,把你在大理寺指認的,再說一遍!」裴英冷峻道。
「是!」仙羽柔柔地應道,身姿輕盈地磕了幾個頭,然後這才說道,「回稟聖上和貴妃娘娘,民女乃溫香樓的樂師,昨日和殿下正在談論琴藝,誰知這位陸……」
她看了旁邊跪着的陸晚一眼,繼續道:「這位陸姑娘喬裝成男子,忽然從床底下衝出來,用迷魂香撲在殿下臉上,將殿下迷暈了過去,接着又把藥粉灑向民女。後來民女醒來的時候,就聽說趙司直被人毒害了。」
「聖上,奴婢冤枉!」陸晚再也忍不住,看向仙羽,「仙羽姑娘,你我並無過節,你為何要如此誣陷我?」她好心救人一命,這女子卻反咬一口!
「陸姑娘,你看看這樣東西再說。」裴英冷冷打斷她,從衣袖裏摸出一個青色的布包扔在陸晚跟前。
這,和陸晚裝迷魂香的布包一模一樣。
「聖上,這不是奴婢的東西。請聖上明察。」那日裴貴妃強塞給陸晚這迷魂香,她就有所防備。
只是去溫香樓實在是需要帶着防身,要不然,她斷不會帶在身上。
即便如此,也不是說,她就真的傻到等着人算計。
她出門之前就把那套衣服扔了,至於蕭令所說的花間露的香味,她也小心地用薰香覆蓋住了。
裴英冷厲地看了過來,那眼神不容藐視,帶着天生的嚴刑峻法之威嚴,道:「把第二樣證物呈上來。」
侍衛用托盤捧着兩件衣袍上來。
裴英向皇帝躬身稟報:「聖上,這就是第二件證物。這是仙羽姑娘和陸姑娘在溫香樓所穿的衣裳。經過仵作檢驗,兩件衣裳上沾染的香料,和這青布小包中的迷魂香一模一樣。」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皇帝,道:「而趙司直的死,和溫香樓那小夥計的死,是一樣的。不同的是,趙司直身亡,沒有白玉綾的傳言。」
「哦——」裴貴妃恍然大悟狀,道,「陸晚,你還有何話可說?」
陸晚微微側目,看到那衣物時,一陣慌亂閃過心頭,很快又被她強壓了下去:「這確實是奴婢當時身穿的衣裳。」
她一口承認了第二件證物。甚至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裴貴妃既然是謀劃多時,仙羽又的確是被她迷暈過,而裴英又是大理寺出了名的冷酷狠厲,她若繼續辯解,只會越來越失利。
「來人,拖下去杖斃!」皇帝此時已經怒極,他本不是個特別易怒的天子,對於如此惡劣的刺殺行為,尤其是,刺殺現場還傳言出現過逆黨之物,這已經是忍無可忍的地步。
「是!!」
等候多時的侍衛們答應了一聲,上來扣住陸晚的肩膀就要拖着向殿外走去,陸晚突然叫道:「等等!」
「怎麼?你還有什麼要說的?」裴貴妃舒服地靠在座位上,飛揚的眼角斜睨過來,她巴不得陸晚喊冤叫屈,最好是把那晉王蕭令扯進來才叫精彩!
「娘娘,昨天我在溫香樓門口遇到了裴郡主。而當時,郡主正拿着一根軟鞭,當街打人。此事,不知道裴大人可否知曉?」
陸晚抬起頭,平視着裴英,死到臨頭,她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清澈的眸子裏,透着一種成竹在胸的堅韌。
裴英萬年不變的冷厲之眸閃過一絲異色,皺眉冷道:「這是本官家事,和陸姑娘的案子有什麼關係?」
提到裴嘉月,裴貴妃心中陡然一驚,怒道:「還不快把她推出去杖斃,想抗旨不成?」
陸晚神色鎮定,聲音很輕:「娘娘這麼着急,難道是怕我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嗎?郡主當天在街上打的不是別人,正是趙司直的庶弟!」
裴貴妃狠狠掃向陸晚,當即喝道:「大膽賤婢!你謀殺大理寺趙司直,證據確鑿,不思悔改,還口出狂言試圖污衊郡主!你們還愣着幹嘛,把這造謠生事之人推出去亂棍打死!」
「慢——」皇帝忽然開口,「這個趙司直的庶弟,怎麼惹上了裴郡主?」
郡主嬌蠻任性人盡皆知,但是趙司直又不是什麼有名的人物,堂堂郡主何必跟他的庶弟過不去?
「回稟聖上!」陸晚見皇帝發話,向前一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道,「趙司直的庶弟趙玉,在京城開着一家字畫鋪謀生……」
裴英冷冷打斷她:「趙玉痴戀舍妹,不知死活糾纏不休,陸姑娘莫非是為他喊冤?」
「當然不是!」陸晚道,「裴大人為何不想想,趙玉區區一個普通百姓,父母雙亡,怎能認識郡主?又為何如此痴纏不已?」
裴貴妃怒道:「聖上,此人污衊郡主名譽,聖上還由着她繼續瘋言瘋語嗎?!」
皇帝握了一下貴妃的手,溫言道:「她既然有話要說,不妨讓她說完,否則天下人指責朕冤死了朝臣之女,朕當如何處之?她若是污衊郡主清白,朕一定將她千刀萬剮!」
他回過頭來看着陸晚,眼中威嚴至極,「陸晚,你可聽清楚了?」
陸晚磕頭道:「奴婢謝聖上開恩。裴郡主出身名門,那趙玉本來也無法認識郡主,只是因為他家中藏着一幅白玉綾!」
「你說什麼??」皇帝瞳孔驟縮,聲音都不由得拔高了幾分,喝道,「一個普通百姓,怎麼會有白玉綾!!!!」
「聖上!此女瘋話連篇!臣妾建議堵住嘴拖出去亂棍打死!」裴貴妃眼中湧現殺戮之色。
「白玉綾極為貴重,趙玉一個字畫鋪的小商人,他從何而得?此事又和郡主有什麼關係?和趙司直之死又有什麼關係?」裴英簡明扼要道出要點。
「這事不應該是大理寺的分內事嗎?怎麼大人連這個都查不到?難道大人真的以為,趙玉是一廂情願糾纏郡主嗎?」
陸晚眼中異常的清亮,甚至浮現一絲諷刺的笑意,「奴婢身為晉王府的侍女,只是隨行晉王殿下去溫香樓聽聽琴曲,裴大人就能憑着一件衣物和區區樂師數言就能定罪於我,奴婢身份卑微,自是百口莫辯。可郡主為了得到白玉綾而接近趙玉之事,裴大人就不管不問嗎?將來釀成禍端,大人可擔當得起?」
「放肆!!」裴貴妃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意,喝道:「小小婢女,也敢在聖上面前妄議郡主!郡主何等尊貴,豈能容你說三道四!!春兒花兒,給本宮掌嘴!」
「是!」
站在身後伺候的兩個宮女,一高一黑,正是在浣衣局就恨上陸晚的宮女大花和大春!
她們,怎麼被貴妃調到昭陽宮了?!
未及細想,這兩個宮女走到陸晚面前,臉上浮現一絲復仇的快意。大春一手捏住她下巴,一手扯住她的頭髮,揚手照着陸晚的臉,狠狠地颳了過去。
「啪!」響亮一聲,陸晚這進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已經挨了兩次掌嘴,臉上剛剛消退的紅腫頓時青紫了起來,而大春和大花上次在陸晚身上吃了苦頭,心中充滿了憤恨和欺壓的快感,毫不留情揚手對着她另外一邊臉又是一掌抽了過去。
「晉王殿下求見——」突然,殿外有內侍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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