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闆,雖然我找你拿貨的價格比一般市場價低,但你家建築材料的質量也不能差成這個樣子吧。」
電話那頭的中年男人如不是忌憚徐凡的身份,他早就對徐凡破口大罵,而不是如今這般強忍着怒意。
「胡老闆,你這話怎麼說?」
徐凡一臉疑惑的問,他口中的胡老闆,是當初徐斯雅舉行升學宴時,徐凡的遠房表弟給他介紹的一客戶。
那客戶自己搞工程,所以借着徐凡表弟這根線,與徐凡攀上矯情,從徐凡這邊拿便宜的建築材料去使用。
徐凡可清楚記得當初和公司說過,這胡老闆拿的材料都用批發價賣給他,這幫他省了不少錢,可這胡老闆佔了便宜後,怎麼還會用這等口氣與徐凡說話?
稍後,胡老闆的話語就給徐凡解了惑,他怒氣沖沖的說:「徐總,你家烈獅做的也是大生意,怎麼在你家拿的材料都是些殘次品,我剛剛給你發了幾條彩信你去看看。
我這剛鋪上去還沒一個月的水泥地竟然龜裂了,還有你那拿的電線的包線太差,用沒幾次裏頭銅絲就斷……」
徐凡將電話掛到後台,伸手打開胡老闆發來的彩信,看那一張張圖片,徐凡的臉逐漸陰沉下來。
徐凡放低身段跟胡老闆一陣對不起,說了很多補救措施,總算穩住了對方的心,掛了對方電話後,徐凡立馬驅車朝着烈獅公司所在地趕去。
公司將這種以次充好的材料往外賣,是信譽、口碑等大問題,如果想繼續在這一行混混口飯吃,就必須恪守『誠信經營』這四字方針,出了這等事,徐凡不放心讓別人處理,決定自己親自出手。
由於準備收購大地建材,許東安近幾日已經與團隊去了鎮海市與梁天恩協商,所以徐凡還不打算將這事與許東安說,免得影響他的心情。
到了公司之後,徐凡立馬喚上公司中高層一起去倉庫看了一番,裏頭儲備的五金材料與其他的建築材料,再經技術檢驗員抽查,最終得出這些產品合格率在百分之六十左右,其中不合格的材料最多的為水泥與白灰,膩子粉等等材料,看它們的生產廠家,是同一家名叫遠揚材料廠的生產廠家。
徐凡看着手中的檢驗報告,對一旁的員工沉聲說道:「把這家材料廠的經營許可,與產品合格證拿來讓我看一下。」
不一會兒,那名員工就抱着一封當初與這材料廠簽訂的合同走來,他打開合同封口,將裏頭的合同書以及材料複印件等文件拿了出來,遞給徐凡。
徐凡接過複印件看了一眼,可如今的他對於這些一竅不通,於是拿給了身旁的一中年男子檢查。
這中年男子是跟隨徐凡多年的本家小弟,由於辦事能力偏弱,只能憑着資歷吃飯,目前正任職在烈獅質檢部門裏當一名小組長。
中年男子接過複印件看了一眼,尤其是在蓋章處仔細觀察,最終得出結論:「凡哥,這合格證與生產許可證什麼的都是假的。」
徐凡眼睛一眯,肅聲道:「怎麼說?」
「你看。」中年男子指着複印件上的經營許可證蓋章處,對徐凡說:「你看這公章上頭每個字之間的間隔都不一樣,真章不可能出現這種錯誤,這肯定是個假章蓋上去,所以我就判斷這些證書都是假的。」
徐凡聽了沉思一會兒,轉身對身後員工吩咐道:「通知個部門經理以上人員三十分鐘後會議室集合,尤其是業務部與採購部的經理,必須全部到場!」
徐凡說道這裏,拍着手中烈獅公司與遠揚材料廠簽訂的合同,悶聲說道:「還有,當初簽訂這份合同的員工與業務員,必須全部到場。」
半個小時候,一場由徐大股東緊急召開的會議在烈獅公司會議室開始,因為徐凡心情不佳,使得整個會議室散播着一股死氣沉沉,就連牆壁上掛鍾走動的聲音都柔和下來,生怕一不小心惹徐凡不開心,而被拿下來踩成碎渣。
見人都到齊了,徐凡對身後員工揮了揮手,那員工領命,拿着一疊剛複印的文件下發。
徐凡雙手交叉握拳,看着面前這般有些戰戰兢兢的員工,冷聲說道:「這是今年上半年客戶反饋卡,你們自己看看,我們因為質量問題被投訴的佔比有了多少!
業務部的人不識貨,將次品劣品買回來,可你們質檢部的呢,難道你們都是瞎子嗎,那些不合格品愣是一個都沒看出來,讓它們通過我們烈獅的手流向建材市場,給本公司造成多大的傷害,你們都不懂嘛!」
徐凡在會議室里跳着腳罵道,雖然徐凡手下產業很多,譬如前兩天剛投資的足浴城,但那些都是小投資,做不得數。
徐凡真正的根骨就是烈獅建材,這公司從無到有,都是他一手創建,如果不是四年前他意外昏迷,他也不不會將烈獅建材這條大船的船舵交給許東安。
如今他醒來之後並沒有從許東安手裏接回總裁這位置,其一是因為如今的他不懂經營;而第二個原因,則是他看許東安將他的烈獅建材經營的有聲有色,所以就沒將許東安從一把手的位置上擼下來。
可許東安的經營策略太讓徐凡失望了,在徐凡的想法裏,想要賺大錢就得誠信經營,可許東安似乎對『誠信』這兩個字並不看重,竟然讓這麼差的產品流入市場。
或許,售賣這種殘次品並不是許東安的本意,,但他沒將公司質檢工作做好,這就是許東安這個一把手的失職,所以徐凡決定得稍加干預烈獅公司的發展,免得被許東安給造破產了。
秉性着一棍大棒加一顆棗的御下手段,徐凡先將一眾中高層問責一遍,緊接着話音一轉,又勉勵大家一圈,說着一些「大家辛苦了」等等屁話之後,再來宣佈自己對此事的態度。
由於當初與遠揚材料廠簽合同的業務員已離職,徐凡沒法處分對方,只能拿負責遠揚材料廠質量的質檢員開刀,不管對方如今身居何位,當場開除。
就連質檢部的部長也受到牽連,被徐凡降了一個級別,而這個空出來的位置,徐凡又從中選了一個看好的員工頂上,這員工徐凡雖不怎麼熟悉,不過也知道他是跟隨自己創業最早一批的員工,忠誠度與能力都沒問題。
雖然徐凡很想大刀闊斧的對烈獅高中層職位進行一次大洗牌,但怕這樣做會引起眾人不滿,只能消了這個念頭。
這次的批鬥會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散會之後,烈獅建材質檢部林部長,噢,現在應該稱謂質檢部林組長的這中年男人,陰沉着一張馬臉走出了辦公室,他身邊的同事見林組長心情不好,都離得他遠遠的,免得被遷怒上去。
林組長來到一間還算寬敞的屋子,這是他的私人辦公室,但可惜明的事天他就得搬走,把辦公室空給那名剛升遷的部長。
林組長坐在沙發上點了半包煙後,最終撥通了一個電話,不久之後,電話里傳來許東安的聲音,「林部,怎麼了?」
聽許東安的笑聲爽朗,可以猜測他身旁一定發生了讓他很開心的事。
林組長的聲音很冷,聽不出他都情緒有什麼喜怒哀樂:「老許,遠揚材料廠的事情暴露,我因連帶責任,被徐凡降職了,我看他的樣子,似乎想重新將烈獅建材握在手心。」
林組長把話說完,電話那頭久久沒傳來回音,如不是隔着電話還能聽到許東安發出的喘息聲,他早就以為電話被對方給掛了。
這事的重要性,的確值得許東安深思,因為烈獅建材與遠揚材料廠的買賣,是許東安一手安排的。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那時徐凡昏迷一年,許東安也剛好接手烈獅快要一年的時間,那時許東安上頭沒人監視後,於是開始吃裏扒外,讓人在外頭辦了幾家小工廠,將小工廠出產的次品貨以高價賣給烈獅建材,以此賺取高額的差價。
烈獅不是許東安一人說的算,想要做這件事當靠許東安一人也是不夠,於是他拉質檢部的林部長下水,讓他給自己在外頭的小工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自己產品可以矇混過關。
原本許東安以為自己夠小心了,沒想到還是被徐凡給發現,好在徐凡並不知道幕後主使者不是自己,不然他很難從這團爛泥中脫身。
「好,我知道了。」許久過後,許東安才對林組長說道,緊接着二人又聊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身處鎮海市某大廈內休息室的許東安將手機放下後,整個人靠在沙發上蹙眉深思,一旁的心腹見他這樣,不禁疑問,許東安就將剛剛得知的事情盤出,還告訴心腹,徐凡已經有重掌烈獅大權的意思。
心腹眼珠一轉,說道:「東安哥,既然徐凡想要將你手中的權利收回,這樣留在烈獅也沒意思了,不如我們借着這機會出去自立門戶如何?」
「你是說……」許東安的眼神陡然一亮,「你是說我們先將烈獅收購大地建材的事情搞黃,瞞着徐凡,偷偷讓人將大地建材給買下來,然後將我們在烈獅里苦心拉攏的技術骨幹與客戶都拉過來,這樣就可以與徐凡一決雌雄!」
許東安想到什麼,他眼神又暗淡下來,無奈的說:「可我看梁天恩的意思,他對大地建材的估價至少在八千萬以上,我們哪裏有這麼多的錢啊。」
心腹一聽,興奮的神色也跟着暗淡下來,旋即,他想起了什麼,說:「東安哥,我認識一人,他只要有好項目,就特別能拉攏別人對他投資,我們將這項目和他一說,至於錢的事,就讓他去想辦法,你覺得如何?」
許東安思考許久,咬着牙做下了決定:「行,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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