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帆,我和曹老師等了你好久了……噢?這不是林老師麼?!」
孟院長見到徐帆身後還跟着林丹霞,立馬熱切的說:「林老師,你好,真沒想到阿帆竟然請的動你來做家教,有你這麼有經驗的教師教導阿帆,我可就放大心了。」
孟院長話音剛落,一道柔聲細語的女音就接着開口:「孟院長抬舉了,學習主要都是靠學生的積極性以及悟性,我們老師只是引路人而已。」
「嗯?」
茶桌邊的曹亞賢聽聞這道女聲,他沉哼了聲,扭過頭來朝身後望去,他除了看到一名少年之外,其他位置全被孟院長的背影阻擋,讓曹亞賢沒機會目睹那女人容貌。
雖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但曹亞賢對這聲音已經特別熟悉,現在的他只是無法相信緣分這東西,竟會在這與她相遇。
緣分這東西,不止曹亞賢不信,徐帆也是不信,要信的話,也只認為這是孽緣。
此時的他,正瞪大眼珠子,注視沙發上的那男人,心裏感慨着濱海市還真是小,在這都能遇上。
孟院長可沒注意到徐帆的異樣,他側過身來,左手微微伸出,對林丹霞做了個『請』的姿勢,嘴裏笑呵呵的說:「林老師,這邊請,我和曹老師就等你了,待會兒我們談完之後,我做東,請你們吃石鍋魚,如何?」
林丹霞輕點螓首,微微笑的,正準備朝沙發上走去,可她目光剛移到前方,她抬到半空的腳猛的一頓,就這樣定在半空。
孟院長見林丹霞停住腳步,他恐自己招待不周,再次開口,請林丹霞落座:「林老師,請坐。」
下一秒,林丹霞動了,不過她的運行軌跡並沒如孟院長料想一般,是朝沙發走來,而是她忽然轉身,話也不多說一句,捂着嘴,奔出了屋子。
「林老師?林老師!」
孟院長朝着大門口追了兩步,又想起屋內還有個老師要招待,於是他拍了拍徐帆肩膀,示意徐帆把林丹霞給追回來。
徐帆從目瞪狗呆曹亞賢身上收回目光,朝着門外追出去,等徐帆來到走廊,已經看不到林丹霞的身影。
徐帆追到電梯旁,看了一眼電梯顯示屏,見電梯這時才從19樓往下降,判斷出林丹霞還沒乘進電梯,那她想要離開,只有走廊邊的應急通道。
徐帆想到這裏,立馬朝走廊拐角的應急通道跑去,推開厚重的防火大門,他就聽到樓下有一陣下樓聲傳來。
徐帆三步並作兩步朝下頭追去,下頭林丹霞也聽到後頭有人追來,忍不住加快步伐。
一急之下,她腳下一個不小心崴了腳,情急之下叫了一聲,整個人從樓梯滾了下去,還好剩下沒幾個樓梯,摔得不重。
「你沒事吧。」徐帆一臉疑惑的將林丹霞從地上抱起,將她臀部放在自己半蹲的腿上做好,伸手檢查她膝蓋上的傷勢。
這一場景,這一動作,讓徐帆又想起九零年時,林丹霞再與她同學去玩旱冰時不慎摔倒,那時的自己,也如現在一般幫她檢查傷勢。
不同的是,那時的自己,是把林丹霞當做寶一樣,放在心上;如今的自己,只是單純的把她當做一件私人物品,放在手上把玩。
「我腿崴到了。」林丹霞皺着一張臉說。
徐帆聞言,拉起林丹霞褲腳,就見她右腳腳腕處微微發紫,他試着碰了碰,這可痛的林丹霞倒吸冷氣,直拍徐帆後背。
徐帆沒法,只好背着林丹霞去小區門口小診所里,先用冰敷處理患處。
「徐帆,我能不能不做你家教?」
門診的椅子上,林丹霞低頭看着正在給自己脫鞋子的徐帆,如此問道。
徐帆將林丹霞襪子也給脫了,再將包裹着冰塊的毛巾捂在腳踝處,徐帆頭也沒抬,問道:「為什麼,因為那個男人?」
即使徐帆心裏知道為何,但他還是特別想勾起林丹霞對於曹亞賢的痛苦回憶。
如他所願,林丹霞眉宇間閃過一絲痛楚,她搖搖腦袋,說:「不是,是別的原因。」
徐帆也不點破,他拿着紗布將冰袋緩緩包在林丹霞腳上,嘴裏說道:「他是你最恨的男人嗎?」
「不是。」林丹霞條件反射的將這話說出口,緊接着她才反應過來,面色不喜的說:「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沒啊,關心關心你唄,好了,包好了,我先去結賬,其他的事再來說吧。」
徐帆起身結過賬後,就收到孟院長打來的電話,他在那頭說他請的那男老師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又不打算幹了,暫時先讓徐帆先和林老師學好文綜,至於理科老師,他會再尋。
這時,徐帆轉念一想,直接開口與孟院長說,他可以托林老師去尋找理科老師,畢竟她的人緣比較廣泛。
因為林丹霞曾是徐帆的班主任,孟院長對她比較相信,也就點頭答允徐帆,讓他找到理科老師後,和他報備一聲就行。
徐帆掛了孟院長電話,把孟院長的話與林丹霞重複了一遍,林丹霞知道曹亞賢不干,她這才為難的點頭答應徐帆的要求。
即使缺個老師,該過的日子還得照過。
這段時間,徐帆無所事事,本想打算繼續走自己上輩子的老路,糾集一般二流子搞事情,可一想如今的社會情況,單純的黑澀會已經很難發展,於是他就絕了這個念頭。
如今他除了時不時聯繫一下陳哲明,借着陳哲明這根線,繼續與上輩子的朋友產生勾連,其餘時間都是在混吃等死的狀態中度過。
林丹霞對於徐帆的事還是挺上心,不到兩天就幫徐帆找到了一個補習老師。
「孟院長,這是我幫阿帆找的理綜老師劉露露劉老師,你看怎麼樣?」
一個普通是上午,徐帆的屋子裏,林丹霞笑着對孟院長介紹身邊的女人:「她也是我曾經的母校師範大學畢業,她在大學時經常出去做家教補貼家教,你也別看她年輕,可該有的經驗上也不會欠缺,一定能教導好你家阿帆的……」
「嗯,不錯。」孟院長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了那名叫做劉露露的女孩一眼,他點點頭,嘴裏嘖嘖稱讚:「林老師找的老師,怎麼可能會差呢。」
林丹霞見孟院長很滿意,當即就與孟院長將這件事拍板,薪資待遇等談妥後,這三人還討論了徐帆日後的補習計劃,語數英政史地生等等科目,把徐帆每日課程表安排滿滿的。
孟院長從外頭叫了頓午飯招待林丹霞兩人,林丹霞吃飽飯後,也不多做停留,歇息一會兒就告辭離開,把那女孩留在這裏。
按照課程表的安排,中午一點半時,孟院長準時走進徐帆屋裏,將在裏頭玩手機的徐帆連拖帶拽,拉到客廳角落新擺放的一張課桌上做好,嘴裏還訓斥着:
「別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院長也是為你好,你已經落下別人那麼多了,現在不用功點,將來怎麼追上他們?」
孟院長訓完,轉頭對課桌旁的劉露露說道:「劉老師,我能不能留在旁邊聽一聽你上課?」
劉露露笑着說:「沒問題的。」
說完,她就抽出一本數學書擺在徐帆面前,說:「聽林老師說過,你有在學校讀過一段時間,學校的數學老師教到哪了?」
徐帆伸手接過書本,他的鼻子恰好也接到劉露露的體香,徐凡呼吸之間,就從劉露露身上嗅到了股很熟悉的氣味。
嗯,風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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