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路燈昏暗,整個城市沒有了白天的喧囂,變得一片沉寂。
徐凡回到家時已經凌晨兩點,打開房門裏面一片昏暗,他把腦袋轉向主臥一看,見那門雖然沒有關緊,不過裏頭並沒有燈光,想來林丹霞已經睡着了。
即使林丹霞給了徐凡很大的心理創傷,但徐凡對她依舊是又愛又恨,他自己也不懂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她,總歸來說,徐凡只要不去刻意響起她與曹亞賢之間的事,徐凡對她還是可以的。
既然林丹霞已經睡着,徐凡就沒打算回到主臥去打擾她的睡眠,他自己去陽台收了條內褲後,到外頭衛生間洗完澡,打開門正準備去客臥的床上睡覺時,卻發現林丹霞此時正穿着一件睡衣站在門口等着他。
林丹霞見到徐凡出來,剛準備開口埋怨幾句,可她埋怨的話還沒說出口,目光就被徐凡臉上的拳印,與身上的棍棒擊打後的淤青所吸引,她捂着嘴巴,滿臉都不可置信,「老公……你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傷啊。」
徐凡是做什麼的林丹霞也是知道,做這一行身上有傷不奇怪,可是徐凡如今也算是有身份的人物,遇到事情哪裏要親自上陣,尤其是與她結婚之後,徐凡已經退居幕後,二十多年沒出現這種械鬥了,而如今看他一身傷,真的很讓人心疼。
在林丹霞強烈的要求下,徐凡老老實實裸着上半身,由她將紅花油塗在皮膚之上,而臉上的拳印,她還按照老家的土方,煮了一個雞蛋,剝開蛋殼,拿着蛋清在徐凡臉上來回滾動着。
徐凡看着林丹霞滿臉擔憂,一點也不似作假,這讓徐凡很想將這女人擁入懷中,可一想到頭上那一頂沉甸甸,綠油油的帽子,他還是強壓下了這一股衝動。
隨便找了個理由將林丹霞忽悠過去,徐凡就和林丹霞回到房間睡了過去,即使是徐凡睡着了,他的腦海里一直想着一個問題,看林丹霞擔憂的表現,她在生活中應該很愛自己的,為什麼還會給自己戴綠帽?
第二日,徐凡就撥打了陳哲明的電話,問問他在幹什麼,得知對方在睡懶覺後,徐凡硬把他揪了出來聊天。
在一間臨街的冷飲店門前擺放着三五張座椅,路邊車子來來往往,一顆綠化樹樹蔭下,徐凡與陳哲明對面而坐,徐凡面前是杯冒着氣泡的可樂,而陳哲明則是一杯溫水。
陳哲明打量了一圈四周的環境,人來人往嘈雜無比,不像是什麼可以說話的地方,於是抱怨道:「凡仔,我覺得我們去茶莊泡茶比較好,這種地方我好久沒來,都有些不適應了。」
「嘿,以前我可是記得某人一沒事就拉着我來這種地方,一人點上一杯冷飲一坐就是一個下午,眼睛專門盯着來往女人屁股瞅。」徐凡笑着說道。
陳哲明聽了也不覺得害臊,大大咧咧的說:「我那時目光短淺,追求的只是女人,如今有錢了,當然要提升一下自己的格調,朝着更有逼格的地方發展。
還有我說你啊,你也得跟上時代的步伐,別用你那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想法來為人處世,你現在怎麼說好歹也是個老闆,怎麼還和手下小弟出去打架,瞧瞧你被打成什麼鳥樣,丟不丟人。」
「就算丟人,也不丟你的人。」徐凡喝了一口飲料,故作隨意的問:「哲明兄,你知道我是怎麼泡到我老婆的嗎,這事情我都記不清了,你作為我兄弟,肯定最清楚。」
「你怎麼會問這個問題,難道你和嫂子關係不好了?」陳哲明疑惑的道,不過徐凡只送他一個白銀,並沒有回答,陳哲明摸了摸長着胡茬的下巴,笑道:「你老婆根本不是被你泡到的,而是被你買來的。」
「買來的?怎麼說。」徐凡疑惑的問道,於是陳哲明緩緩道來,徐凡這才知道自己與林丹霞的感情經歷。
一九九二年,徐凡被師範大學校長指使的大混混嚇唬之後,都沒有再去騷擾過林丹霞,直到三年後徐凡偶然機會,遇到了已經出來工作的林丹霞,這才開始繼續他的求偶之旅,不過那時林丹霞已經找到個男朋友,和她一樣都是教師,只不過不是同一個學校。
無論徐凡怎麼軟磨硬泡,但依然阻止不了他們兩個的恩愛,直到一年後,也就是一九九五年時,林丹霞父親生了一場大病,需要五萬塊錢的救命錢。
這五萬塊在當年是很大的數目,才出來工作的林丹霞與家人根本湊不出那麼多錢,而當時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徐凡略有積蓄,花了一大筆嫁妝後,成功讓他抱得美人歸,至於林丹霞的前男友,徐凡之後也沒有讓人為難過他。
聽完陳哲明這一席話,徐凡思索一陣,問:「那你知道我老婆那前男友是誰嗎?」
陳哲明一攤手,無奈的說:「又不是我馬子,我哪裏回去調查這事。你今天突然問起這個,不會是嫂子……」
「你也別瞎想,自己的事我自己回解決的。」
徐凡沒好氣的說,現在他有點後悔將這問題問的這麼魯莽了,不管陳哲明心裏面怎麼想,他肯定會認為自己老婆與別的男人有瓜葛,即使事實真是這樣,但徐凡還是不想讓朋友知道,畢竟戴綠帽子這事特別丟人。
林丹霞的前男友與林丹霞一樣都是教師,那她的前男友就很有可能是曹亞賢這狗東西,因為徐斯雅是自己結婚之後出生的,也只有那曹亞賢才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偷偷摸摸的走進林丹霞的心。
哼,明天親子鑑定的結果就出來了,如果斯雅真的不是我的女兒,林丹霞,你這便宜岳母就得當定了!徐凡心裏恨恨的道。
到了中午,徐凡與陳哲明隨便吃了一些午飯,再跟着吳桂芬去教練場練了兩個小時的汽車,之後就回到了家,現在他的九十年代思想已經和這社會完全脫軌,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幹些什麼,難道就是這樣吃着自己曾經打拼下是老本,默默無為度過一生嗎?其實這種胸無大志的生活還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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