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自行停住,沒有轉身,緩緩道:「難道讀書人不是為了蟾宮折桂麼?」
那男子聞言一頓,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不過,他笑意盎然,道:「姑娘所言有理,那女子讀書是為了什麼?也為了蟾宮折桂?」
白自行聞言一愣,按照他這個說法,那麼她剛才的話確實是不對的,讀書人除了男子,還有女人,她倒是忘了……
那男子又開口了:「上智中庸下愚,每個人總有每個人的定位,若是按照小姐方才的說法,那麼就算把下愚之人扶上牆,那麼,他依舊只能是壞事。」他作出總結:「所以說,什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命,沒必要多加折騰。」
白自行語凝,不過,她可不是服輸之人,道:「君子賢而能容罷,知而能容愚,博而能容淺,粹而能容雜。」她轉身看他:「但是依公子方才所言,仿佛這些人就只能一輩子在自己所在的地方。」她抬眼看向梅林,
「韓愈曾經說過——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若是所有人都應該在其位而不想其他的,那麼,不知道還需要老師來幹什麼?!」
男子聞言,哈哈大笑,一派闊達的樣子,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既不能接受我的說法,我亦無法接受你的看法,海闊而容百川,不如,這個爭議,便到此為止吧。」他看着白自行,笑問:「姑娘覺得如何?」
白自行嗤笑,道:「也好。」
那人作揖行禮,道:「在下宋玉敬,姑娘有禮了。」
白自行也稍稍點頭,道:「我姓白,有禮了。」
宋玉敬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已晚,姑娘早些回去吧,等會兒又該下大雪了。」
白自行點頭:「既然如此,那麼便告辭了。」
宋玉敬點頭,彎腰行禮:「有緣再見。」
白自行:「有緣再見。」然後她伸手解過珠兒手中的白瓷瓶,珠兒便推着白自行往回走。
這麼一會兒,白戰氏也應當尋找她回去用晚膳了,不然,她又得擔心了。
不過,她吩咐珠兒:「珠兒,剛才見到那宋玉敬的事情,別往外說,不然,別人又該嚼舌根子了。」
珠兒:「是。」但是這次珠兒終於有了別的話:「小姐,珠兒有個疑問不知當不當問?」
白自行笑了:「有什麼不當問的?!」
珠兒:「小姐不是前段時間失憶?可為何還能同那公子談論一番大道理?」雖然,她一句也沒聽懂,可是仿佛就是很厲害的樣子。
白自行聞言,忍俊不禁,道:「這些東西,都是在書上看懂的。」她笑道:「珠兒等過一段時間,夫人請了夫子來了你便同我一起學吧。」
珠兒受寵若驚:「珠兒也可以?」
白自行點頭:「為什麼不可以?」
「那珠兒先謝謝小姐了!」她欣喜若狂,因為從來沒有聽過有服侍小姐的人也可以同主人一起學習的。
白自行緩緩道:「讀書識字,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加有用,如若不然,若是別人說些什麼,也聽不明白。所以,為了自個兒,任何東西都要多加學習。」
珠兒點頭,她明白這個道理,道:「珠兒明白了,謝謝小姐指導。」
白自行看着面前的梅花,道:「謝什麼。」
「好了,快回去吧,不然,等會兒夫人又該找了。」白自行緩緩說着,催促珠兒走快一些。
珠兒:「是。」於是便走快了一些,不過,她依舊讓白自行保持着平衡,不然,很難受。
等回到了白馬寺的房舍後,白自行讓珠兒將這白瓷瓶放在木架子上,這樣,無論是在外頭,還是在裏頭,都能看到這兩枝梅花。
珠兒回來後,立馬將白自行的暖水袋伸過來給白自行,怕凍到了她。這時,白戰氏同福兒一齊踏進來,看着白自行正欣賞着那兩枝梅花泰然自若的模樣,笑了,喚她道:「元姑?」
白自行轉頭:「嗯?」她方才就知道有人進來了,不過,不用想,都知道除了白戰氏也沒有別人了。
白戰氏向她笑道:「來,用晚膳了。」原本想讓白自行自個兒過來,但是她頓了頓,還是走過去將白自行推過來,她對白自行的事,都希望能親力親為。
白自行點頭:「好。」
歲月正好,希望別有其他東西來打擾她了。白戰氏這樣想着,臉上更加笑得燦爛了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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