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至剛面無表情的說道。「其實對於所謂的大道理也好,還是人情世故也好,我不是多麼的放在心上,畢竟每一個人都知道很多的大道理,可是所謂的大道理,在最關鍵的時刻,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非常的雞肋。」
「相反,一個人做錯事情了,就要付出代價,這是我比較喜歡的,也很實際。」
「你我之間的父子之情,我也不知道到底還剩下了多少,可你終歸是讓家族停止了前進的腳步,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也總該為自己當初的愚蠢付出代價。」
寧雲山聽到這話,並不是多麼的生氣,因為寧至剛說的也是實話,當初就是自己心慈手軟,讓寧家停止了壯大,也在很多時候辛苦了自己的兒子,整個少年時代,寧至剛一直都在和家族內部的勾心鬥角,然後逐漸的掌權,陸陸續續的收服了許多股大大小小的勢力,讓寧家保持着前進的步驟。
即便如此,面對另外兩大巨頭的聯盟,寧至剛的所作所為,也僅僅是能夠維持住現狀而已,從寧至剛出生到現在,寧至剛一直都在自己的畫地為牢當中渡過,當然,這樣的畫地為牢,和寧雲山也離不開關係,客觀上的確是這樣。
沒有讓自己的兒子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寧雲山也沒有往深處去想過這個問題,畢竟寧雲山曾經也意氣風發過,對於所謂的權勢,已經有了自己的心得和體驗,似乎是看淡了。
「我不想知道你在崑崙山到底都發現了什麼驚人的東西,讓你的父親替你去死,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寧雲山平淡無奇的說出了這句話。
寧至剛也沒有任何的觸動,面無表情的回道。「你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自己的家族,為了你還沒有完成的使命與責任。」
寧雲山也知道自己的兒子,有着一代雄主的風采,如果真的能夠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日後取得的成就是不可限量的,尤其是眼下這個多事之秋,如果誰的家底子更加的硬氣,就意味着在許多事情掌握着絕對的主導權,寧至剛恰好需要這樣的主導權。
怎奈何,自己的父親恰好是一個不爭氣的人。
寧至剛有吞天之志,但可惜,上天給寧至剛這樣的人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論出生吧,自己是寧家的少主,也算是不錯了。
可是在別的方面,對於寧至剛來說就較為殘酷了,和李狂,東方武這些人比較起來的話,寧至剛沒有初代王者的先天優勢,和龍族,萬魂之鄉比較起來,實力相差甚遠。
這讓寧至剛的抱負與志向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實際上,就像是東方武那樣的人,比較才華和政治頭腦的話,絕對不是寧至剛的對手,但是沒有辦法啊,人家是天罡聖體,有這樣的先天優勢,註定東方武會成為萬魂之鄉的少主。
而寧至剛成為少主的這一條路上,經歷了許多的苦難,和其餘的旁支子弟進行艱難的爭權奪勢,從一開始,寧至剛的對手就沒有同齡人這一說法,都是一些死不要臉,但也明白成王敗寇的老東西們。
艱難的站在了少主的位置上,就要對外開疆拓土了,似乎成為少主之後,消耗掉了寧至剛所有的運氣,在攘外這件事上,寧至剛總是不盡如人意,哪怕寧至剛已經努力過了。
可是木拓家族也好還是夏氏家族也好,裏面也還是有着大把的聰明人,甚至有些人,或許比寧至剛更加的聰明。
寧雲山忽然間笑了,疑似是看破紅塵一般。「成為天南的霸主,繼而和中土大陸攖鋒,和西漠攖鋒,和東荒攖鋒,問鼎整個祖地,如果可以的話,還能夠和古老的神佛平起平坐,能夠制衡仙族魔族,這樣的人生才是你想要的,你不覺得這些實在是太蒼白了嗎?」
剎那之間,寧至剛的殺氣外溢,群山之巔,風雷聚,大勢起,天生異象,罡風席捲蒼茫四野,一股勁風,宛若一個響亮的巴掌抽在了寧雲山的臉上。
寧至剛獰笑道。「你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是不明白成王敗寇這個道理,我不是你,沒有那麼多的人生感悟亦或是追求,我只是想要變強,率領自己的家族走向巔峰盛世,不被他人笑話。」
「眼下是大爭之世,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如果我寧家在新的勢力格局沒有奠定之前,依舊沒有成長起來,那麼之後呢,我寧家無法抬起頭來做人,別人看到我寧家的子弟,都會發自肺腑的看不起,我寧家的女子,可能會因為家族的利益,而成為別人臥榻之上的禁臠,甚至,有些小孩子,從一出生,就註定了是奴隸的身份。」
「沒有實力,哪裏來的尊嚴,哪裏來的自由,哪裏來的自我人生。」
「就像是那路邊的野狗一樣,如果不小心死了的話,運氣夠好,也許引發幾句同情的說辭,但那並無什麼意義,當然,更多的是,一條野狗也好,一群也好,死了就是死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嘛。」
「而你呢,對於所謂的大道理,有着謎一般的執着,對於你自己的情懷,有着自我的堅持,若你只是一介散修的話,你想要做什麼事情,都可以,那是你的自由,同樣,如果我也是一介散修的話,我也不會在意這些事的,因為沒有那麼多的事情與責任,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可是你我不是那樣的人。」
「三天前,寧海梅那個丫頭,出嫁了,雖然不是家族的核心子弟,可是那個小丫頭也是蠻招人喜歡的,花季少女,天真爛漫,對於修煉也有着自己獨到的心得,雖然無法成為核心子弟,可是呢,也不至於嫁給東荒之地那個老匹夫,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寧家夠強,哪裏會出現這麼多糟心的事情。」
「再看看你,都幹了一些什麼好事?」
寧雲山的內心深處受到了很大的觸動,自己真的不太了解自己的兒子。
時隔多年,木拓風鈴已經死了,或許寧雲山只是想要自己的兒子承認自己這個父親。
可現在,他所看到的兒子,面目猙獰,殺氣外溢,如一頭蟄伏許久的野獸。
寧至剛嘆息了一聲。
「罷了罷了,你還是在自己的閉關地,慢慢的蟄伏吧,其實我也沒有指望你能夠為我做些什麼事情,畢竟當年的你是那麼的無能,現在人已經老了,沒有年輕時候的瑞氣,膽子也小了,還是那麼的沒用。」
「如有朝一日,你到了暮年,我會替你養老送終,當然,也只是走一個形式,許多你不曾做的體面的事情,由我做的體面一些。」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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