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舒長長舒了一口氣——她沒有給任瀚珺和任瀚玥惹麻煩,真是太好了。
見她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任子賢不由有些心酸,他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細瘦的小胳膊,「天舒別怕,任叔叔會保護你們的。」
季天舒眼圈一紅,帶着濃重的鼻音「嗯」了一聲作為應答。
任子賢看了一眼鄧喜斌,鄧喜斌會意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大約一刻鐘後,剛才守在雅間外面的那個小夥計就引着食為先斜對門那家醫館的老大夫走進了任子賢他們所在的雅間裏。
老大夫給季天舒診過脈就走了,小夥計於是又跟去醫館幫忙抓藥。
任子賢給了小夥計一塊大約二兩重的銀角子,除了診金和藥費,小夥計還能落下大約兩百個大錢作為跑腿費。
季天舒雖然受了驚嚇,但身體卻沒什麼大礙,喝下老大夫開的安神藥後,她就被任瀚珺送到了窗前的矮榻上休息。
季天文和季天武全都懂事的守在妹妹身邊,小一點的季天全和季天齊也全都放低了聲音,力求能讓季天舒睡個好覺。
任瀚珺姐弟三人則默默坐在椅子上,跟任子賢他們一起等着拍賣結束。
然而出乎他們所有人意料的是,奉任子賢之命出去辦事的鄧喜斌還沒有回來,食為先的一樓大堂里就又有了新的事端發生。
喧譁聲傳到二樓大約一刻鐘後,已經控制不住局面的吳掌柜匆匆忙忙進了二樓任子賢他們所在的雅間。
任子賢等人俱是有修為在身的耳聰目明之輩,一樓的動靜他們早就已經悉數收入耳中,所以吳掌柜的來意他們也大概能猜到幾分,不過遺憾的是,任子賢並不準備給吳掌柜這個面子。
他站起身,跟着還沒來得及說話的吳掌柜下了樓。
顧峰放下季天齊跟了上去,包括任瀚玥這個偽蘿莉在內的幾個小孩子則默默圍到了昏睡中的季天舒身邊。
跟着任子賢和顧峰往一樓去的吳掌柜根本沒有注意雅間裏幾個孩子的舉動,此刻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了思索對策上。
「收拾東西,我們回去。」任子賢並沒有直接走到一樓大堂里去,他下了幾個台階之後,就站在樓梯上直接下了命令給湯峪等人。
湯峪唇角勾起——他就知道,任子賢絕不會忍下這口氣。
「沒聽到大人的話嗎?還不趕快收東西?」他一揮手,那些原本虎視眈眈瞪視着對面那十幾個青壯年男子的任子賢的屬下立刻動作起來。
「我看誰敢動!」為首那個身穿錦袍、看年紀最多也就二十歲的少年一臉跋扈的瞪着湯峪等人,他身後跟着的那些青壯年男子也隨着他向前了幾步。
湯峪他們人數只有對方的三分之一,被那些人這麼一圍,他們頓時就陷入了重重包圍里。
不過他們誰都沒有慌張,且不說如今他們都已經成功引氣入體,進入鍊氣前期,就只說他們本身苦練多年的一身武藝,就已經足夠他們不把這些空有一副高壯身軀的莽漢們看在眼裏。
湯峪帶着兩個人以三足鼎立之勢擋住了那十幾個人,他們身後,任子賢的另兩名屬下則手腳麻利的打包着尚未賣完的妖獸肉。
為首那個身穿錦袍的少年頓時怒了,「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少爺要是不給你們點兒顏色看看,日後這衢山島豈不是要翻了天去!」
他右手向前一揮,「給我全都搶過來!」
他身後跟着的那些青壯年男子一邊高聲應是一邊就要衝過去搶東西,站在樓梯上的任子賢不由冷笑連連。
他飛身一個縱躍來到了湯峪身邊,伸手拉他卻沒能拉住的吳掌柜又是懊惱又是着急。
「任兄弟!任兄弟!你冷靜些!冷靜些!」吳掌柜一邊提着袍角往樓下走一邊用滿是焦急和憂慮的聲音勸着任子賢。
任子賢頭也不回,「吳掌柜,不是我任子賢不給你面子,實在是這些狗/賊欺人太甚。我任子賢就不信這衢山島還有人能一手遮天!」
吳掌柜急得滿腦門子都是汗,「哎呦,我的任兄弟,你這麼大火氣做什麼呀?我老吳不都說了嘛,你那妖獸肉就當是我老吳買的。你快消消氣,消消氣。」
任子賢接連踹飛了兩個越界的壯漢,「吳掌柜,這不是錢的事兒。你還是不要摻和進來了,一旦被不長眼的狗腿子誤傷就不好了。」
不是任子賢不想給吳掌柜面子,實在是之前季天舒差點兒破相的事兒讓他根本壓不住自己的火氣。偏偏這幾個人又跟那兩個欺負季天舒的婦人一樣打着馬家的旗號,這讓任子賢如何能跟他們退一步海闊天空?他抓着這幾個人出氣還來不及!
那些被他罵成狗腿子的壯漢臉色格外難看——當着矬子不說矮,任子賢這樣明晃晃的叫他們「狗腿子」,看來是打定主意要跟馬家結仇了。
吳掌柜也看出了任子賢根本沒有退一步的打算,他急得額上直冒冷汗。
說起來,他們吳家在衢山島也是數得着的大家族,可他們家卻從來不敢與馬家結怨。
不是他們吳家的人孬/種,也不是馬家的人有多麼厲害,他們只是不想因為打老鼠傷了玉瓶,也不想拼着犧牲許多人命與馬家死磕到底。
然而任子賢顯然沒有這種顧慮,看他下手那個狠勁兒,明擺着就是沒把馬家放在眼裏。
吳掌柜心下着急,可他卻又不能把話說的太白,畢竟,他們吳家還要跟馬家長長久久在一處生活下去。
他雖然欣賞任子賢,也認定了任子賢絕非池中之物,可他終究還有一家老小上百口人要顧及。
背後提點,甚至出手相幫都沒問題,可大面上,他還是要以明哲保身為行動的第一要義。
吳掌柜胡思亂想的一小會兒時間裏,任子賢、湯峪以及他們的幾名屬下就已經乾脆利落的放倒了打着馬家旗號強取豪奪的所有人。
為首那個身穿錦袍的少年被湯峪踩着臉趴在地上,姿勢狼狽之極,但他看向任子賢等人的目光里卻滿是怨毒和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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