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山野怪談 第二百八十六章恐怖的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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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長生噤若寒蟬，他覺的自己見識已經夠多了。

    而現在的感覺，卻是和白痴一樣。

    青雲子得到了吳玉寶這樣的評價，可想他到底有多少手段！

    「可是……」

    陳長生不解，他當下將百鬼門的老鬼的事情說了一遍。「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應該不會那麼麻煩才對吧？」

    吳玉寶穿戴好衣服，緩緩道：「很容易解釋，因為他根本看不起那個老鬼。」

    看不起！

    高涵天也道：「對於劍修來說，只有值得他們出手的人，才會動用拔劍術和百步飛劍。其他的動手，根本就不屑。」

    陳長生沉默，心底只有自嘲一笑，堂堂通神階段的老鬼，竟然被人看不起了？也許到死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吧？

    「呵呵，怪不得。」

    陳長生再度自嘲一笑，怪不得潘耀怕的要死。

    原來，原來他也清楚青雲子的歷史啊。

    高涵天重重嘆了口氣，「所以，你上次想讓我幫忙，我也是沒有辦法。青雲子無牽無掛，而且出手太狠了。他是一個神話，也是一個傳說。只不過，這個消息在當年事情消停之後，就完全封鎖了，各大門派都對這個名字很忌諱。」

    吳玉寶輕語，「那一戰之後，青雲子就走了，並言道，我沒有資格做他的弟子。從此之後，只能夠提他的名字，不能夠再叫他一句師傅。」

    「呵呵，沒有資格啊，可笑吧？」

    陳長生茫然搖頭，他分不清這一切。「可他為何還要對付我？」

    吳玉寶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或許是想滿足他最後一絲願望，也是唯一存在這個世間的意義吧。那就是成仙，就如當年他的親人對他的期待一樣。」

    「藉助我成仙嗎？呵呵，是了，我有那什麼仙緣是吧？」

    陳長生呵呵一笑，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否則的話，就他這樣的人，或許到死的那一天也接觸不到青雲子這樣的人吧？

    陳長生站在山頂，看着遙遠處的雲海，大地，叢林。

    他不再畏懼這個高度，可卻很茫然。

    高涵天輕語，「很抱歉。」

    陳長生搖頭，「前輩不用這樣說，我都明白的。」

    玄武派不去惹青雲子，上清派同樣也不會去惹。

    「準備後事吧，把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一下，也不用走的太過遺憾。」

    吳玉寶語氣又如最開始的時候一樣，很是冷漠。

    陳長生僵硬的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吳玉寶忽地又撿起劍鞘，再度端詳了一番，忽地右手大力一捏，劍鞘竟然直接裂開了。吳玉寶攤開劍鞘，裏邊竟然出現了一排字。

    「太行山下，結束一切，青雲子。」

    吳玉寶低笑，忽地悲嗆大笑，「好！」

    「這？」

    陳長生又搞不懂了。

    高涵天臉色難看，「青雲子好可怕的卜算能力，簡直就是妖孽。連這一步都能夠算到嗎？算到你會來求援，算到你會來吳玉寶這裏！」

    「那劍鞘，他早就發現了！」

    陳長生臉色煞白，慌亂的回頭張望，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不管做什麼，對方都會發現。或許，對方唯一的遺漏那就是在陰煞古城的時候，陳長生會和靈韻一起離開。

    「弟子吳玉寶多謝恩師賞賜！」

    吳玉寶站在懸崖邊大聲咆哮，裂開的劍鞘中有一道劍氣沖入了吳玉寶的體內，隨後劍鞘炸開，沖入了空中，化為了無盡的碎片。「一個月後，太行山下見！」

    高涵天大聲道：「小吳，算了！你打不過他的。」

    吳玉寶哈哈一笑，「高兄，今天可敢一醉？」

    他雙眼泛淚，有解脫，也有着決然。

    高涵天跨步走到了吳玉寶面前，「走吧，你有能力躲開他的。」

    「我累了。」

    吳玉寶搖頭，「當年我沒有殺掉他，那是我的錯，是我又讓他痛苦了一百多年。這一次，我會用我的生命來解決掉這個事情。這天地雖大，可又有什麼地方可以躲呢？而且，讓師傅受累，也不是一個徒弟該做的事情。」

    「我累了，他也累了。可以了，這世間的事情，也就如此了吧。」

    高涵天開口欲言，最終喟然長嘆，「是我害了你。」

    在他想來，如果他不讓陳長生來找吳玉寶的話，也許就不會發生這個事情。

    「該來的終究會來，這不怪你。當年若不是你，我或許也活不到現在吧？他即便留情，可我依舊是難以活命。」

    吳玉寶哈哈一笑，隨後又看向陳長生，「你今天可以留下，如果你願意的話，一個月後，太行山下，我會讓你看看青雲子真正出手的可怕。」

    陳長生看向吳玉寶，「對不起。」

    吳玉寶擺手，轉身走向石屋，高涵天也自跟了上去，陳長生遲疑了一下，依舊跟了上去。

    千仞山上，太高了，這裏很冷，卻冷不過人心。

    進了石屋，感覺就好了許多。

    房間不算小，卻也不大。

    一張床，一把劍，一張桌子，以及一堆酒罈。

    就是這麼簡單。

    陳長生目光落在那把劍上，劍長三尺三，造型古樸，卻透着一股驚人的殺意。

    見狀，吳玉寶淡然笑道：「這是我拜師的那一天，他給我的。」

    吳玉寶對於青雲子的稱呼，有的時候說他，有的時候說師傅，也有的時候直接叫名字。這是一種很糾結的叫法，可見他本身對於青雲子有着很深的感情，還有崇拜和畏懼。

    很複雜的師徒感情。

    陳長生遲疑的道：「你不恨他嗎？」

    按理說，當年吳玉寶就差點死在青雲子的手中了，而如今還要面臨這種事情，不該沒有這種情緒才對啊。

    吳玉寶搖頭，「不恨，從來都沒有恨過。即便他不認我，不讓我叫他師傅。可在我心裏，他一直都是我的師傅，無人可以取代。你們只看到了我師傅的惡，可你們卻沒有看到師傅曾經的善良，曾經的淳樸。」

    「我記的他的好，這就足夠了。我也不需要得到什麼，也不需要有什麼人來認可，甚至都不需要我師傅來承認我。」

    陳長生聽的愕然，只是呆呆的在一旁坐下。

    他無法理解吳玉寶與青雲子之間的感情，也許正如高涵天所說，最了解青雲子的，只有吳玉寶。

    原本，陳長生以為，這裏只有酒喝，卻不想，吳玉寶只是出去了一趟，就帶回來了一隻鳥，一隻羚羊，一隻猛虎。

    而這，就是他們的下酒菜。

    就在這千仞山上。

    吳玉寶面帶笑意，沒有之前那麼冷漠了。他的情緒善變，讓人捉摸不定。

    「說起來，我與高兄相識都快一百五十年了啊，人這一輩子，有幾個人能夠活這麼久的？」

    吳玉寶舉杯，高涵天也自舉杯，聞言呵呵一笑，「是啊，一百四十五年了。雖然我叫你小吳，可實際上，我卻比你年輕，一切不過是你顯的太年輕了而已。」

    吳玉寶哈哈一笑，「你若修煉，傳你永生術如何？」

    高涵天搖頭，「不過是外相罷了，雖是永生術，卻也不過就是保住容顏不衰老罷了。」

    吳玉寶又看向陳長生，「你可願意修習？」

    陳長生茫然搖頭，「若是活不了多久，又有何用？」

    吳玉寶大笑，「此言有理，不學便不學吧。」

    三人舉杯而飲，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

    「我這輩子，最崇拜的人就是我師傅，誰也別想和他比，誰也比不上。」

    酒過三巡，吳玉寶醉意惺忪，「高兄，你說呢？我師傅到底怎麼樣吧？」

    高涵天頷首，「絕世天才，無人可比。」

    吳玉寶點頭，「沒錯，要不是當年出了那種事情，嘿嘿，就沖我師傅的天資。這天下都是他的，什麼混元派？什麼玉清派？統統都是狗屁！」

    高涵天啞然失笑，這話自然是真的。

    「我啊，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和我師傅過上那麼一招。至於超越什麼的，什麼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全是狗屁，都是他娘的騙人的。」

    吳玉寶大笑，說話也是瘋瘋癲癲的，「我師傅那是一般人嗎？他一出現，什麼天才？什麼重點培養的弟子，都成了飯桶，都沒人敢說自己是天才的。」

    高涵天笑道：「那是當然。」

    陳長生沉默，只是悶頭喝酒。

    吳玉寶對於青雲子的崇拜已經根深蒂固了，或許對於他來說，能夠成為青雲子的弟子，就是這世上最大的殊榮了吧，什麼都比不上。

    「可能有的人覺的我傻，但是高兄你想想，人這一輩子啊，總是要有點感情牽絆不是嗎？」

    吳玉寶悵然，舉起酒罈一直灌了下去。

    「我不後悔，我也不怕。」

    「我啊，就希望有一天，我師傅他能夠真正的解脫……不要再作惡了……那樣的話，也不會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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