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警的背上,一共有七八處被咬傷的地方。河童嘴可真毒,這麼短短的功夫,傷口附近就已經黑腫了,而且在我指捏之下,傷口裏還往外翻黑水。我湊近一聞,腥臭腥臭的。
經驗告訴我,這是劇毒,如果治療不及時,特警會有生命危險。
我一邊合計一會怎麼用藥,一邊從胸囊里拿出一個有彈性的小塑料膜來,這塑料膜是特製的,只有一個用途,我把它鋪在傷口上,隔着它吸血,這樣能防止我意外中毒。
其他人幫不上忙,只能圍觀。我吸了兩口,特警本來都有些昏迷了,卻被這股勁一刺激,疼的嗷一聲清醒過來。
只是他的清醒純屬是一種偽狀態。他整個人都瘋癲了,迅速轉身,對着我抱過來。
我發現此時的他,力氣不是一般的大,我一下被他抱摔到地上。他咧個大嘴就勢想咬我。
我不可能讓他得逞,用手卡着他脖子,這麼抵抗着。
我在力氣上不是他的對手,也虧了其他人趕來幫忙,大家七手八腳的把特警拽起來。特警也不認識這些隊友了,有種逮誰咬誰的架勢。
鐵驢及時下手,對着特警脖頸餵了一拳。特警扛不住,兩眼一翻暈了。
他同伴,也就是另外那個特警,很在乎他,一邊慢慢扶着他倒地,一邊念叨,「兄弟,你咋樣了?」
就憑剛才這場突變,我心裏有個結論,這毒比我意料中的還恐怖。
我猜胸囊里一般的解毒藥,用起來要麼無效,要麼來不及了,但我還有一個寶貝,這也是為了這次任務,上頭兒特意準備的。
我拿出一個封閉的玻璃管,裏面有半管子的無色液體,它有個外號——萬能解毒藥,也是最新科研產物,學名納米疫苗。
我不懂這藥的具體原理,只知道個大概念,納米疫苗就跟海綿一樣,進入人體後,能隨着血液流動,把毒素吸到自己身上來。
說實話,我很心疼,因為這一管子疫苗價格不菲,少說能換一輛中檔次的轎車了。但同伴性命垂危,容不得我多想。
我用注射器把疫苗吸出來,又給特警注射進去。我發現隔了這麼一會兒,他傷口附近的黑腫又在擴大。
我讓另一個特警幫忙,隔着小塑料膜繼續吸毒血,而我自己也下狠手了,用解剖刀把傷口附近那些腐肉,全挖了出來。
昏迷特警偶爾會哆嗦一下,估計是被挖肉這種疼痛感刺激的。
接下來我們只能等待了,這一路上,我們犧牲的同伴實在太多了。我不由的暗暗祈禱,心說這隊友一定別再出事了。
姜紹炎跟鐵驢在等待的同時,也警惕四周,防止河童再次來襲。他倆還分了任務,一人負責一邊。
沒一會兒呢,他倆挺有默契的都喊了句話,姜紹炎說的是,「都小心。」鐵驢罵了句,「臥槽。」
我心裏一激靈,心說倆人同時示警,危險一定不小。我抬頭看了看。
河岸上沒啥動靜,河裏卻有點炸鍋的感覺,以我們正面對着的河面為中心,一個個漣漪從左右兩邊出現了,正奔着這裏迅速趕來。
我們都明白,每個漣漪下面,都躲着一個河童。我初步數了數,不下四五十。
我們沒人開槍,拿出靜觀其變的意思,這些漣漪最終又聚在一起。之後我們眼前的河面上,無數個漣漪交叉衝撞着。
我有種直覺,這會不會大戰前的集合呢?它們想集中力量,一鼓作氣的消滅我們?與此同時我心裏也慪了一口氣,心說至於麼?我們不就殺了它們幾個同類麼?怎麼這麼團結呢?
姜紹炎觀察很仔細,指着漣漪群念叨一句,「大家看到沒?它們好像再等什麼東西出現。」
我心裏一驚,也細品起來。
我發現在這些漣漪中,最中心的區域是禁區,沒有漣漪敢觸碰那裏。我相信姜紹炎說的了,也琢磨着,會不會還有個河童王?
我們繼續等待,這期間受傷特警有反應了,他昏迷之中吐了一口沫子出來,這沫子又白又紅的。
他同伴擔心之下,也顧不上防備河童了,蹲在他身邊使勁搖他。
我心裏也被這股血沫子震了一下,沒想到萬能解毒藥對河童的毒沒效果。我也抽出精力,蹲在受傷特警面前看他反應。
我還抱着慶幸呢,因為自己頭次用萬能解毒藥,會不會說他吐血沫子是好事呢?但我馬上就死心了。
受傷特警斷氣了,摸他脖頸,連脈搏都感受不到了。
我知道這是徹底救不回來的節奏,我嘆了口氣,搖搖頭。我們都是有過經歷的主兒,他同伴雖然心如刀割般的難受,卻也能把這股勁壓下去。
我倆又站起來,加入姜紹炎和鐵驢的行列。這時的河面有變化了。
那些漣漪都往外退了退,讓中心空白區域變大,漸漸地,有一個紅東西從這裏浮了起來,一會順時針一會逆時針的繞圈玩兒。
我看着紅東西,心裏犯懵,猜測會是什麼動物。整體來看,它像一條一尺來長的蛇,但渾身通紅,有四個小爪子,渾身長着鱗片,尤其腦袋上,鱗片又大又寬不說,還有兩個小犄角。
那些漣漪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河童從水裏露面,它們很興奮,對着紅東西咿咿呀呀叫着,有一部分河童還趁機扭頭虎視眈眈的盯着我們。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啥好了,鐵驢想起一件事,開口道,「這玩意兒不會就是火龍吧?」
我們都不可思議的看着鐵驢,姜紹炎反應更大,也隨之出現一股子興奮感,念叨句,「沒錯。」又盯着河面,還使勁搓着額頭上的頭髮。
我本來還質疑鐵驢的話,覺得光憑身子紅,就把這怪物叫做火龍,有點牽強,但這紅東西又露了一手。
突然間,它身上起火了,火勢還挺大,呼一下子就着了。
我徹底呆住了,也一下覺得,把它叫火龍真的太合適不過了。那些河童騷動的勁兒更大了,而姜紹炎呢,很古怪的抿了抿舌頭,還嘿嘿笑起來。
我瞥了姜紹炎一眼,總覺得此時的他,怎麼還上來一股食慾呢?
我不知道河童大軍是不是被龍火刺激的,它們漸漸往河岸這邊走,意圖很明顯,要攻擊我們了。
我們就四把槍,一同開火的話,面對這麼多敵人,有點不夠使的感覺。
我記起來,我們過石門隧道時,姜紹炎從身上拿出一個飛鏢,那玩意兒威力大,都給人一種電磁炸彈的感覺了。
我不清楚姜紹炎身上有沒有第二個飛鏢,但鐵驢也是特案組成員,他身上肯定也有這個殺手鐧。
我湊到鐵驢身邊,告訴他,「趕緊把飛鏢拿出來,把河童全炸飛了得了。」
鐵驢沒反應過來,還詫異的看着我,那意思我怎麼知道他這個秘密的。
我心說都這時候了,哪有空跟他解釋?我又催促他。鐵驢也接受我的建議了,雖然一臉肉疼與不舍,卻伸手往衣服裏面摸。
姜紹炎不同意我們這麼做,及時制止鐵驢,說省省吧,這次還是用槍。
隨後他扣動扳機,拉開這場大戰的序幕。我們也跟着開火。
河面上被子彈打的冒出無數個水花,這些河童也開始衝鋒。我從當警察到現在,沒經歷這種大戰場面,剛開始還沉得住氣,後來有點懵了,感覺恍恍惚惚的,像個機械人一樣,他們幹啥,我就隨着做啥。
有幾個河童運氣好,真的沖了過來,不過都被姜紹炎和鐵驢配合着,用匕首削掉了腦袋。
而河面上呢,簡直沒法看了,河水本來是紅的,現在都有點變黑了,都是被河童的血染出來的。
我們開槍歸開槍,卻沒人打火龍,因為姜紹炎時不時就大聲提醒一句,「務必留活口!」甚至有誰子彈打的近了,威脅到火龍的安全了,姜紹炎都氣的再提醒。
我們沒少浪費子彈,我都換了三次彈藥,而且這麼一來,我們彈藥又快面臨告竭的窘境了。
我打心裏掂量一番,覺得姜紹炎下開槍這個決定是錯誤的,真不如讓鐵驢撇那個飛鏢,但我又覺得,姜紹炎這麼老辣,不該連這筆賬都不會算,難不成他還是想保全火龍麼?
這時河童並沒被消滅乾淨,火龍卻熬不住戰場的硝煙戰火,它帶着身上的火焰,不在這裏停留了,浮在水面,拿出一副挺快的速度,向上游奔了過去。
河童因為火龍這麼一撤,也都打退堂鼓了。餘下沒死的,全都悄悄潛入河裏,藏匿起來。
我覺得我們現在急需要休整一下,緩緩精神與體力,姜紹炎卻不給我們時間。
他讓我們快點動手,對河岸上的童屍體解剖,從它們身上取點重要組織下來,再交給我保存。
其實這種活兒讓我自己來就行,也不知道姜紹炎咋想的,非得這麼急,而且大家一動手,全亂套了。
他們哥仨不太會解剖,尤其那個特警,拿着警用匕首,噗嗤噗嗤的亂捅亂割,跟殺豬沒啥區別了,最後還拎着一雙血糊糊的河童手和腦袋,遞給我,問要不要?
我心說他不找逗呢麼?另外我猜姜紹炎要河童身上的組織,一定是想回去化驗,我就從這個層面考慮,對特警叮囑,主要是河童大腦和內臟的切片,還有血液。
特警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投身到工作之中。
這樣過了三五分鐘,我收集了兩小膠袋的河童組織,姜紹炎還趁空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我以為這下我們能歇一會了吧,但姜紹炎又急忙下了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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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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