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我跟艾買提繼續逃,也不知道逃了多少,最後轉過一個小山,出現一個圓形的大卵石。
它足足有人腰那麼高,半張桌子那麼寬。像卵石這種東西,一般都出現在海里,被海水沖刷後形成的,而在戈壁某些環境下,沙子成了「海水」,也會衝擊石頭,讓其形成卵石。
這倒讓我一點也不稀奇,艾買提是真不想跑了,招呼我一起坐在大卵石上。
他是一點沒猶豫,我看了看,心說再怎麼說他也是頭頭,我是小土匪,規矩還是要懂得。
我索性靠邊蹲下來,還握着刀四下看着,做出一副防備的樣子。
艾買提很感激,跟我說,要不是我們哥仨的加入,他今天很可能已經死了。
我想想都覺得好笑,心說他這個瞎子,眼瞎心也瞎,要不是我們仨,他會這麼慘?
這話說不出口,面上我反倒還表忠心,安慰他一番。
艾買提擺擺手不說啥了,我倆保持沉默,過了有一刻鐘吧,拐角處出現兩個人影。
在他們剛出現一剎那,我嚇的身子一震,擔心別是寅寅他們,那樣現在就剩我了,我不得不硬着頭皮去打鬥。
但很樂觀,是姜紹炎和鐵驢。只是他倆不怎麼好。
鐵驢少了一大截衣袖,姜紹炎身上出現好幾個大口子,有些地方還血跡斑斑的。
乍一看姜紹炎傷的很重,甚至都有可能危及到性命了,但我又仔細觀察,發現他刀口及其附近區域很少有血。
我有個猜測,這些血都是後抹上去的,姜紹炎耍了個心眼。我不能把這事點破,跟艾買提一起跑着迎了上去。
艾買提很心急,還讓出卵石,讓姜紹炎跟鐵驢快坐上去歇一歇。
姜紹炎臉色蒼白,拿出一副失血過多的樣子不說話,鐵驢緩了緩後說了剛才的打鬥經過,又怎麼不容易的才把白頭翁擺脫。
艾買提一直默默聽着,最後還拿出一副沉思的模樣,嘰里咕嚕念叨一句。
他沒說漢語,我不懂裏面意思,但能感覺出來,他不正常。
我們仨又陪着艾買提等了一刻鐘,並沒「敵人」出現。艾買提說我們這麼待着也不是辦法,想回去看看。
我們仨品字形的護在艾買提周圍,走的很小心,等回去後,我發現寅寅他們不在了,吉普車也開走了,而留在這裏的,全是血跡和土匪屍體。
白頭翁跟魔心羅漢真是大手筆,最後一統計,足足殺了六個人。三人受刀傷而死,三人被丹藥炸死的。這一下子,艾買提損失慘重。
我們又在附近轉悠一番,聽過喊話或者吹哨的形勢,聯繫其他躲起來的土匪。漸漸的,這幫土匪都回歸了。
我知道,此地不可久留,我們還是敗軍,還是早撤退微妙。但艾買提很講究,非要抽出時間,把這些帶不走的屍體埋葬掉。
我們沒有土工的傢伙事,只能找到一處土質相對鬆軟的地方,用刀或用手挖着,把這六具屍體安葬。
屍體中還有一具帶着銀飾匕首。這匕首我認識,姜紹炎對它興趣一直很大,這時還想把這匕首拿走,掛在自己腰間。
這本沒什麼,不然一把這麼好的匕首當了陪葬品,確實有點可惜。艾買提一向是個大度的人,卻在這事上較真。
他從姜紹炎手裏搶過匕首,說要物歸原主,還舉起匕首很恭敬的拜了拜。
這讓我覺得挺古怪。
之後我們一群人原路撤退,回到廢棄的村里,來到那個院中。
這都已經是下午了,我們很累,艾買提讓人生火做飯,還特意回趟家,拿了一個小木盒。
打開後,我看到盒裏放着一條條乾枯的蟲子,艾買提讓做飯的伙夫特意把蟲子放在菜里煮。
那些土匪對這種怪現象都習以為常了,也並沒人問什麼,他們以前一定這麼吃過。而我有種感覺,這法子跟姜紹炎餵我們吃蟲子同出一轍,其中一定有什麼聯繫。
這頓飯吃得很悶,大家士氣很低落。飯後也是各自散去,艾買提讓大家早早休息。我們仨回到住所,我一下子躺在床上。姜紹炎跟鐵驢累歸累,卻顯得心事重重的。
他倆也不避着我了,把門一關,坐在一起低聲說起來。
鐵驢問姜紹炎,「今天艾買提他們遇到這麼倒霉的事,會不會忍不住去找那個人呢?」
姜紹炎點頭說有可能,也跟鐵驢強調,今晚務必跟緊一些,
我挺迷糊,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他倆只說這麼兩句就閉口不談了,一轉話題扯起別的來。
我一想,自己沒法子把話題再帶回去,就沒多問。
這麼聊一會,他倆睡了。
我們睡得早,外加住處室溫不高,半夜我硬生生來尿了,而等起來一看時,發現姜紹炎跟鐵驢的床位都空了。
我知道他倆又出去辦啥事了,這種情況出現過好幾次,我有點習以為常了。
另外我也真是被尿憋的難受,就急忙捂着小腹嗖嗖往外跑。這裏沒有廁所,隨便找個地方解決就行。我選了處牆根,在嘩嘩釋放時,聽到院外有動靜。
有人在遠處急匆匆走過,其中還有人說了句話,我聽不清是啥,但嗓子尖尖的,是女子的聲音。
我納悶上了,心說村里咋還有老娘們呢?
我也尿的差不多了,就急忙系好褲子。這院牆沒那麼高,上面還都是突出的小石塊,我找個順手順腳的地方,踩着爬上去,稍微探個腦袋往外看。
這時有倆人已經走得很遠了,是一男一女,男子走路稍微有點坡,我認出是土匪里的一員,而那女子倒騰着小碎步,有點扭扭捏捏的感覺。
我一下聯繫起禁區出現的腳步了,我懷疑跟這女子有聯繫。我沒怕,也覺得這是個重要線索。雖然只有自己,但還是打開院門,跟了出去。
我不會跟蹤,好在這裏都是房子。我左躲一個、右躲一個,最後一路跟蹤到艾買提家附近。
這倆人全進了艾買提家,我沒急着靠過去,稍微緩了一兩分鐘,發現艾買提家沒動靜,並沒人監視門口啥的。
我偷偷溜到他家後方,從後院爬牆進去的。
艾買提家屋子很大,還是個二層農家別墅,後院堆了個乾草垛子,估計是用來生火取暖的。
我沒理會幹草垛子,溜到別墅前。
我抬頭看看,二層別墅的窗戶微微開着,燈也亮着,我猜他跟那女子一定在這裏聊天。
我有自知之明,自己這身手要是進別墅再混到二樓去有些困難,想偷聽還得從窗戶外入手。
我看別墅外牆也挺粗糙,有小石子凸出來。我咬牙費勁巴力一番,又用剛才的法子,踩着石子爬上去了。
也不知道為啥趕得這麼巧,我把腦袋湊到窗戶下方時,我保持的姿勢很吃力也很費勁,抓石子的手都有點抖了。
我知道自己沒那精力一直偷聽,但能偷聽多少是多少吧。
我儘量調整呼吸,一來不出聲,二來讓自己能有精力去聽裏面有什麼樣的談話。
也真被我猜到了,艾買提跟那女子都在,女子不會說本地話,艾買提跟她一直用漢語溝通。
艾買提說了今天的遭遇,還形容下寅寅四人的外形與身手,問女子,「會不會是九娘說要堤防的人?」
女子沒正面回答。但她對白頭翁和魔心羅漢感興趣,讓艾買提繼續說說這倆人更具體的特徵。
艾買提又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那女子聽得很在心,偶爾嗯一聲,算是回應了。而我很無奈,也有種想罵人的衝動,心說趁我還有力氣抓牆時,他能不能挑點重點講講,別都說我也經歷過的事了?
我依舊耐着性子,等累的腦門全是汗的時候,艾買提終於說完了。
沉默一會兒,那女子又開口了,不過聲音很低,我什麼都聽不到了。
我不想放棄,也覺得重點來了。
我又往上使使勁,讓身子探上去一些。
我打這麼個主意,就算還聽不到,我也認了,但想看看這女子到底長什麼樣,至少能留個印象,方便以後抓人。
我運氣挺差的,在即將探出腦袋的一剎那,我踩的一塊小石頭碎了,腳下也吃不住勁。
我這時在一、二樓之間呢,一下子掉到地上去了。
伴隨着砰的一聲響,我倒是沒摔出個好歹來,只是這聲音也一定被二樓發覺到了。
我急了,知道再不躲的話,等艾買提和女子發現我時,我沒法解釋自己為啥出現在這裏。
我想到那個草垛子了,踮着腳嗖嗖奔過去,躲在一個角落裏,還把身子蹲下來。
我沒敢露頭,聽到窗戶被打開的聲音,之後艾買提還咦了一聲,說又是哪個野貓搗的鬼吧?
我靜靜等着,艾買提又把窗戶關上了,繼續跟女子聊天,我趁空瞧瞧,發現窗戶還沒關太死,留了一個小縫。
我心裏又活分起來,想着自己要不要小心些,再爬上去偷聽呢?
但沒等我拿定個主意時,草垛里傳來很輕的一聲冷笑,有個大手從裏面伸出來,捂住了我的嘴巴。
他又念叨一句,「進來吧!」
我竟控制不住的,半截身子都進了草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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