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沖在手上逗弄着小貓,看着貓的大應該是可以吃一些肉食之類的了。
想到這點,曹沖馬上吩咐一名隨從,讓他去後廚帶些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碎肉過來。
當那隨從將一盤碎肉拿上前來的時候,丁儀的人也來了。
曹沖手上捏着一塊碎肉,往懷裏的小貓嘴邊逗弄了一下。
這小橘貓怯生生的看了曹沖一眼,輕輕的喵喵喵了兩聲,看着曹沖手上的肉片,小眼睛很是渴求。
照理說,當貓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總是要先適應幾天的,沒想到自己手上的這隻小貓反倒是不怕生。
曹沖將手上的肉片放在這傢伙的嘴巴裏面,小貓伸出兩個小爪子,邊啃便抓着自己的笑臉,專心致志的吃着它的東西去了。
看着這小橘貓的體色,曹衝心中有些感悟。
或許這不是因為小橘貓不怕生,而是因為橘貓的天賦。
可憐,弱但很能吃
曹沖想着這些東西,心情就更好了。
就在這個時候,曹沖抬頭,也看到眼前的人。
丁儀?
對於丁儀,曹沖雖然沒有多接觸,但是面還是有見過的,畢竟彼時他也是曹植手上僅次於楊修的重將,智謀能力不差。
尤其是心狠手辣這一點,讓曹沖即是不喜,又是歡喜。
不喜自然是因為心狠手辣的人,若是對自己用了,那感覺自然是不好的歡喜的原因,則是每一個明君背後,總需要一些背黑鍋的人。
因為皇帝有時候也需要做一些體制之外的事情,這時候,有些心狠手辣的人出現就很恰當了。
畢竟皇帝滿足了他的需求,而這個罪名不會記在皇帝身上,而是記在了這個心狠手辣人的手上。
這一點,明朝的皇帝都玩得很溜。
不管是嘉靖皇帝還是萬曆皇帝,都是如此。
曹沖也需要這樣一個人。
可惜,沒有人願意給一個人當槍使,因為這個槍的命運早就註定了。
遺臭萬年的同時,還會被抄家。
丁儀自然也不願意。
所以曹沖看着丁儀,再看了一眼懷中已經把碎肉吃完,正眼巴巴的看着曹沖左側一盤子碎肉的小橘貓。
此時這個小不點正對着曹沖輕輕的喵喵喵幾聲,訴求是說出來了。
曹沖看着橘貓不大的身體,覺得若是不加節制的話,一兩個月之後,自己懷中的東西可能就沒有這麼一點了。
曹沖再拿了一塊碎肉下來,逗弄了小橘貓兩下,便塞在它嘴裏了。
「不知右曹掾來此何事?」
丁儀是丞相府右曹掾,但是現在丞相府早就不在了,他也早就不是這個官職了。
曹沖用右曹掾稱呼丁儀,自然尊敬丁儀的叫法。
嗯。
看在懷中的貓的份上。
丁儀對着曹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說道:「丁儀是來獻狸貓的,不知君侯對儀所送之狸貓可還滿意?」
曹沖瞥了丁儀一眼。
他當然不信丁儀的這一番說辭了。
獻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句老話曹沖還是知道的。
但是曹沖也不說破。
「你所獻之狸貓,本侯甚是心儀,說說吧,你要什麼賞賜。」
丁儀連忙對着曹沖再行了一禮,語氣有些惶恐的說道:「獻貓只是小事,如何能要賞賜。」
曹沖似笑非笑的看着丁儀,笑着說道:「右曹掾,你我也不需要說這些無聊的話了,你來見我,不可能真的是來獻貓吧?」
看着丁儀還有些遲疑的臉色,曹沖也知道丁儀這廝是在等自己的話。
有點意思。
看在這小橘貓的份上,便饒你這次了。
「放心,只要你的要求不大,本侯都滿足你。」
聽着曹沖的這個承諾,丁儀終於是開口說話了。
「既然君侯如此說,那丁儀若再推諉不說,便是婦人作態了。」
曹沖撇了撇嘴,不拆穿其中的虛偽。
「右曹掾可明言。」
呼
丁儀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跪了下來,說道:「丁儀想為君侯驅馳。」
願為驅馳與想為驅馳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前者主動,後者被動。
丁儀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不是簡單的被曹沖驅馳,而是成為曹沖的核心成員之一來為曹沖驅馳。
而在鄴城,乃至在整個天下中,想要給曹沖做牛做馬的人,數不勝數。
曹沖早就不是之前那種一無所有的庶子了。
他如今是權傾天下的洛陽侯。
想要給曹沖做牛做馬,曹沖願意驅馳,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曹沖對於丁儀這麼直白的話一時間有些遲疑。
他呆了一會兒。
片刻之後,曹沖輕輕的看了丁儀一眼,說道:「右曹掾這個要求,本侯覺得太大了一些。」
一隻貓換一個位置
即使曹沖是貓奴,也不會這樣做的。
更何況他玩貓只為吸貓,並非完全是貓奴。
一個物件能夠買來一個官職,一個位置,那曹沖真的與漢靈帝一流沒有半點區別了。
丁儀也不氣餒,他抬頭望向曹沖,說道:「君侯此時想必在謀略涼州,可是?」
曹衝要去涼州,在鄴城,乃至是在天下都算不上一個稀罕事了。
這不是個秘密,所以曹沖點了點頭。
「右曹掾有何高見?」
丁儀臉色很嚴肅,說道:「若是君侯相信丁儀,我有辦法為君侯謀略涼州。」
敢說有辦法謀略涼州的人,曹沖只見過幾個人,沒想到這個丁儀也敢說出這句話來。
曹沖笑了笑,他雖然不相信丁儀真有解決涼州問題的辦法,但是也不妨聽一聽丁儀的計謀。
不管怎麼說,丁儀都算是聰明人。
「涼州混亂,漢人與外族人雜居,漸漸融合,那些羌人不像羌胡匈奴人一般野蠻,同時,漢人也不想中原那般馴服,那裏崇尚力量,不服管教,君侯若只是馴服羌人的話,解決不了最本質的問題,若君侯想要一勞永逸,那這個時候,丁儀便有了些許作用。」
的確。
大漢是一個法治國家。
最起碼明面上是,這個國家雖然貴族階級有時候可以藐視法律,但是在平民階級,法律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脫胎於秦律的漢律關乎生活生產的方方面面。
正是因為這方方面面,讓百姓變得好管教,對於上層階級來說,這樣的百姓更加無害。
而涼州百姓卻是崇尚武力,對於法典這種東西置若罔聞。
涼州,多的是世家私刑,是決鬥,反倒是公堂判決要來得少。
若是想根治涼州的問題,首先要在思想上將涼州人變成中原人。
從這方面來看,丁儀說得有些道理。
即使心有所動,但是曹沖臉上還是一陣風平浪靜的。
「不知道右曹掾有何高見?」
丁儀眼神堅毅,說道:「亂民用重典,亂局用酷吏。」
這句話,曹沖有些喜歡。
同時,他也是意識到了什麼。
「誰用重典,誰為酷吏?」
丁儀緊緊的盯着曹沖,用低沉的生意說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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