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數天內,曹休,亦是曹沖麾下的三千虎豹騎依然是駐紮在江陵城東,而周圍的一支支隊伍卻已經有次序的拔營而去了。
江陵城頓時變得冷清了不少!
當然,這幾天曹沖也沒有閒着,反正從許都帶來的酒水錢帛還有剩下的,於是曹衝倒是去結交虎豹騎的中層將領,也就是百夫長,當然,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曹衝出馬了。
對於曲尉來說,曹沖自己親身下場拉攏已經是落了下乘,若是百夫長自己還親自下場結交,那就是有違常理了,嚴重一點說,可能會讓曹茂王然心中生了間隙。
這句話可不是說笑了,曹茂乃是曹操宗室,身份值得曹沖結交,王然雖然只是一個曲尉,但身有戰功,在唯戰功馬首是瞻的軍營之中,曹衝去結交王然,沒人敢有意見,但你曹沖結交完我等之後還去結交那些小卒子,那我們的臉往哪兒放?
這個時代,到底還是封建時代,人人平等?
不可能的!
有階級就必須用對待那個階級的方法,比如你身價百萬,就永遠不能進入身價百億富豪的世界裏面去。
所以這件事曹沖是交給趙焱與郭逍了,趙焱頗有些待人接物的才能,戰場奇謀不多,以後負責建設倒是一把好手。
亂世謀臣,盛世功臣!
國家的建設不是一句話,也不是打仗就能發展得起來的,還是要靠這些有建設才能大臣的夙興夜寐勞作才行。
曹沖一邊收攏着虎豹騎的人心,另外一邊,眼睛卻是死死的盯着戰場上的變化。
此次曹操是真的全軍出擊了,江陵城外如雨後蘑菇一般的白色軍帳,如今也只剩下虎豹騎這一塊了,二十萬大軍,幾乎全軍壓境了。
但二十萬大軍亦不是一齊進攻的,總的分為三軍,前中後三軍。
前軍五萬,多是以重甲為主,中軍十萬,多是步卒弓箭手這些需要保護的輔兵為主,當然,曹操的軍帳也在中軍之中,後軍,則大多是是以騎軍為主的,騎兵游擊能力強,在後軍可以統籌戰場,若是哪一邊受襲,都可前去救援。
大軍轟轟烈烈的,就向着武陵城開撥了。
當然,除了這前中後三軍之外,曹操還散出了幾千人的斥候,為了就是怕劉備伏擊。
日子一天天過去,劉備不知是否恐懼了,也未出城偷襲。
偷襲是奇襲,但曹操已經有了防備,那偷襲便不可以再用了,而且最讓劉備糟心的是,天上下起了蒙蒙秋雨,在秋雨之下,火藥的使用都會受到限制,這才是劉備不出擊的原因。
但劉備不出擊,不代表曹操不來。
三日之後,曹操便在岑水邊上安營紮寨,旬日之間,便派人下戰書,請求決戰!
劉備不是傻子,武陵城中,包括哪些訓練未滿一個月的新兵,合起來也不足兩萬人,就這點人手,你要我出去決戰,那還不被你的虎狼之師吞噬殆盡,估計連骨頭都吐不出來。
連續幾日邀戰不成,曹操心中也是有了火氣了,當即讓荊州兵去攻城。
先去攻城的,自然是炮灰,既然是炮灰,當然不能用自己的有生力量,用荊州兵,一方面可以讓自己對荊州加強控制,另一方面,免除了後方的威脅,何樂而不為呢?
武陵城雖然近在咫尺,但要啃下這塊骨頭,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秋雨綿綿,讓劉備將火藥帶不出去,但不意味着劉備在城檐下不能使用火藥,反倒是曹操一方,因為秋雨的原因,只能用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去攻城。
轟轟轟~
一聲一聲的爆炸,就是十幾人十幾人生命的消逝,那些直接死了的人還好說,若是有人被炸掉了一條腿,炸斷了一條手臂,卻是要在秋雨中哀嚎。
在這個時候,可沒有戰場醫務兵這種東西,最後他們的下場,不是再來一個炸藥包去了結他們的性命,就是失血過多而死。
戰場,永遠都是血淋淋的,不管是在哪個朝代,都是如此。
咻咻咻~
箭雨不斷。
轟轟轟~
炮響不止。
短短一刻鐘的時間內,武陵城下就堆砌着層厚厚的屍體了,而雲梯,卻連城牆都沒碰到。
曹操心中厭煩,但知曉如此攻城,無異於是在送命。
「先退回來吧!」
賈詡得令,片刻之後,曹操中軍中傳來了鳴金之聲。
一干荊州兵如負重釋,基本上是用了吃奶的力跑回來的,至於戰場上的傷兵,除非有親屬戰友,不然只得在城下哀嚎,面對他的結局,或許也只是武陵城上補出了一支冷箭。
至於這些荊州兵明知自己是在送命,還要前仆後繼的原因很簡單。
因為進攻,可能會死,但後退,則是一定死!曹操的五萬重甲陳列其中,若是哪個敢撤,結局只有一個:亂刀砍死!
兩種情況他們看得清楚,因此選擇也不會太難,至於他們心中是否有間隙,這就不是曹操管得了的問題了。
在曹操眼中,這兩三萬人,早就是死人了!
鳴金之後,曹操抬頭看着天穹,黑沉沉的一片,雨水淅淅瀝瀝的落下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
難道還等雨停了再進攻?
曹操搖搖頭,若是等雨停了再進攻,是十天,還是一個月?
曹操沒有時間,他等不了了!
於是這些荊州兵被曹操分成了十六組,分八路攻打武陵城,晝夜不止,一時間,喊殺聲再起,但曹操臉上卻不是太好看。
這武陵城,看起來不是短時間能攻佔得下的。
此後數天,曹操依然如此進攻,到了最後荊州兵被打完了,曹操不得不讓自己嫡系部隊上前,那些荊州兵死了曹操不心疼,但是這些嫡系部隊死了,曹操卻是心痛得要命。
不行,不能這樣打下去了。
無奈之下,曹操只得再次鳴金收兵!
連續十天的武陵攻防戰,是以劉備勝利告終的,曹操在武陵城丟下了三四萬的屍體,而武陵城的城牆大門卻依然如故。
屍首堆砌如山,將武陵的的護城河都填出了一座小山,更別說是其他地方了。
雨水混雜着血水,在武陵大地上流動糾結,變成了一條血色長河,混入了漢江水系。
就在這幾天,連漢江江面,都浮着一層妖紅之色。
但雨卻沒有停下來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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