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下意識的想拒絕,她的手背有些癢,讓她覺得很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用那些黑色的水洗了手的關係,她撓了幾下,又覺得自己好像不怎麼餓一樣的,但轉念一想,自己好像確實從昨天生完孩子,到現在,是一點兒東西都沒吃,奇怪,她怎麼不覺得餓?
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餓過頭了,這樣不行,別把剛下的奶給餓回去了,安然便對17床說了聲謝謝,接過17床手裏的麵包,一邊吃着,一邊若有所思的往自己的床邊走。
「喂,你可以幫我按下鈴嗎?」
18床這時候,身邊也沒個人了,那一撥又一撥的親戚朋友,終於是走了,她老公婆婆和幾個姑嫂好像剛才還在,但是之前好像是聽說去找醫生吵架去了,說要轉vip房,結果那醫生遲遲給她辦不下來,一大家子就都去醫生辦公室圍堵醫生了。
所以18床這個話,是對安然說的,她其實也不想找醫生,就只想按個鈴,讓人來看她。
「你自己可以按啊。」
安然回頭掃了那躺在床上的女人,大約24或者25的年紀吧,比安然還大了一兩歲,她20歲不到技校畢業,工作了一年多後嫁給她前夫,跟前夫的婚姻關係維持一年,又折騰了10個月把孩子生下來,到現在也才23歲,還沒滿!
所以安然就不太明白了,這年紀相差不多,都是順產的,18床怎麼就躺在床上,跟個剖腹產的一樣,都指揮起她來了。
「我起不來~!!」這18床,躺在床上,一臉可憐兮兮的看着安然,眼中也掛着淚水,還對安然帶上了點兒哀求的味道:「我惡露流得厲害,很難受,你幫幫我吧。」
安然不理她,嬌滴滴的當誰沒生過孩子似的!
其實安然這會兒心裏也好煩,她琢磨着應該怎麼才能把自己女兒從新生兒科弄出來,順手幫了17床拿個麵包,可沒心思也慣着那18床。
走回了自己的帘子裏,安然拿出手機來,一邊吃着麵包,一邊想着這會兒還能聯繫到誰,誰還會有那麼大的能量,將自己的女兒,從新生兒科裏面弄出來。
帘子又被掀起了一個角,17床面上有些冷汗,忍着刀口上的疼痛,對安然說道:「哎,我倆說說話,不然我這也疼得難受,你叫什麼?」
「安然!」
安然垂着頭,眼睛一直盯着手機上的名單,翻着裏面的電話號碼,靠站在自己的床邊,腦後垂着一個松松垮垮的發團,髮絲因為方才出了一身大汗,顯得油膩膩的,看起來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我叫胡幀,你可以叫我幀姐,看起來你比我小很多,你滿20歲了嗎?」
「滿了,我快23了。」
「喔,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未婚生育的呢,你看起來好年輕,那你老公怎麼沒來陪你啊?」
剖腹產的胡幀,看樣子是真的疼得厲害,一直在找話題同安然聊,安然心裏一急躁,電話本也不翻了,直接抬眸看着躺在床上的胡幀,說道:
「幀姐,我覺得這家醫院中邪了,我先出去看看情況,你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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