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一個殺人變態!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賈聖陶將自己所經歷的告訴了李旭木。
李旭木眼光犀利的盯向門口那個手握鐮刀,叫做馬軒的人。此人曾在教室中見過,當時就感覺這個肌肉發達表情冰冷的人,有着一種與眾不同的氣息,仿佛世事與他無關一樣。
此前並未與他打過交道,如果真是起了衝突,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有優勢。現在最主要的還是確定如何逃離這個馬上淪為火海的地方。
李旭木持懷疑的態度,看向被火燒到衣衫破陋的冷絕,說:「你說那口水井就是回到教室的唯一出口,能否確定?」
冷絕點了點頭,說:「可還記得我們是如何到這個金葉村的?雲港大學一直就存在着某種神秘力量,可將學生瞬間傳送到參與課題的地點,那麼相應的一定有傳送回學校的出口。這個學校的死亡課題一貫如此。」冷絕看了眼喬爺的屍體,以及奔走四散逃命的村民,說道:「我想,這場課題已經尾聲了吧。」說完後,不管他人的反應就徑直的走向了那口井。
冷絕絲毫不猶豫的坐上了井邊,在這烈火環繞的景色下,冷絕背身向後微笑了一下,隨後整個人滑進了井中,場面一度的詭異。
「喂!」賈聖陶下意識的叫了一聲,趕快跟了過去,扒着井沿向下看去,只見昏暗的井口內,映襯着火光的水紋波瀾,完全看不到冷絕的身影。
「這井有多深…是成功了…還是….淹死了…?!」賈聖陶愣在一邊,不敢輕舉妄動,緊接着李旭木也跑了過來,看到井內的景象,心中有些相信冷絕的推測了。
剛才看到冷絕那麼有把握的表情,不管怎樣應該不會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的,而且總感覺,對於這個學校的秘密,冷絕其實掌握了很多。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要佯裝成一個不在乎任何事的普通大一學生。李旭木堅定地認為冷絕這個人一定還有其他什麼身份。
「我認為這是出口沒錯。」李旭木堅定的說道。
「雖然這是冷絕通過盧瀟藝的紙條信息上分析得出,但是也會有紙條錯誤引導的可能性….你又是怎麼如此確定的?」賈聖陶提出疑問。
「直覺。」
聽到李旭木的回覆,賈聖陶也說不出什麼,盯着井口,發現裏面距離水面還是很深的,井上的繩子也不知去哪了,很可能村民在撲滅院門口火焰的時候隨手扔到了哪裏,先不考慮自己不熟悉水性,即使沒有被淹死,沒有任何攀爬物的井內,再逃出來也是個問題,現在真的就是一個賭注,若不像冷絕所說,這裏是一個傳送點,現在選擇的逃生路線還真不如從門口闖出去。
賈聖陶又瞄了眼院大門,發現馬軒還站在那裏,回憶起之前馬軒下手殘忍的場景,如果選擇從院大門硬闖,風險同樣是很大…
「你不跳嗎?」賈聖陶試探性的問向李旭木,心想若是兩個人同時跳下這口井,就算沒有成功回到學校,李旭木應該也會幫助到不會游泳的自己。
李旭木將頭轉向院門口,眼神堅毅的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還有人有危險。」
賈聖陶也想到了盧瀟藝與張琦,只是不清楚現在這兩個人怎樣了?
門口,馬軒一頭利索的短髮,冰冷的面龐上濺滿了星點的血漬。低頭望着下面的屍體。
鐮刀劈開了阿傑的天靈蓋,刀刃直接砍至鼻樑位置,腦漿粘稠的從鼻孔中流出。看到這個景象,馬軒感到一陣快感流遍全身。
他雙腿加緊,一陣哆嗦,正在陶醉在這血腥的盛宴中之時,馬軒注意到了倒在地上的一個女生。
女生側躺在地,昏迷着。散開的頭髮將面龐遮住,汗水將她的白色上衣浸透,隱約可以看到裏面的內衣顏色。而腿上的絲襪也被掛出一個個破洞。
「這就是盧瀟藝?」馬軒扭了扭脖子,不想確認,打算直接在身體上補上一刀。
「別動!」
一個銳利的聲音,讓馬軒停頓了一下,他舉着鐮刀看向聲音的來源。
李旭木手拿一把柴刀,漸漸走了過來。
馬軒見狀,嘴角向上撇了撇,站直了身子,甩了甩手中的鐮刀,以應對這個迎面而來的人。他回憶起,這個人便是與被自己砍死的阿傑扭打進教室的那個少年。
這時,旁邊一個屍體突然站起身子,馬軒的注意立刻被吸引過去,只見一人從地上爬起,顫顫巍巍的跑向李旭木的方向。
李旭木也是一驚,仔細看去,這人是另外一名參與者,張琦。
「嚇死我了...若不是剛才裝死,估計都看不見你了…」張琦身子顫抖的躲在了李旭木身後,指了指對面的馬軒膽小的說道:「這個人才是被惡靈附身的人…要不是我命大,就被他捅死了…剛才他又把阿傑給殺了….大,大哥,全靠你了….我知道你能打,趕緊弄他…我就先撤了…」隨後張琦捂着傷口向賈聖陶的方向跑去。
馬軒見狀哼笑了一聲,說:「嗯,消滅所有參與者的計劃,很快就成功了,沒想到,湊齊了?」
李旭木皺緊眉,看來和賈聖陶所說的沒有出入。馬軒為了求生已經完全不顧及任何人的安危。
阿傑的屍體旁邊,躺着幾個剛才逃命的村民屍體,死相都差不多,全部是被鐮刀砍了頭。李旭木緊張的看向馬軒,突然感覺這場課題已經對於這個人不重要了,而馬軒最在意的是為了殺而殺,已經完全沉淪於殺戮的享受之中!
平時上高中的時候沒少打架,雖然都是以勝利告終。包括之前在教室中與阿傑虎子等人的打鬥,都不同於此。因為現在站在正對面的是一個以取自己性命為目的的冷血怪物。稍有失誤都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根本不是挨一拳踹一腳那麼簡單了。
看了眼馬軒腳邊的盧瀟藝,這次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救人,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願意承擔着風險去應對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變態。
「那麼,你讓我別動,而你自己也不動,是想怎樣?」馬軒表情毫無波瀾,看起來壓根就沒有把李旭木放在眼裏,瞳孔中泛着死水般讓人絕望的冰冷。
李旭木注意到身後的火勢越來越大,如果再僵持下去,火焰很快就蔓延過來,會堵住回到井邊的路。現在整個宅子也燃起了烈火,火苗沖天。在這個被荒山環繞的村莊夜晚,火光與濃煙使得這個地方格外顯眼。
「你沒必要殺掉所有人!這場噩夢已經結束了,你還要將死亡繼續下去?!現在放下武器,我會告訴你怎樣逃離這裏。」李旭木繃緊着全身肌肉,片刻沒有放鬆,全神貫注的應對着可能隨時都會進攻的馬軒。
「緩兵之計?不用你說,我會用我自己的辦法完成這場課題。」馬軒表情絲毫沒有變化。李旭木注意到馬軒的手指在鐮刀的握柄上握的更緊了些,看的出來,想要救下盧瀟藝與馬軒的戰鬥在所難免了。他仔細觀察着馬軒的每個細微動作,在格鬥中最重要的一課便是格鬥心理學。
格鬥心理學和心理醫生觀察患者細節反應相差不多,只不過是需要應用到實戰格鬥中來。
對手的每個眼神,細微到一個手指,甚至是呼吸的調整都是判斷對方下一步動作的依據,以做出自己的相應應對措施。所以經常看到一些格鬥家有着驚人的反應能力,閃避掉攻擊,並不是反應速度高於常人,更多的是根據經驗擁有着一個提前判斷。
說起來簡單,但這需要多年積累的格鬥經驗以及敏銳的觀察力,而且心理素質一定需要過硬,畢竟在面臨危險的時候,頭腦必須冷靜才能有條不紊的應對敵人的每次物理攻擊,和心理攻勢。
李旭木注意到馬軒右腿微曲,說明大腿的肌肉已經縮緊,也表明他充滿了攻擊欲望,隨時都會衝來。
汗水從眼眶邊滑下,李旭木從未如此認真過,如果稍有判斷偏差很可能就會有人命斷送。所以冷靜的分析局勢尤為重要。
現在與馬軒相隔距離僅有3米左右,如果對方全力衝刺過來再到揮舞起鐮刀可能只有1秒不到的時間。而兩個人相隔的地面上有幾團重新燃起的火苗,如果馬軒衝過來,按照人的本能反應,在衝刺過程中會有極大概率躍起,跳過那幾團火焰,如果躍在空中使用鐮刀,那麼一定會攻擊自己身體的上半區域,繼而注意到了阿傑的屍體和那幾個被馬軒幹掉的村民,可以發現馬軒這個人很是喜歡向頭部襲擊。
就在這眨眼的時間中,一套詳細的應對與反擊策略在李旭木腦中生成。如果判斷無誤,就在馬軒衝來躍在火苗上方的瞬間,自己突然發動進攻,因為在這個時候,正是馬軒身子騰空的瞬間,一定破綻百出,在衝出進攻的同時,用柴刀防禦好自己的頭部,那麼就勝券在握了。
計劃好後,就只差馬軒的進攻了。李旭木持續關注着對方的動作細節,可半天都不見馬軒有表情變化,可見對方並不像阿傑那種莽撞的進攻方式。面對着一張平靜如水的面孔,李旭木意識到這樣一個內心變態的人,從表情找出破綻是件不容易的事,也許說一些激怒對方的話,會有效果。
李旭木哼笑着說道:「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不動?我是想看看你夠不夠格成為我的對手。」
說完這句話,李旭木略微弓起身子眼也不眨一下的觀察着對方的反應。突然一個重要的訊息被視線捕捉到,只見馬軒的球鞋腳趾位置突然鼓起,看來自己成功惹怒了對方,腳趾這一用力抓地的細節說明馬軒馬上就要採取下一步動作了。
「呵,馬上就要來了。就是這瞬間便可分出勝負。」李旭木心中告訴自己。嘴角略微揚起了自信的微笑。
李旭木握緊柴刀的瞬間,視線再次捕捉到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細節!此刻!馬軒的眼球正在向右下角移動。
我在他的正對面,在這個緊張的對峙階段怎麼可能將注意力轉向別處?
難道是?!不好!
就在眼珠轉動的過程中,李旭木發現在馬軒右下側方向的是昏迷中的盧瀟藝!也就是說他要攻擊的目標是她!?
「住手!!!」
李旭木一個大步飛奔而來,正越過火焰的瞬間,馬軒的眼珠突然轉了回來。
!!!
李旭木心中一驚,此刻自己的處境不就是剛才計劃中的馬軒嗎?!滯空的過程中,李旭木立刻打消了用柴刀砍去的衝動。因為如果在這樣的一個境地選擇進攻,那麼大概率會被格擋下來,隨後騰空落地的身體會暴漏出破綻從而被反擊,那麼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用柴刀防禦!
果然,馬軒視線如鷹的捕捉到了李旭木的移動軌跡。只是奇怪既然選擇進攻而來,李旭木為何不出刀?如果看不出出刀方向,也就不能判斷出鐮刀的防禦方向。
難道沒有進攻的意願?!只是為了救這個女孩而採取的佯攻?!那麼這個時候,我來進攻!馬軒朝着李旭木飛躍而來的方向,將鐮刀橫揮而去。
「呵。」
早有防禦準備的李旭木用柴刀朝着鐮刀揮來的方向逆向一輪,直接將鐮刀彈開。在身體落地的瞬間,直接彎下身子將重心降低,一個側背翻滾,最終蹲站在了盧瀟藝身前。
馬軒微微挑起眉,睜開了些眼皮。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少年竟然會有如此的反應與經驗。從剛才的按兵不動,就可以看出此人不一般,但凡有些經驗的人都知道,第一個選擇進攻的人都會吃虧,如果對方選擇防禦,那麼第一個攻擊的人很容易被發現破綻。並且僅憑剛剛的一個眼神就判斷出了自己的下一步動作,一個短暫的交鋒,竟然完全格擋住了自己的攻擊。一般人恐怕早已經被那一鐮橫腰斬斷了。
院內的又一顆大樹燃着熊熊烈火轟然倒下。瞬間將大火擴散至更多地方。
張琦跑到了賈聖陶身邊,猛烈的熱浪似乎都將說話聲淹沒。「你們所說的出口就是這個井?你為什麼不跳?」
賈聖陶有些焦急的眺望着院大門口,火焰現在幾乎已經將自己與李旭木阻隔。不過李旭木那邊與水井之間的火勢並不大,應該可以輕易躍過來。
「餵你說話啊!你不跳我可要跳了啊!再不作出決定可就要馬上被燒死了!」張琦說着扒望向井內,但是又縮回了脖子,顯得有些膽怵。
這時,一旁的羅青站起了身子,在他周圍的火焰越燒越旺。小女孩歪着脖子一言不發的拉扯着他的衣角,周圍的高溫讓女孩難以忍受。
羅青心如死灰的望向剛才阿芳倒地的地方,此時已經是一片火海。
見父親毫無反應,小女孩發出了動物一般的怪叫,想要趕緊逃離這個炙熱的區域。
「我們的仇人已經死了,我們也就不走了。我們坐在這裏,一會兒一起去找媽媽吧。」羅青此刻很想閉上眼睛,慢慢等待着烈焰侵蝕過來,可無奈的是自己只能無時無刻的瞪着自己那隻唯一的眼球。
小女孩尖叫起來,用手不停指着井邊的賈聖陶和張琦。
羅青順着那個方向望去,張了張那兩排牙說道:「你想找幾個人陪咱們一起走嗎?好吧,爸爸帶上他們。」
羅青站起身子,拎起了之前的鎬頭,向着井邊移動而來。
「我靠!那…那是什麼東西…!!」張琦張着下巴驚恐的看到了慢慢走來的羅青,分明像是一個逐漸逼近的死神。
「我…我感覺….還不如剛才在馬軒身旁安全…」張琦不顧腹部的刀傷,二話不說縱身直接跳進了井中。只留下賈聖陶,一邊看向李旭木的方向,一邊向身後退了幾步。
此時的李旭木也看到了井那邊的景象,心中突生一計,指着那邊大聲向馬軒喊道:「你不是想殺掉所有被惡靈附身的參與者嗎?!現如今根本沒有被附身的人!你也看到了!現在惡靈就在那裏!已經開始對我們趕盡殺絕了!也許下一個就到你!咱們還需要在這裏做沒有意義的爭鬥嗎!?」
馬軒順着李旭木所指方向,穿過火焰望去。一個手持鎬子的骷髏臉正在緩慢移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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