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最終清掃完,消滅所有反抗,剩下是老弱婦孺。
這時親衛隊監督搜繳營帳,計銀子七萬兩,金銀首飾還不算在內,一千人口這時只剩下六百,女人小孩都已集中起來了。
這時江晨過來報告:「其中有三百魏女,又有一百南滄郡的女子,這一百都是年輕女人,被搶了過來,有些生子,有些還未生……」
葉青聽懂了意思,點點頭:「這四百可以完全接納,生子沒有關係,母子或母女一併接納,北魏女中上一代是南女,這第二代還能說官話,專門註冊。」
「主公仁慈!」江晨應了,歡喜而去。
草原上女人壽命很短,大部分二十幾歲容顏就開始衰退,不到四十就勞累死去,於是許多女子都是自南面擄來,遭遇很悲慘,因此對葉青酷烈不但不怒,反而心生喜悅,這才是他理想里的主公!
「繁衍了幾代,被北魏同化,這先不說,剛剛擄來,對照自小文化教育和生活待遇,會接受野蠻文化環境,和女奴一樣辛苦生活?自是可區別待遇!」看着江晨遠去的身影,葉青暗想。
一群披頭散髮女子在甄別後帶出來,有些穿了草原服飾,有些還是上襦下裙。
「中原正朔只要還有一日挺立着,萬民心氣摧毀不盡,她們能被同化才怪!」這樣說着,葉青高興不起來。
有些二十幾歲就被折磨形容枯槁,見着朝廷官兵,以及將官一樣的葉青,甚至在營地痛哭起來,跪拜:「今日終見天官和天兵……只是為何才來……」
有些葉家兵就側目看着巡騎營,嚴格來說這些人才是朝廷代表,但巡騎營見了,都說不出話來……有些還羞愧掩面
葉青默默看着,並不干涉,許久才命令:「駕起牛車,傷兵和陣亡屍體也在內,我派一隊騎兵護送回去,她們年紀還輕,好生調養還能恢復。」
「還有,這七千牛羊,還有一千馬匹,一路趕回去,誰也不必買帳,要想打這主意,也得等我回來。」
安排了回去,會有一支族兵在西坪山口接應。
軍隊已在重新集結,葉青說着:「餘下的北魏人,挑選些質量好,姿態柔順的少女留在府中,基本適應的可以留下作工,真不順服的全部賣掉,有得是家族願意接手調教。」
有人聽了很是惋惜:「何不全部留下,過幾年就都順服了!」
葉青笑着不解釋,哪有這時間來消耗……天人際變,只爭朝夕!
野外紮營訓練過,特別是巡騎營,原本是正規軍,自是紮營有條不紊,而且,還有着原本營帳。
搬離了原本滿是屍體的地點,在溪前紮營,片刻,一個個鍋灶搭起,炊煙裊裊。
葉青這時自毫不吝嗇,下令每冇十人殺一隻羊,而軍官殺一隻牛,頓時使軍中歡呼聲起,大聲談笑。
葉青巡視一下,發覺經幾戰,大體狀態不錯,沒有嘔吐吃不下肉的情況。
稍過一陣,鍋中水沸,裏面儘是羊肉,放入一些鹽蔥,又把一些乾菜丟入其中,火長甚至帶了幾瓶酒,這時傾一些入內,頓時,肉香酒香升騰而起,四溢香氣勾得人饞涎欲滴
士兵咽着口水,自囊中取出了大餅,這時都涼了,但放到了烤鍋上,片刻就滋滋聲不絕,香氣撲鼻。
「來來來,吃飯!」一聲號令,全軍頓時狼吞虎咽起來,一片歡聲笑語,還有的緊張和悲戚一掃而空。
在中央,此時也是一樣,葉青,江晨張方彪洪舟等人都是狼吞虎咽,只是裏面不是羊肉,是一頭小牛。
就算是這些人,小牛這種貨色也不是能享受到,這時都一塊塊牛肉往口中塞,葉青微笑看着,只說着:「慢些,小心噎着了。」
眾人只是含糊不清應着,繼續狼吞虎咽,葉青就不多說,過了片刻,張方彪丟下了一塊牛骨,才說着:「剛才打的順了些,我問了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個才自大部族裏分離出來的新部族,裏面南女多,是因新族本來男多女少,加大了對南面財物女子的掠奪。」
「哼,這些女人的話慘不忍聞,使人酸鼻,我沒有多聽就躲了……」
張方彪原本就是邊疆人,每年遇到兵災,感同身受。
江晨就是大罵:「這是地方官無能,不能不能護住,還諱盜,不上報,否則的話,這些部落怎會這樣猖狂!」
洪舟說着:「朝廷這次動兵,希望能打出威風,和太祖早年一樣,使北魏退出百里外,不敢入一兵一甲。」
眾人都是點頭,葉青閉目無語,讓周鈴展開軍事地圖,沉聲說:「這一次,要干就干大,不十倍百倍報復回去怎麼行!」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就見葉青手指越過原來的第二個目標,直接指在地圖西面一處標識,這卻特別標註:雙姓部族。
「兩個緊密聯姻的部族,這是草原特色。』
川林筆記裏白玉書城的紫碟顯示,魏姓入主大漠前,還有些互為王族,當全都被魏世宗掃蕩了,這魏世宗是大魏皇帝,臨危受命,雖無力回天,卻引剩餘的大魏力量入主草原,別開生面。
雄才大略不說,更是北魏列譜中天庭認可的最後帝格,給繼承者留下巨大的實力和名份。
「這個雙姓部族人口五千,有上千騎,是小部落中的佼佼者,幾次三番打擊我家竹葉青酒在草原的運輸銷售。」
葉青掃一眼,眾將都是斗致昂揚,凝神望來。
葉青就不再鼓動,手指在這部落上碾了碾:「難得來草原一趟,豈能容他,只要滅了這部落,我就有膽氣上書朝廷請功!」
眾將都是應聲,勝利給了他們極大信心。
只有江晨眼中暗憂,他熟讀兵書,知道騎兵數量上千,就形成了質變,卻不好表示出來。
葉青也不說,知道這部落不好打,有意為此,就是要讓這支軍隊有着打硬仗鋒芒,現在天時助力,加上道符使用,軍力連勝的士氣,將戰力最大化,已是軍勢最難得的巔峰狀態。
這都不能打,以後面對潮水一樣的敵人,天時不利時,還是龜縮麼?
還要不要主動權了?
這雙姓部落距離稍遠,第三日入夜趕至外圍,只休整兩個時辰,又是一波大風雨襲至。
悄然掩近這部族營帳三里!
馬蹄聲響,就有着斥候浴血過來:「報——南面撞見別軍斥候,我們小隊殺掉三個,死了兩個!」
「被設計埋伏了?」眾將面面相覷,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個,難以置信:「查明了對方是誰?」
「帶來了一個屍體!」
「誰家敢明助草原,不怕被抄家問斬麼!」
「南面……是自霍山方向越嶺過來的?」葉青定了定神,笑着:「這是標準的暗襲手段,說是埋伏也可,但我們是臨時改的目標,時間完全對不上……再探!準備接敵!」
幾分鐘時間,卻比幾年還漫長。
又一隊斥候過來:「距此十里,敵軍方位南偏西,行向正北,這時突停下,我還看見這旗!」
「西南十里的正北面?」葉青怔一下,看向西面黑暗雲層下一小點的部族,陡醒悟過來冇——這支軍隊也是要襲擊這部落,只是還沒有就位!
斥候畫出了旗,眾將看去,都是一驚:「不會吧……這是俞家軍的旗,這族不是俞家盟友麼?」
「朝廷已決定對北魏動手,自要擺正位置,一旦形勢有變,對昔日盟友說翻臉就翻臉。」葉青冷笑,意味深長說:「你們瞧瞧,這才是郡望世家啊!」
皮糙肉厚,嗜血不忌……這些所謂郡望世家,哪一個不是這樣的大鯊魚?
葉青對此印象非常深刻,不知多少郡望世家中等部落,就在此後這幾年相互用兵中成長起來,倒霉的都是縣域大戶小部落——這也是自己竭力將家族推上郡望的原因。
在月食到日食之間的緩衝期,高了不行,被朝廷和北魏直接壓着,低了不行,只能淪為炮灰,真正意義上只有這中間層才有最大發揮餘地,應對第一次大劫。
至於第二波就必須和前世俞帆一樣,成為應州的王侯……至於第三波,已不是凡間勢力能左右。
一步步來,步步佔先……這一局,我能趕上!
這樣想着,葉青一笑:「別管他們,一旦俞家軍攻擊,我們一起進攻!」
「要不要和俞家軍打個招呼?」巡騎營的一將質疑着。
「怕什麼!」葉青眯起眼,知道心中疑慮,只冷笑:「彎弓沒有回頭箭,一旦俞家出擊,就沒有回頭路。」
「我大軍進攻,是配合的友情,難不成他還敢冒着二路作戰的危險和我們開戰?」
「敢這樣,我就算不能斬此子於馬下,也能帶你們突圍,介時……呵呵,公開與草原勾結對付朝廷軍隊,俞家死期就到了!」
眾人相視一眼,都不說話了,作為朝廷的軍隊,對內鎮壓都是極自信。
「周鈴,揮旗!」葉青斷然下令。
這兩日來大勝積累起來的戰場威信,正式軍令一下,沒有人敢質疑,整支軍隊列起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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