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蟬興奮的啼叫着,發紅的落日餘暉灑滿了院落。
「哥,起來吃飯啦。」
「雨虹........」
在一顆大榕樹下,滕雲飛從草皮上爬了起來,眼前一個穿着露肩碎花裙,笑盈盈的可愛小姑娘,雙手背着,弓着身子,長發垂下,一陣酥癢。
馬上滕雲飛就意識到了什麼。
「給我站住.......」
「誰叫哥你大白天的睡覺不陪我玩啊。」
滕雲飛的臉上給水彩筆畫上了不少東西,花朵雲彩小鳥之類的,雜七雜八的圖樣。
「媽,哥要打我........」
滕雨虹躲在了一個美婦人的身後,滕雲飛憤怒的瞪着正朝着他做鬼臉的妹妹。
飯桌上,騰啟迪呵呵的笑着,滕雲飛用濕毛巾擦着臉。
「好了雲飛你是哥哥,雨虹只是和你開玩笑。」
面對母親林欣的言語,滕雲飛還是不滿的綁着臉。
「老公,萬德已經托人來過那麼多次了,他們不是什麼好人,我.......」
兩個孩子望着夫婦倆,最近這段日子,滕雲飛發現父親騰啟迪的話少了,總是陷入沉思。
「沒事的,你們兩也記好了,為人脊梁骨一定要正,吃飯吧。」
「哥.......」
房間裏,滕雲飛翻看着書本,面對一臉歉意的妹妹,不理不睬。
滕雨虹拽着滕雲飛的胳膊。
「你煩不煩。」
轉過頭的滕雨虹已經哭了起來,母親聞聲趕來。
「已經不小了,怎麼凶妹妹,她也知道錯了。」
滕雲飛還是氣不過,父母總是偏袒着妹妹,對於自己的感受卻置若罔聞,甚至對於自己過於嚴厲,倒是對妹妹很寬鬆,犯了錯總是會第一個教訓自己,而妹妹則只需要笑笑就可以沒事了。
越想越氣的滕雲飛乾脆躺在了床上,也沒心思百~萬\小!說。
明明學習成績那麼好,除了母親外,從來沒有得到父親的一句誇讚,總是不斷的找自己學業上的漏洞來教育自己。
「到底是不是親生的,雨虹才是你們親生的吧!」
吱呀的一聲,房間門開了,一隻小手伸了進來。
「哥我錯了別生氣了。」
一陣晃動,滕雲飛側着身子,依然對妹妹不理不睬。
砰的一聲,一瞬間兄妹兩瞪大了眼睛,緊接着是陣陣敲擊聲,不斷出現的腳步聲,又是幾聲槍響,一陣嘶吼聲,是母親的。
騰啟迪手裏握着一把槍,已經腹部中彈,倒在了血泊中,一大堆人沖入了屋內,林欣挨了幾個巴掌,嘴給捂了起來。
「一個都不要放過,把資料找出來。」
隨着一個帶頭的傢伙一聲令下,房屋裏到處都是腳步聲。
第一次,滕雲飛劇烈的顫抖着,他癱坐在地上,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哥,躲起來。」
滕雲飛舉着一隻手,床底下的妹妹已經出去了。
「我是女孩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砰的一聲門給踢開了,滕雨虹已經打開了窗戶,一個黑衣人走了過去,一把揪住她的衣服把她拽了下來。
「哥快點跑,快跑啊.......」
安全了。
劇烈跳動的心臟,急促的呼吸,滕雲飛望着走廊拐角給人拽下樓的妹妹,他蜷縮在床底下,渾身酥軟,沒有一點力氣,身體完全的僵住了。
「爸,媽,妹妹.......」
「說,東西究竟在哪?」
騰啟迪奄奄一息的坐在椅子上,旁邊是給抓住的妻女,屋子已經給人煩了個底朝天。
「跑了一個小子。」
其中一個人說道。
「把他的妻子和女兒帶過來,我要看看你嘴究竟有多硬。」
騰啟迪慘笑着。
「抱歉了。」
陣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滕雲飛捂着耳朵,在床底下,前所未有的恐懼,完全侵蝕了滕雲飛的心,他睜開了雙眼,聲音停止了。
一股煙味,彌散在房間裏,陣陣腳步聲已經遠去了。
火燒了起來。
一陣撕心裂肺的嗚咽聲,滕雲飛站在濃煙密佈的書房裏,眼前的一切讓他崩潰了。
「雲飛.......」
一陣細微的嗚咽聲。
「爸,我.......」
「找到合理性,活下去,雨虹和媽媽和我都是一樣的,希望你,活下去........」
火焰如同怪獸一般,在肆虐着,吞噬着一切,房屋在一點點的垮塌着。
一個嬌小的身影從屋子裏躥了出來,劇烈的咳嗽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新鮮的空氣,滕雲飛嗚咽着,嚎啕大哭着,雙手嵌入地面。
一份資料遞交到了警察的手裏,十分神秘,然而事情完全陷入了僵局,案子給定性成了搶劫殺人。
砰的一聲,一個杯子落在了地上,一間狹小的房間裏,電視的新聞播放着,萬德的老闆無罪釋放。
「殺了你們,所有人........」
凌晨午夜12點,一陣劇烈的剎車聲,一輛車子撞在了電線杆上。
一個肥碩的中年人嗚咽着,旁邊摟着的女人已經沒有了意識,他想要從翻覆的汽車裏爬出來,但腳已經沒有知覺卡住了。
「救命啊,來人........」
一個身穿兜帽衫的矮個子走了過來。
「快點救救我,我給你錢小孩........」
「替我向父親母親,以及妹妹問好........」
「你是騰啟迪的.......」
天台邊緣,一個傢伙嗚咽着,身體無法動彈,只靠一根繩子支撐着。
「我不敢了,我承認我收了錢,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我還有........」
唰的一聲,繩子斷裂了,眼前的傢伙從邊緣墜落了下去,一雙冷漠的眼睛,在黑色兜帽衫底下。
「我不過是........」
一個中年人,坐在客廳里,望着窗口處的少年,眼神驚恐,一條黑色的毒蛇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處。
「第一百零三人,還有34人,還需要2年。」
聲音顯得淒涼。
「我叫滕雲飛,h市第八區,天穹高中畢業。」
藍光科技大學的新生歡迎會上,一身整潔乾淨的滕雲飛微笑着,站在話筒面前,代表新生宣誓致辭,以全市最高分給市內最有名的藍光科技大學錄取。
「喲,高智商,過來幫個忙好麼?」
宿舍里,一個尖嘴猴腮的傢伙呵呵的笑着,拉着滕雲飛。
「我叫猴子,你是滕雲飛吧。」
恍惚間,滕雲飛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化作了黑色的粒子消失着,他着自己早已濕潤的臉頰,不可思議的望着散去的場景,一瞬間又恢復到了那個染血的夕陽下。
睡在大榕樹下的自己,以及叫醒了他的妹妹。
「啊........」
一陣低沉的哀嚎,滕雲飛捂着腦袋,畫面繼續着,一幕幕在重複着,周而復始,如同旋轉而下,無盡的螺旋階梯一般,每跨一步,便會置身在無盡的悲傷中。
「夠了,已經夠了........」
恍惚間,這些同樣的景色里,混入了其他的東西。
一個女人的哭喊聲,無力的跪在雨夜的街道上,趴在一具冰冷的屍體上,不斷的哭喊着,是柳艾艾。
一瞬間,四目相對,柳艾艾看到了滕雲飛,滕雲飛也看到了柳艾艾,一樣悲傷至極的臉頰,一樣的哭相,一樣的哀嚎,一樣無力而無助的雙眼。
所有的畫面在一瞬間重疊在了一起,一男一女兩人的吼叫聲。
「老娘才不是那種會給過去擊敗的弱渣,夠了.......你們這些混蛋。」
「我會活下去的,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約定過的,和他們約定過的啊!」
.......
一陣喘息聲,陣陣炎熱,滕雲飛雙腳顫抖着,雙手吊着,弓着身子,一股股熱流不斷的從自己的鼻子眼睛裏流出,對面的柳艾艾滿臉鮮血,在笑着,滕雲飛揚起了嘴角,掏出了一支煙。
四周圍的女巫在不斷的嗚咽着,熔岩巨人已經從山坡上下來了,它伸着巨大的手,抓住一個個女巫,塞入了嘴巴里。
火焰在燃燒着,四周圍的土地都已經給燒了起來。
「真是礙事的傢伙啊。」
柳艾艾輕柔的說了一聲,唰的一聲拿出了匕首來,咯咯的笑着。
「啊,真的很礙事啊。」
一抹白亮,叮的一聲,兩把匕首交織在了一起。
「原來如此啊,果然吧我說過了,一樣的啊我們都是,早已變成了怪物啊,嗜血的野獸........」
叮叮的幾聲,滕雲飛在風翔的技能中,連續兩次閃開了柳艾艾的跳躍突襲,他拉開了和柳艾艾的距離,兩人都已經到極限了。
火勢還在蔓延着,大地在震顫着,世界仿佛要毀滅了一般,然而在兩人的眼中,耳朵里,這一切仿佛不存在一般,眼裏只有殺意,目的只有一個,殺死對方。
再次點燃了一根煙,滕雲飛用食指和中指夾着,指向了柳艾艾。
「不一樣呢,我和你,我會告訴你的,一點都不一樣,我和你之間的差距。」
「哈哈哈,哪裏不一樣了,你殺死那些人的時候,甚至比我還要殘忍啊,那些傢伙的悲鳴,時常會在你的夢中出現吧,怪物,哈哈哈.......」
滕雲飛仰着頭,臉上平靜,滋滋聲作響,在不遠處正在和女巫纏鬥着的熔岩巨人,揮舞着拳頭,點點火星灑過來,很快就燒穿了滕雲飛的衣服,燒到了肉,他仿佛沒有感覺一般,抽着煙。
最後一口煙氣噴出,滕雲飛高高的拋起了煙頭,舉着匕首沖向了柳艾艾。
一瞬間柳艾艾已經出現在了正面,匕首再次交織在了一起,火星四濺。
「我的家人們,一直活在我的心中,而你的摯愛在你的心裏,已經死了,不要拿我和你這個變態殺人狂相提並論啊........」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s 3.899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