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冢靜一貫是屬於那種管的比較寬的類型,語言總是很嚴厲,內心卻柔軟的很。
沒嫁出去不能全怪她。
千反田成玉覺得應該怨渡航,這是他安排的。
面對平冢靜的問題,千反田遲疑一下,實話實說,「周三周六周日有特殊情況,其他時候都會回家的……是父親說了什麼嗎?」
「他讓你每晚務必回家。」
「還有呢?」
「你父親希望你把大小聰明都放在堂皇正道,成為對社會有價值的人,對你的母親、妹妹、你愛的人都有價值。你總要自己長大。」
千反田成玉垂下眼帘,「我沒有做錯任何事。」
「好好想一想。」
「生活不只有眼前,今天的歡笑,可能是明天的胃藥。」
平冢靜露出微笑,循循善誘,「再想一想。」
千反田成玉陷入沉思,「人總是被自己的幻想欺騙,預測中的美好前景其實遙不可及。」
「呃……所以呢?」
「女生也好,我也好,其實不相信真實的承諾,只渴望能自圓其說的幻想。」
平冢靜頓時大怒,一拳捅在千反田成玉的胸口,「剛剛才說了讓你把聰明用在正道上!」
千反田成玉一聲慘叫,向前鞠躬,眼淚都快掉出來了,「我錯了……我應該珍惜時間,把握機會,努力提高自身能力,實現人生價值。」
平冢靜恨鐵不成鋼,氣哼哼地甩手就是一劈砍,直接把千反田成玉撂倒在地。
「現在弄明白也已經晚了!」
千反田成玉已經沒有勇氣再開口皮一下了,只是心裏默默想到,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
放課鈴聲響起,千反田成玉已經在靠近d班的走廊處望眼欲穿。帶課老師前腳剛走,後面的學生就緊接着蜂擁而出。
沒有兩分鐘,人潮散盡。
千反田成玉捋了捋頭髮,提了提剛換上的綠色運動服的拉鏈,鼓起勇氣從後門走進d班的教室。
「結衣……我……」
千反田成玉看見由比濱身邊聚集的一大堆女生,自覺地閉了上嘴,這是平冢靜都沒做到的事。
果然烏鴉多了比老虎還要可怕。
不過還是晚了,突然的呼喚已經惹起一眾女生的好奇心,開始還是遠遠的打量,接着就是湊上來細看。
「你來找……結衣?」
一位戴着紅框眼鏡的少女歪着頭最先發聲,名為海老名姬菜的虛假腐女,對千反田成玉而言並不陌生。
千反田點頭,又搖頭,露出微笑,他忽然想到個主意,或許可以幫自己渡過難關。
「特地來向你們借用一下小結衣,等風紀委開過會,再把結衣歸還給你們怎麼樣?」
海老名姬菜掩嘴輕笑,「對……你是副委員長,不過說是借用,就怕一借不還。」
千反田成玉大搖其頭,「怎麼會。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由比濱咬着唇偷眼瞪他,旁邊的一群少女卻都小臉發紅,興致勃勃,「既然是借,借據借條保證金之類的總得先留下幾樣吧。」
千反田成玉勉強吃得消,輕笑着說道:「你們可別欺負我……我們風紀委開會可是大事,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三浦優美子隱約知道由比濱心情不好,對他擺了個臉色,「哼,我們出去唱歌也是大事啊!少了結衣怎麼能行!」
千反田成玉笑意吟吟,走過去從由比濱手裏拿起她的書包,溫和道:「是幕張那邊的流川ktv嗎?一會我送結衣過去,倘若她心情有一點不好,不但替你們付了費用,還隨你們懲罰。」
「是旁邊的流歌世界ktv啦!」,一位陌生的少女接口。
總想糾正別人的錯誤是人類的天性,千反田成玉表示理解,並記下了流歌世界的名字,微笑道,「這麼說大家協議達成,由比濱結衣同學我就先借走了。」
三浦優美子無奈何,瞪了他一眼,「結衣要是有一點心情不好,我們可是會揍你的。」
千反田成玉點點頭,對少女們眨眨眼,拉着默然無語的由比濱走出教室,三浦優美子嘴上說是有一點心情不好就會揍他,實際上由比濱現在的心情就未必有多麼好。
由比濱總算有了開口的機會,責備的眼神看着千反田,小聲嘟囔起來,「我想了一整天,我不會原諒你的!你把書包給我!」
千反田成玉把書包掛在肩頭,低下頭,「我知道結衣很委屈,但我已經無法離開你了。」
由比濱扭過頭,幽怨道,「你怎麼會離不開我。就算沒有我,也會有數不清的女生喜歡你,輕而易舉的就能忘記我不是嗎?」
「收過情書那麼多,我可從來沒有赴約,也沒有回應,現在基本都沒有女生給我寫了。」
千反田成玉亦步亦趨的跟着,不依不饒的模樣讓由比濱不由輕輕鼓起臉頰,「但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們已經結束了。」
「因為是我主動勾搭的結衣,我要對你負責,還要完成你的願望。」
千反田成玉已經把臉面豁出去了。
由比濱快要無法呼吸,發出顫抖的低語,「你……你又怎麼知道我的願望是什麼?」
千反田成玉深吸一口氣,用力摟向少女溫暖的腰肢,由比濱有些牴觸地掙扎,卻在千反田開口後緩緩安靜下來。
「結衣……我願意娶你,我想你為我穿上嫁衣,但是可能要五年,十年的等待……你願意和我一起努力嗎?」
「…………」
「這輩子我替你遮風擋雨,不讓你再受一點苦。」
千反田成玉閉着眼睛信誓旦旦,但他知道這是假的,做他的女朋友簡直是風雨交加。
由比濱應該也知道。
少女眼睛發紅的靠在千反田成玉懷裏,嗓音有點沙啞,「沒騙我的話,我相信你一次。」
千反田成玉忍不住流淚,「我知道是因為你太愛我了。」
鬆開擁抱,由比濱結衣在千反田胸口一通亂拳,這才轉過身,負氣撅着嘴邁開步伐。
千反田成玉追上她的腳步,伸手去鈎少女的小指頭,「明天的時候,一起換成短袖襯衫吧。」
「唔……這個要和朋友商量。」
「等開完會,我和你去找她們。」
千反田成玉沒鈎到少女的小拇指,只好乾脆微笑着,把結衣的小手掌整個的握緊。
三年後的情人是真實的現實,十年後的婚姻是飄渺的幻想,小結衣願意為十年後虛假而接受三年後的真實,這大概會是他這一生都難以釋懷的負擔。
如果說,真物是世間存在的,能互相將醜陋的自我滿足加在彼此身上,並且建立容忍彼此傲慢的關係的兩人。
千反田成玉已經想不明白,他離真物是近了,還是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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