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咳咳咳!」郭沖一口喝乾了酒,火辣的酒水讓他劇烈的咳嗽起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混賬東西,說好了用清水代替的,是誰用的酒給皇上喝了?皇上已經很久不能喝酒了。回頭再找你們算賬。」錢德祿低聲對幾名內侍怒罵道。
幾名內侍噤若寒蟬,他們本來準備了水,可是剛才在路上顛簸的很,水瓶給摔破了。只好換了烈酒。
郭沖很快恢復了過來,大聲笑道「好酒。諸位喝了朕這碗酒,此去便要戮力用命,殺敵立功。朕在此許諾,只要你們英勇作戰,朕會升你們的官職,褒獎你們的英勇之行。你們放心,你們勝了,朕會重賞,你們傷了,朕會救治你們。你們就算是陣亡了,朕也將厚恤你們。汝妻女父母,朕必養之。你們放心的去作戰,不要有後顧之憂。一切朕都給你們安排好。明白了麼?」
「萬歲,萬歲,萬萬歲!」士兵們山呼海嘯的叫道。喝了酒之後,再被這極具煽動性的話語給撩撥,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狀極激動。
「……朕祝你們馬到功成,凱旋而回。朕在京城等着你們帶回勝利的好消息。」郭沖以煽動性的話結束了他激情四射的演說。
台下,林覺靜靜的站在北側的隊列里,他為郭沖的口才和激情而折服。雖然對郭沖並不太了解,也並沒有認為他高人一等。但是郭沖這番勉勵之語,確實說的人熱血沸騰。拋卻這話語中的虛偽的成分,但從口才上來說,郭沖還是頗有些過人之處的。
「多謝皇上,臣請求為出征將士授旗。」楊俊躬身對郭沖道。
郭沖大袖一揮,笑道「准!」
楊俊道謝轉身,高聲下令。一時間號炮連聲,鼓樂齊鳴。楊俊站在台口高聲道「本官以大周樞密使之名,為出征將士授旗。此番出征,兵分兩路。一路往東平息京東西路之亂,一路往北平息京北五縣之亂。晉王和淮王兩位皇子更是親自領軍,不避危險。皇上有旨,任命晉王為平賊大將軍,淮王為討賊大將軍。兩位大將軍官職不分高低,平叛之後自動卸任。現本官為兩位大將軍授青龍戰旗。」
鑼鼓聲中,從側首高台之旁,兩匹戰馬一左一右緩緩而出。
左首台側出來的是一片黑色駿馬,馬上之人銀盔銀甲披着猩紅披風,手中提着一柄金色的長槍,在夕陽下全身都閃耀着光芒一般。但見他催動馬匹,縱馬飛馳直衝而出。馬疾如電,瞬間便衝過台前中線,馬上人卻猛地一收韁繩,但見那黑馬稀溜溜嘶鳴着人立而起,在空中硬生生轉個圈,前蹄落下時已然馬頭朝向檢閱台方向如釘子一般釘在地上。當真是馬如龍人如玉,利落矯健之極。
「好!」台上台下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馬上之人微笑不語,拱手向台上行禮。
此人便是二皇子淮王郭旭,這一手既展現其精湛高超的騎術,又展示了其俊美矯健的身姿。真可謂奪人眼球,驚艷四方。台上郭沖目睹郭旭的這一番做派,撫須微笑,心中甚是安慰。從郭旭身上,他看到了當年自己的影子。曾幾何時,自己正當年少,也是騎射
精湛,意氣風發。郭旭簡直就是自己年輕時候的翻版。
得得得!馬蹄聲響。人們的目光被吸引到了右側小跑而來的那匹白馬身上。那白馬看得出也很神駿,但是騎手騎術的拙劣卻讓如此神駿的白馬無用武之地。馬上的大皇子晉王郭冕緊張的拽着韁繩,將那白馬的頭拽的偏向一旁。一人一馬就這麼僵持着小跑而來。馬兒翻着白眼,馬上的人也累得氣喘,別彆扭扭的來到的眾人眼前。
郭冕的盔甲也很華麗,居然是金黃色的盔甲。只可惜,穿在郭冕身上怎麼看怎麼彆扭,像是偷來的一般,一點也不合身。郭冕也根本沒辦法手持兵刃。一柄大刀掛在得勝勾上來回晃蕩着。全身用力的僵持說,一手拽住韁繩,一手抓住馬鞍前側的木頭,膽顫心驚的生恐落馬。
在數萬將士和郭沖君臣的目光下,郭冕好不容易來到高台前站定,停下馬時四下里發出一陣低低的鬨笑聲。原來他居然停錯了位置,將馬屁股對着台上的郭沖君臣了。
郭沖陰沉着臉,從嗓子眼裏發出一聲不悅的冷哼。一旁的呂中天吳春來等人以袖掩口,遮擋住忍不住的笑容。
郭冕也知道自己停錯了方向,勉力調轉馬頭。但騎術不佳,馬兒在台前打轉,暴躁的發出灰灰的嘶鳴,卻始終不能將馬頭對着高台停下。一匹神駿的白馬此刻活生生被郭冕弄成一頭拉磨的驢。
「皇兄,我幫你。」郭旭微笑說道,探身抓住郭冕的馬韁,抖了抖手腕控制方向。那白馬終於頭朝高台停了下來。
郭冕渾身冒汗,沉重的盔甲壓得他腰背酸痛,頭盔都蓋到眼睛了這,狼狽之極。但他還是斥道「誰要你幫?我自己能行。」
郭旭一笑,也不計較,拱手向台上行禮。郭冕也朝着台上拱手行禮。
台口上方,楊俊高聲叫道「授旗。」
數十騎扛着兩柄青龍旗飛馳而至,鼓樂聲中,兩柄大旗被分別交到郭冕和郭旭手中。郭旭單手執旗恢復,龍旗獵獵,頗有雄姿。郭冕那裏敢搖動大旗,將青龍旗旗杆抱在懷裏扛在肩膀上。旗幟絞在一起,尷尬之極。眾人忍不住嗡嗡議論,又是一番笑謔。
「即日起,兩位大將軍將率軍奔赴戰場平息教匪之亂,本官作為你們的上官,將全程監督你們的行為。望兩位大將軍不負朝廷重託,不負皇上期待,不負萬民所望,馬蹄踏處,盡殲教匪。」楊俊高聲說道。
「我等絕不負皇上重託,不負萬民所望。」郭冕郭旭高聲叫道。
「好,大軍開拔!」楊俊大聲下令。
「咚咚咚」號炮轟然響起,兩位皇子各自歸隊。兵馬緩緩開拔,一軍往北,一軍往東,滾滾而去。
……
北路一萬大軍行至離京十里之外便即紮營。所謂的出征誓師只是走個形式。天黑之前大軍開拔,對外表明朝廷平叛已經開始行動。但選擇這個時間開拔,顯然大軍無法走出多遠。
紮營之後,郭冕在郭昆的提議下召開了第一次軍師會議。初更時分,郭冕佈置的富麗堂皇的大帳之中燈火通明,十幾名領軍
的將領紛紛到來。郭冕早已換下了沉重的盔甲,傳了一身輕薄的袍子坐在大帳中,面前還擺了酒菜,正自喝的暈暈乎乎。
眾人進了大帳之中都傻了眼。郭昆更是眉頭緊皺。
「來來來,都坐,都坐。林覺,你來我身邊做。總是沒機會跟你多聊聊,現在總算是能和你天天見面了。來人,給諸位將軍上酒。」郭冕熱情的招呼道。
郭昆終於忍不住上前拱手道「大將軍,軍中有軍紀,身為主帥豈能破壞?軍中飲酒,是為大忌。更遑論要將領們跟你一起喝酒,更是不妥了。」
郭旭皺眉道「你怎麼這麼煞風景?這才離京十里,又不是馬上就要打仗了,喝幾杯怎麼了?這十里路顛的我骨頭都散了,我喝點酒舒緩一下怎麼了?再說了,誰說喝了酒便不能打仗了?你們武將怎麼這麼不堪。想當年太白斗酒詩百篇,要是都跟你們這些武將這般,怕是連一句詩也寫不出來了。讀書人比你們這些武人可厲害多了。」
眾人愕然無語,感情大將軍將自己這些人視武人,將自己還當做是文人。豈不知他現在可是領軍的大將軍呢。很多人心中暗罵,同時也隱隱的擔心。本來以這一萬大軍的配置,剿滅教匪當非難事。但攤上這麼個主帥,怕是要有大麻煩了。
郭昆皺眉道「軍中法紀不容觸犯,尤其你是主帥,更不能破壞法紀。否則將官士兵都效仿為之,沒有軍紀的約束,軍隊豈非一片散沙,這仗還怎麼打?」
郭冕怒道「我說郭昆,你怎麼回事?怎麼還訓起我來了?誰是主帥,你還是我?你們不可以,我卻可以。我原本就不想來打仗,朝廷硬是要趕鴨子上架,你當我想來當這個主帥麼?我最煩這些打打殺殺之事,偏偏要我來當這個大將軍。我只喝點酒,你又來說東說西的。林覺,你給評評理,這幫沒讀過書的一點也不懂的情趣。我還打算喝點酒,作首出征的詩文呢。他們壓根不懂我們讀書人的情趣。」
林覺心中嘆息不已,大皇子郭冕可以說是個極品了。蜜罐子長大的,成天舞文弄墨,自以為風雅不羈。但其實是個紈絝之人。將來恐怕也是個『何不食肉糜』的角色,根本不知道輕重。偏偏脾氣還大的很,郭昆規勸,他還不高興。照這個架勢,還沒打仗,便將帥離心了。
「大將軍,喝酒也許不是大事,但現在喝確實不合適。這裏離京城只有十里,一個時辰消息便會送到京城。倘若皇上得知大將軍軍中飲酒,怕是要下旨責怪。我看,這酒還是不喝的好。至於談論詩文,屬下倒是可以奉陪。待軍事會議開完,空暇之時我和大將軍可以探討探討也自不妨。」林覺拱手道。
郭冕嚇了一跳,林覺只一句話便擊中他的軟肋。他或許不在乎軍紀,不在乎郭昆和眾將的意見。但是他卻不敢不顧及父皇的感受。離京城這麼近,消息很快便會傳到京城去,倘若有人去告狀,父皇還不要將自己大罵一頓麼?他可不敢惹怒郭沖。
「父皇也未必小題大作。」郭冕口中強辯着,卻將酒菜推到一旁。林覺朝雜役招招手,將酒菜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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