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打小便是在這裏長大?其實這小院蠻好的。更新最快」方浣秋打量着院子。除了地上的一大堆書本可衣物顯得凌亂之外。她發現小院還是挺整潔挺精緻的。一棵高大的梨花樹枝葉繁茂遮擋了小半個院子的陰涼。東首牆根下,一隻小小的花壇里五彩繽紛開滿了鮮花。七八隻花盆擺在花壇旁邊,裏邊也是奼紫嫣紅的花朵。地面是乾乾淨淨的青石板。
&啊,我也覺得挺不錯的啊。打我出生時候起,我便住在這個小院裏。我娘在的時候,春天裏坐在梨花樹下縫衣服,風一吹,滿地落得全是梨花花瓣,像是下雪一般。」林覺微笑道。
方浣秋微微點頭,想像着那種場面,覺得確實很美。眼波流轉之間,方浣秋的目光被廊下牆根處擺着兩雙晾曬的繡花鞋說吸引。
&院子裏就你和小虎兩人住着麼?」
&是,還有綠舞。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小丫鬟。她去拜織女會了,一會兒便該回來了。」林覺道。
&綠舞,這個名字很好聽啊。定是個心靈手巧的小姑娘,瞧這院子的佈置,必是她的手筆吧。」
&啊,家裏的事情都是她安排的,我是什麼也不會的。再說了,我做得事也不合她的意,她還要重新來一遍,索性便由着她了。」
林覺臉上浮現出寵溺的表情來,這表情被方浣秋捕捉在眼裏,沒來由覺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喝光了一壺茶的時候,綠舞回來了。綠舞捧着針線籃臉上洋溢着笑意,顯然心情很是高興。
&子,我得了第一呢。得了個……」
綠舞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了在廊下站起身來的一個陌生的男子,忙紅着臉低頭走近。
&漂亮的小丫鬟。」方浣秋輕聲贊道,話音裏帶着一絲酸酸的味道。
綠舞的臉更紅了,這個漂亮男子怎地如此出言輕佻?
&舞,這是浣秋師妹,我跟你提過的。方先生的愛女。過來見一見。」林覺笑道。
綠舞恍然,忙上前行禮道:「綠舞見過浣秋小姐。」
方浣秋走上前去拉起綠舞的手贊道:「真的是個好美的小姑娘。難怪你家公子喜歡你,我見了都喜歡的不行。」
綠舞紅着臉不敢說話,林覺翻白眼無語。自己什麼時候說過喜歡綠舞的話了?
&舞,你剛才說什麼得了第一?針線第一麼?」林覺問道。
綠舞高興起來,點頭道:「是啊,她們都說我的花扣織的最好,評了我一個第一呢。給了個香囊當獎勵。」
綠舞從手中捧着的針線小笸籮里拎出來一個紫紅色的小香囊,笑着道。
&害!」林覺挑起大指:「果然沒給我丟臉。織女娘娘定是喜歡你,沒準今晚要帶你上天宮去當仙女呢。」
&嘻,我才不去呢。天上多沒意思。織女牛郎一年見一次,很慘的。」綠舞扭着身子道。
林覺哈哈大笑起來。主僕二人對話說笑,渾沒覺得站在一旁的方浣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主僕二人這種開玩笑的話實屬平常,但在方浣秋看來卻像是相互一般,扎心的很。方浣秋也不知自己為什麼忽然這麼生氣。
&舞,浣秋小姐中午在這裏吃飯,燒幾個拿手的好菜招待招待她。」林覺笑道。
&的。我這便去洗手燒飯。都晌午了,我可是玩的太久了。浣秋小姐,公子,你們喝茶說話,綠舞去幹活。」綠舞對方浣秋歉意一笑,趕忙進屋準備換衣衫煮飯燒菜。
&用了,我要走了。便不叨擾了。」方浣秋忽道。
林覺愕然道:「這是為何?都到了中午了,還去何處?天氣這麼熱,先生去見客,中午也必不會回書院吧。」
&我自己回書院。」方浣秋鼻子有些發酸,心裏不知為何湧上無數的委屈來。
林覺眉頭皺起,看着方浣秋臉色不好,他也覺得納悶,不知道到底哪裏得罪了方浣秋。
&辭了。」見林覺不語,方浣秋以為他壓根沒想留自己,滿腔悲憤湧上來,抬腳便走。
林覺忙道:「方師妹,我送送你。」
方浣秋聞言更是心中惱怒,原來他恨不得自己快點走。自己今日進城來其實便是來找他的,就是想跟他見面說話的。本以為他會對自己很好,然而其實在他心裏自己根本無足輕重。自己昨日一天都在想着這個人,這個人的心裏卻無一絲一毫自己,實在是讓人傷心。
&用你送,我自己會走。」方浣秋快步走向院門口。
林覺追在後面,滿頭的問號。這位方師妹給自己的印象是溫文知禮,怎料性子竟然如此不可琢磨,實在是讓林覺有些納悶。林覺雖經三世,然而在過去的那些經歷里,對於女人卻並無太多經驗。穿越前的人生三十多歲還是個光棍,穿越後的上一世自己也不過是按照家族的安排取了個小富商的女兒,納的一個小妾也是跟隨富商的女兒嫁過來的配房丫鬟。夫妻的感情也只一般,平淡的有些無聊。對於女人,林覺其實還是個雛兒。
正滿腦子疑惑不解之時,突然間,前面快步疾走的方浣秋的身子一歪,整個人一個趔趄,身子朝後便倒。林覺驚呼出聲,飛步趕上,方浣秋的身子咕咚一下倒在了林覺懷裏。
林覺低頭一看,只見方浣秋面色發白,嘴唇發紫,雙目緊緊的閉着。大驚之下,林覺大聲叫道:「師妹,師妹,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綠舞林虎聞聲也沖了過來,兩人一見方浣秋的模樣,都嚇得說不出話來。林覺抄起方浣秋的身子快步來到屋子裏,將方浣秋的身子放在涼蓆上。他已經意識到方浣秋應該是犯了隱疾了。之前曾得知方浣秋從娘胎之中帶來了重病,林覺聽了症狀覺得是非常兇險的先天性心臟病。此時此刻見方浣秋的症狀,怕是正是此病犯了。林覺身上的汗水唰的便涌了出來,因為他知道,這病隨時有生命危險。
&舞,快在她懷裏找找,看看有沒有藥物。」林覺大聲叫道。
&我……什麼藥啊。」綠舞已經手足無措了。
林覺跺跺腳,也顧不得男女之防,伸手探入方浣秋的懷裏摸索起來,片刻後摸出了幾兩銀子和一隻陶瓷瓶子來。林覺拔出瓶子上的木塞,一股濃烈的中藥氣味沖鼻而來。林覺大喜,果然有藥,這也印證了自己的猜想。這種隨時會危及生命的病在身,病人定會隨身攜帶救命之藥的,果然如此。
林覺倒出幾粒黑色的藥丸在手心裏,伸手過去捏開方浣秋緊閉的嘴唇,將藥丸放了進去。然而方浣秋呼吸急促,嘴巴緊咬,完全不知吞咽。林覺也不多想,將藥丸摳出放在嘴裏嚼碎,喝了一口清水,俯身對着方浣秋的嘴巴將藥液一股腦渡過去。
藥水入腹,方浣秋的臉色很快便好了許多,呼吸也順暢了起來。但林覺不敢怠慢,回身吩咐林虎趕緊去請醫生。
小半個時辰後,輔仁堂的張神醫被林虎拉着腳不沾地的進了院子,一張老臉熱的全是油汗。
&呀,你這小子,老夫的命要送在你手裏了。」張神醫大罵着被拖進了屋內。
林覺忙上前行禮:「實在是不好意思,救人之事十萬火急。張神醫擔待則個,快瞧瞧病人如何。」
張神醫也不好多埋怨,畢竟這是林家。大家大戶的他也不敢過分得罪。於是擦着汗上前來查看。一番望聞問切之後,張神醫拉着林覺出了屋子來到梨花樹的樹蔭里。
&子,這位病人是你娘子麼?」張神醫問道。
林覺搖頭道:「不是,是我的一位朋友。」
&不是親眷,也沒有什麼……額外的關係?」張神醫問的鬼祟。
&我讀書的先生的女兒,算是師妹吧。」
&那就好,那可算不得什麼親眷。小公子,如此的話老夫勸你趕緊將人送走,這姑娘……身患重病,老夫無法醫治。不是親眷的話,隨時會犯病死在這裏,那可不好。」張神醫低聲道。
林覺嚇了一跳道:「你是說,她現在有性命之憂?」
張神醫搖頭道:「現在倒是沒事,已經緩過來了。老夫說的是隨時會犯病。老夫適才把其脈象,輕尋有、按重無,浮脈漂然肉上游,水帆木浮未定向,浮脈中間仔細究,有力惡風見表實,無神無力指虛浮。一言以蔽之便是個『浮>
林覺聽他嘰里咕嚕說了一通,也不知其意,皺眉問道:「神醫到底看出了她生的是什麼病?」
張神醫不滿的道:「老夫不是說了麼?她脈象浮滑,此乃內腑之症。觀其色,雙頰泛紅,印堂如粉,那必是肺中重病。病在肺中,神仙也難回天。所以老夫才建議公子趕緊將人送走,免得隨時隨地的死在家裏。」
林覺皺眉道:「你是說她肺有病?但為何我卻得知她是心臟有病?」
張神醫瞪眼道:「你這小公子,老夫還能胡說不成?誰說她是心臟有病?明明是肺的疾症。庸醫無能,肺病和心病的表象相似,脈象相近。然而氣短暈厥,心跳如鼓卻並非心血不足之故,乃是肺中少氣,呼吸不暢之故。老夫也不跟你這等不懂之人解釋,請醫便要信醫,不信請老夫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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