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內身上這傷是怎麼來的?」馬斌微笑問道。
「怎麼來的?你他娘的裝傻麼?就是那廝給打的。我被人打了!他奶奶的,說起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在汴梁城的街市上,我呂天賜居然被人給打了。你說,這事兒能干休麼?我能饒了他麼?」呂天賜高聲叫道。
馬斌皺眉道:「原來如此,衙內被那人給打成了這樣,這確實不能忍。在下可否斗膽問一句,衙內因何被打?」
呂天賜愣了愣,叫道:「我哪裏知道?這幫人想必是土匪或者刺客,專門來找我的麻煩的。」
馬斌微笑道:「呂衙內可否跟我說實情,他們說是衙內見了對面;兩名女子美貌,出言挑逗,意圖騷擾。結果惹出的事端。不知是否是實情?」
呂天賜瞪着馬斌道:「你這廝到底是不是來幫我的?適才見你跟那幫人談笑風聲的,莫非你想要幫他們不成?我可告訴你,我只消一句話,你上司陳玢便會要你好看。你怕是不知道我爹爹跟你的官長陳玢的關係。」
馬斌皺笑容不變,只問道:「衙內的本事我自然是相信的,不過要我幫你拿人也不是不成,你總要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吧。你說他們是山匪賊人什麼的這也太扯了些,汴梁城中戒備森嚴,二十萬禁軍加上廂兵捕快各處人手都圍着京城轉,你說京城大街上有土匪賊人行刺,這不是說這幾十萬人都是吃乾飯的麼?這話你回家說給呂相聽,呂相也必是要訓斥你的。你這一句話說出來不要緊,可是得罪了幾十萬辛辛苦苦拱衛京城的兄弟們呢。」
「……」呂天賜有些發蒙,他的智商不高,怎也想不到自己胡亂扯一句話,便會惹來幾十萬人不開心。
「衙內悄悄告訴我實情,我便替你拿人,為衙內出氣。衙內難道怕被人知道不成?大丈夫敢作敢為,承認了又怎樣?難道承認了此事,誰還能動你一根毫毛不成?」馬斌笑道。
呂天賜把胸脯一挺,喝道:「說就說,我還怕了不成?我就是見了那兩個小娘們生的美,所以上去調戲幾句,又能怎樣?能被老子看上是她們的福氣。她們不願意便罷,居然還反抗。那廝居然偷襲我,打了我一頓。他娘的,我定要他好看。」
馬斌臉上笑容慢慢的收斂,沉聲道:「這麼說,衙內是調戲對方女眷在先咯?」
呂天賜傲然道:「是啊,怎樣?」
馬斌冷聲道:「那你被打了豈不是活該?」
「什麼?你他娘的說什麼?」呂天賜怒道。
「老子說你被打了活該,打死你也是白饒。你這廝光天化日在大街上騷擾人家姑娘,割了你卵蛋也是應該的。聽明白了沒?」馬斌冷聲喝道。
「馬斌,好你個狗東西,你怕是不想活了,敢這麼跟我說話。」呂天賜叫道。
馬斌瞪着一對牛眼盯着呂天賜罵道:「怎樣?你是不是以為你是天皇老子?沒人敢罵你?你爹爹呂宰相的臉都被你這廝丟盡了,成天在街市上惹是生非欺男霸女,你得慶幸你有個好出身,不然你早就被人給宰了。你威脅別人也就算了,你還來威脅老子?老子是皇城司的人,就算你爹爹,見到我們皇城司的人也不敢如此跋扈。我們皇城司陳大人的名字是你能叫的麼?你怎麼不回家直呼你老子的名字?沒家教的東西。」
呂天賜驚愕之極,指着馬斌叫道:「你……你……他奶奶的,狗日的,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馬斌怒喝道:「再無禮,老子便給你好看。老子不用動刀,一拳便送了你狗命,你給我嘴巴放乾淨些。」
馬斌揚了揚沙包大的拳頭,呂天賜嚇得一身汗,馬斌的拳頭比他的臉還大,指頭上生着一撮撮的黑毛,實在是嚇人。
「你知道你惹得是誰麼?那可是梁王府的小郡主。你當梁王府是好惹的麼?梁王爺可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你騷擾的是聖上的親侄女兒。小王爺就在京城,此事若是被他得知,他立刻便會帶人來砍了你的狗頭,虧你還咬着不放。你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事麼?你以為你爹爹能保得住你?你知道你今日之事會引起多大的波瀾?蠢貨,你還洋洋得意,要我替你抓人。老子要抓也抓你,事情是你挑起的,鬧到皇上面前也是你們虧理。你爹爹若不給梁王爺磕頭賠罪都保不住你的狗命,明白麼?」馬斌冷聲喝罵道。
「這……事情……這麼嚴重麼?他們……他們當真是梁王府的人?」呂衙內也有些被嚇唬的蒙了。
「王府郡主那還能有假?這等身份也是能假冒的?沒見她身邊這麼多護衛之人麼?那些都是王府的護衛,他們沒殺了你已經算你運氣了。」
呂衙內吸了口涼氣,皺眉愣了片刻,咂嘴道:「既然如此,那便罷了。我也不要你去抓他們了。但我被他們打了一頓,他們總得給我道個歉吧。叫那小娘子……小郡主來給我賠個禮,此事便作罷。」
馬斌冷笑道:「衙內還真是蠢得很,還要郡主來給你賠禮?你該去給他們賠禮才是。你惹了小郡主在先,若想息事寧人,當去賠禮道歉,保證永不再犯才是。」
「什麼?我給他們賠禮?」呂衙內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馬斌冷聲道:「你也可不不賠禮,但他們必不肯干休,那麼我也沒法子,只能將衙內抓起來帶回衙門去秉公辦理。畢竟你騷擾郡主在先,適才你已經承認了的。不妨告訴衙內,凡是進我皇城司衙門的,進去便是一頓板子再問話。衙內要做好挨板子的準備。」
呂天賜怔怔的看着馬斌,忽然咬牙道:「我明白了,你這是跟他們一夥的,專門來對付我的。好你個馬斌,你給我等着。」
馬斌冷聲喝道:「衙內公子,你那一套休得在我面前用,我可鳥你。老子是皇城司的人,你爹爹可管不到我。再說,我也是秉公辦事,今日你犯錯在先,我已經給足你面子了,只要你去道歉賠禮大事化小。要是一般人,老子可懶得跟他廢話,直接便拿回衙門吃板子。你只告訴我,你賠不賠禮,道不道歉?我可沒功夫在這裏跟你扯談。」
呂天賜左右看了看,身邊的隨從們一個個都躺在地上爬不起身來,剛才被那幫人打的不輕。在場的捕快和皇城司的人自己又調動不了,這馬斌又明顯是不鳥自己的。此時此刻,自己其實是孤家寡人一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倘若馬斌真犯起渾來,將自己抓回去打板子,那豈非更是吃虧。好漢不吃眼前虧,今日看來只能先認慫,回頭再報復也不遲。
「罷了,我去賠禮道歉便是。」呂天賜鐵青着臉做出了決定。
馬斌呵呵笑道:「衙內公子倒是能屈能伸,這態度才對嘛。走,跟我去道歉。大家大事化小,和和氣氣的解決豈非最好麼?」
呂天賜憋着一肚子的怒火跟隨馬斌走到林覺和郭採薇等人面前。馬斌拱手道:「郡主,經卑職一番勸解,呂衙內自知做錯了事,所以想來賠禮道歉,請求郡主的原諒。」
郭採薇皺着眉頭捂着鼻子,揮手叫道:「走開走開,讓他走開些,臭的要死。」
呂天賜面紅耳赤,羞憤難當。他身上確實有一股騷臭味,他自己也聞得到。但那還不是適才被那站在一旁的小子挾持時踢了下陰導致尿水失禁之故。看着郭採薇嫌棄自己,揮手像是趕蒼蠅一般的驅趕自己的樣子,呂天賜心中怒罵:你這小娘皮給老子等着,總有一天,老子叫你在我胯下舔鳥。活活折磨死你。
「既然呂衙內有悔過之心,我家郡主自然是寬宏大度的。你教他賠個禮道個歉,並發誓從此後見了我家郡主繞着走,絕不出現在我家郡主眼前,這事兒便一筆勾銷了。」林覺在旁微笑代言道。
馬斌翻翻白眼,心道:你這是得寸進尺啊。道個歉便完了,偏要整這麼多的花樣。
呂天賜也抗議道:「不是說只賠禮道歉麼?怎地又要發什麼誓?這汴梁城街市我都走不得了麼?」
林覺不耐煩的擺手道:「這麼點小要求你都不願,可見你悔過不誠,歉意不真。其實要你發誓也等同於放屁,之前你已經發誓過一回,還不是照樣反悔。馬大人,我代表我家郡主強烈要求此人,此人光天化日調戲良家女子,按大周律該當何罪?」
馬斌轉身對呂天賜低聲道:「衙內,你若不合作,我可要秉公辦理了。發個誓會掉塊肉麼?你若再倔強,一會兒他們要你磕頭賠禮,那你豈非更丟人?真要到衙門裏秉公辦理,你這當街調戲女子的罪過,起碼要打的皮開肉綻,坐個幾年班房。就算你爹爹有本事撈你出來,你也得吃一番苦頭。莫怪我沒提醒你,大獄裏都是一群餓狼,你這白白胖胖的人進去,他們最喜歡了。一個晚上過去,以後你便不要做人了,屁股眼會被他們玩爛了。」
馬斌聲音雖低,但郭採薇綠舞等人都聽的真切。齊齊紅了臉別過頭去,暗罵這馬斌粗俗。但馬斌這話在呂天賜耳中不啻於是一記響雷。呂天賜知道馬斌的話可沒一點點的誇張。大獄之中犯人饑渴無比,雞.奸口暴的事情層出不窮。平日裏自己都將這些事當笑話講,若是落在自己身上,那可當真是生不如死了。只消爹爹慢的一天弄自己出來,自己便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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