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微風吹過,風聲在耳邊輕吟,銀髮老爺子向後爆退不止,早已被各種液體滲透結實的猶如鋼鐵一般的地板都被他踩出了幾處斷裂的凹陷。他眼中的震驚已經無法停息,同時又帶着一些興奮。作為道場中年紀最大的老師,就連三船都跟在他後面學過劍術,他可以說是鐵之國武士中最權威的存在。
正是因為覺察到武士們開始將查克拉的修行變成了武士修行中必不可少的科目之後,他翻閱了許多的古老書籍,希望從中尋找到「古武士」的真正修行方式。在這位叫做陸真的老武士眼中,現在的武士已經走上了「邪門歪道」。在一些古老書籍的記載中,武士其實並不會比忍者弱到哪裏去,真正淘汰武士的並非是忍者和忍術,而是武士自己。
劍術不像忍術那樣,幾乎人人都可以修行,只要資質不是太差,有足夠的時間,就算無法成為一個強大的忍者,成為一個下忍或是中忍還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劍術呢?如果沒有天賦,如果沒有毅力,如果沒有頑強的決心,別說成為一名劍客武士了,連入門都做不到。
再加上敝掃自珍,許多厲害的絕技都隨着一位位強大的道場主或是劍豪在比武中死亡而失傳,劍道越走越窄,就算沒有忍術和忍者的出現,終有一天也會逐漸的離開世界的舞台。
忍術與忍者,不過是加速了武士與劍道死亡的速度,卻並非罪魁禍首。
一直鑽研古武士修行方法也略有所得的陸真人生中第一次因為某件事情激動的渾身發抖,就算是當初三船告訴他,三船他即將成為鐵之國的下將時,他都沒有如此的激動過。
他如同一個色中餓鬼望着一名絕世美人一樣望着聖國,心中更是騰起了希望的火苗,或許武士再一次大行其道的日子,不遠了。
兩把劍的刀尖在空中相與的瞬間,刺眼的光芒瞬間填滿了整個道場,就連街道上的人都被巨大的光源所吸引,所刺目。道場中就像是藏了一個小太陽一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卻又無法直視。
當光芒緩緩消散,從致盲中緩緩恢復的學員們望了望場中的兩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整齊如一的吸氣聲讓人覺得好笑的同時,也感覺到震動。
聖國嘴角緩緩有一絲鮮血流淌下來,他的長刀已經入鞘,羽織與內甲從左側肩膀到右側腰間一分為二。上半部分還完完全全的套在身上,下半部分已經掛在了腰間,如果不是有腰帶的束縛恐怕早就跌落到地面上。他胸口有一道紅線,鮮血就像一道帷幕一樣緩緩的順着紅線或多或少的掛下來。
沖介的居合斬使用了大量的查克拉作為力量的源泉來發動這種奧義,瞬間斬出的查克拉刀氣即使經過了聖國的阻擋,依然還是切中了他的身體。好在他的「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僅減免了一部分傷害,更像是鎧甲一樣保護了他的身體。如果不是有如此雄壯的「勢」,他此時怕是早就一分為二,散落在地上了。
不少學員臉上的震驚緩緩收斂之後,又流露出一種淡淡的同情與憐憫,看向沖介的眼神也多少有了一絲奇怪的神色。面對這么小的孩子居然全力攻擊,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他們不會用更嚴重的詞彙來形容沖介此時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但是那種有些陌生的眼神和目光,還是出賣了他們這個時候心中的情緒。
只是他們其實並不清楚,在聖國蓄勢待發的過程中,沖介下意識的覺察到如果自己有所保留,很有可能會命喪當場。在那種壓迫到他幾乎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的壓力之下,他腦子幾乎一片空白,全憑本能的施展出了自己的全力一擊。
此時聖國面色平穩的站着,無悲無喜,不為自己身上的傷勢所動。他的目光淡漠的望着沖介,表情堅毅的讓人難以覺察到他的年紀。他緩緩的欠身行禮,胸口的傷口也因他的動作而崩裂,鮮血流淌的更加歡快了。
立刻就有學員高呼着「醫療員」,讓道場中的醫療隊來為聖國治療傷勢。
這種傷勢看上去好像非常的恐怖嚇人,可要真說有多嚴重,也未必。要是真的傷到了內臟,別說鞠躬了,連能不能站着都是一個問題。
而另外一邊的沖介也直挺挺的站着,他臉色蒼白的可怕,就在學員們愈發責怪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的時候,他面如金紙一般張口就噴出一口血劍。
啪的一聲一大口血直接噴在了地上,他上半身的衣服在他身體搖擺的過程中如同花蝴蝶一樣散開飛落,一道格外嚴重的傷口出現在他身體的左半邊。傷口整齊的就像是最鋒利的刀輕輕切出來的一樣,沒有一絲的毛邊,但是隨着沖介身體搖晃的動作,這傷口瞬間外翻,就像小孩的嘴一樣露出了紅撲撲的肌肉。
鮮血嘩的一下就流了出來,沖介眼睛中失去了焦距,整個人已經沒有了意識,向後緩緩傾倒。
在一聲沉悶的甩破布口袋的聲音中,倒在了地上。
所有學員在這一刻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前一秒他們中還有人在責怪沖介的冷血,下一秒就開始為沖介擔心,看向聖國的眼神也變得奇怪了起來。
他們,同情錯了人。
醫療隊衝進來之後看了一眼雖然身上掛彩,但是依舊能夠站立,眼神也格外清澈的聖國。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雙眼已經反白,連胸口因呼吸而起伏的幅度都開始減弱的沖介,一時間腦子都不夠用了。
醫療隊存在的價值除了為一些不小心的學員處理一下簡單的傷口之外,更多的時候都是要為那些托關係來挑戰沖介的倒霉蛋做準備的。
可今天,情況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陸真激動的走到了聖國身邊,想要直接開口又覺得這樣會衝撞到聖國,憋住一口氣在胸口,九十度的鞠躬行禮,「請問,您使用的是『勢』嗎?您是古武士嗎?」,至於沖介?他完全不放在心上了,親眼見證了古武士與新武士之間的比試之後,他愈發認為現在的武士們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愈行愈遠,已經到了必須糾正的地步。
而能夠挽救這些迷失了方向的武士們的,也只有眼前的這個少年了。
聖國略微沉吟了片刻之後,矜持的點了點頭,「如果你認為這麼稱呼更容易接受,也可以這麼說。」
陸真猛然的直起身回過頭,望着道場的穹頂,目光有轉移到道場一邊的牆壁和幾根立柱上。隨着一些灰塵和木屑的散落,巨大的穹頂開始傾斜,在哀鳴聲與學員的驚叫聲中,緩緩傾倒。
沖介被一名來自火之國的天才武士少年,一名七歲的古武士打敗的消息幾乎在一夜之間,就傳遍了整個鐵之國。鐵之國沒有忍者部隊,只有武士和軍隊。在這幾年間鐵之國一直在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武士」到底有沒有必要繼續存在下去。眾所周知的幾乎每一個鐵之國的武士都修煉的查克拉,體內也蘊藏着查克拉。
但是他們並不是忍者,因為他們沒有學過忍術。他們所學習的都是如何將查克拉運用在刀具上,運用在刀劍的戰鬥中,他們可以算得上是武士,也能說是忍者。同樣,也可以反過來說,既不是忍者,也不是武士。如此不倫不類的體系飽受詬病,有人認為乾脆丟掉所謂的「武士的榮耀」,直接將軍隊轉化為忍者軍隊好了。
以鐵之國軍隊的訓練方式,一旦這些武士轉變成為忍者,戰鬥力將遠遠超過其他國家的忍者部隊。
但也有一些人,堅持要將傳統保留下去,並且還想着要發揚光大。這裏面的確有「文化」因素的影響,但更多的是來自政治方面的左右。
作為一個中立國如果擁有戰鬥力十分強大,行令禁止的忍者軍隊,對周邊的國家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只有相對較弱的武鬥機關和實力,才能夠讓鐵之國繼續保持着中立的立場,周邊的國家也才能夠對鐵之國放心。
而鐵之國,也需要這樣一個生存的環境。
但是在今天早上,隨着沖介被打敗的休息傳開之後,一些人的立場開始動搖了。
「是真的嗎?」,連達夫都放下了手頭的商業談判不管,把卡多找了回去,「是真的嗎?聖國那小子居然在道場中正大光明的打敗了沖介?」
一旁還有一些陌生人,他們如狼似虎的目光都死死的咬住了卡多,卡多擦了擦額頭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點了點頭,「是,我親眼看見的,到現在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達夫吁了一口氣,與周圍幾位大人物對視了一眼,其中有一人站了起來,「達夫先生,您的要求我們答應了,但是我們需要先見一見聖國先生。」
達夫並沒有因為自己可以說是刻薄的條件得到通過就高興起來,他眉頭擰在了一起,遲疑了片刻,「我需要先問一下聖國。」
「這是當然的,那我們就靜候佳音了。」
整個鐵之國只要有點能耐的人都想見一見這個以七歲之齡打敗了沖介這樣見到高手的神奇少年,連鐵之國的大名都被驚動了。只是他們無論發動了怎樣的人脈關係,就是見不到聖國。
聖國此時正和另外一群人,「藏」進了深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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