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清早,在大名府內城的護城河邊隨着一名女性的尖叫聲,刺破了黑夜,迎來了第一縷陽光。
這名女人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婦,她早已習慣早上帶着換洗的衣服和一些需要洗刷的東西到護城河邊,與鄰居或是朋友一邊聊着天,一邊將這些東西漿洗乾淨。
昨夜因為一些小事和家裏人爭吵了一宿,心中懷着一些憤憤之氣睡的不踏實,天還沒有亮就起來,一個人在護城河邊漿洗着衣服。似乎用力摔打衣服並且用木棒敲打衣服能夠緩解情緒上的焦躁不安,抽打那些衣服的時候她將那些衣服想像成了自己的丈夫,每一棍子敲下去都能讓她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怎麼還有一件衣服?」,她準備結束時候又摸到了一件衣服,有些奇怪,難道自己數錯了?
要問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是什麼時候,決然不會是午夜子時,而是黎明前的一刻。在這太陽即將升起的那一刻,絕對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一刻。
她毫不猶豫的將手中摸到的衣服用力拽着,想要進行摔打,可卻感覺到這衣服似乎很重,是不是被水草纏住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在沒有重金屬和化學污染的時代中,內河的河邊以及河底生長着許多的水草,時不時就會纏住浸泡的衣服。她又用力提了提,並且放下漿洗衣服用的棍子,另外一隻手也摸了上去。
有些如同頭髮一樣的東西落入了她的手裏,她心中已經有了一絲驚懼,此時太陽緩緩東升,第一縷陽光點亮了世界的那一刻,她看清了自己抓着的是什麼。
一具屍體。
於是她大聲的尖叫起來,周圍迅速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群,幾名同心撥開人群沖了進去,然後臉色難看的將屍體撈了起來。
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四肢都被砍掉,只留下一個軀體以及看不清面目的腦袋,又是一個無頭案!
從圍觀的人群邊緣離開的小圓臉色蒼白,在這深冬之中居然渾身上下都在流汗。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什麼,但是作為一名雇員,絕對能夠在任何時候,分辨出自己的領導。那張看不清面孔的臉,已經逐漸的在小圓的腦海中,緩緩的變成了歸平的模樣。
她到店鋪中上班的時候已經發了高燒,在同事的勸說下,請了假。
同時這一天,大名府忍道百具也接到了來自木葉村的通知,歸平因為貪污挪用店鋪的營業收入,潛逃了。接下來一段時間需要大家自覺的工作,下一周新的大名府總店長將從木葉趕赴大名府上任。
第二天知道了這個消息的小圓其實很清楚,歸平沒有潛逃,他只是死了。
一定是那個小傢伙做的!
真是惡魔呢!
其實歸平死之前也是這麼想的,他遠遠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用勇氣,在聖國可以說簡單至極的手段中,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分鐘裏,他扛不住壓力,交代了。
錢,只用了非常少的一部分,其餘的錢都通過一些渠道,進入了根在錢莊的賬號內。這筆錢不是他貪污挪用的,而是有上級暗示他,可以稍微動一點手腳,從忍道百具的營業收入中挪出來一些,充當組織的發展資金。
其實暗示他的人並沒有讓他如此明目張胆的去做什麼,甚至可以說對於他的那位上級來說,所希望的是一個細水長流的過程。不起眼的每個月十幾萬兩二十萬兩的挪用並不會引起任何的注意,也有足夠的方法和手段將這筆被挪用的錢在賬本上衝掉。可問題是在執行上,出了紕漏。
或許就像是歸平人生中最後一晚所說的那樣,他打心底其實是看不起壬無月家的,是看不起那些商人,只有他和他們是純潔的,其他的人都是這個世界裏的污垢,病毒。所以他沒有絲毫遮掩的做出了這些事情,可能在他看來,就算壬無月家發現了問題,也不會過度的聲張。
這可是大人物們的意見,你們一個小小的壬無月家還敢炸刺不成?
只是他忘記了,他只是一個小人物,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所以他攜款潛逃了,成為了木葉村這段時間以來除了大蛇丸之外的第二個叛忍。他的家庭,也將因此備受打擊。無論他的孩子將來是否有天賦成為一個忍者,無論他是否能夠排除萬難成為一個忍者,都不會被木葉所信任。
因為他的父親,是一個叛忍。
就像是那天晚上聖國所考慮的,有時候知道了一件事的真相,並不意味着麻煩就會離開自己。有時候恰恰相反的是,當你以為知道了真相就沒有麻煩的時候,更大的麻煩會源源不斷的出現。
所以他動用了一隻信鳥,連夜將消息傳回了木葉村,出現在橙光的案頭。然後橙光與顧問團以及團藏聊了一會天,這件事就解決了。
同時,雙方也明白了彼此的底線,雖然是以一個不太友好的方式,但是結果卻都在大家所能夠接受的範圍內。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其實這件事還有許多蹊蹺和疑點,比如說作為木葉暗部的管理職,根的創建者,團藏大人,怎麼會把主意打到了大名府的忍道百具的收入上?那麼他是不是在其他的店鋪中也做了同樣的安排,然後利用一些簡單的手段在賬本上衝掉了每個月幾萬十幾萬兩的「損耗」。
有多少家店被團藏滲透了,每個月又流失了多少收入?
這些都是迷。
更迷的是如果暗部或是根需要錢,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提出來,木葉村剪羊毛又不是第一次了,為什麼要用這種下作的手段?這些錢是真的進入了根的資金賬戶嗎?還是進入了其他某些人的腰包里,真的是挪作他用了?
聖國不清楚,也不想追下去,有時候點到為止才是聰明人的選擇。
只是有些人,就要抱怨了。
「以後的錢沒了?」,陰暗的地下室中,臉色慘白的大蛇丸嘿嘿的笑了起來,「這可和我們之前說好的不一樣呢!」
在他不遠處的陰影有一道影子,背着光,看不清他的模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被那個小鬼發現了之後,再動手腳事情就會變得複雜起來。」
大蛇丸無所謂的輕哼了一聲,「沒有錢,很多實驗都會停止下來,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話,你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那黑影笑了笑,「不用等太久,很快,很快就能夠解決了。」,他一說完,咻的一聲就消失了,沒有留下一丁點的痕跡。
大蛇丸這時候才收回目光,看向了一邊的另外一個小鬼,「他說你能夠幫助我,你確定嗎?」
小傢伙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非常恭敬的點着頭,「是,大蛇丸大人,我確定能夠幫助到您。在這幾年內,我已經將醫療忍術研究的非常透徹了。」
「我差點都忘了呢,你這小鬼可不是省心的人。」,大蛇丸隨手將一份材料交給了那個如同藤原武交給聖國相片上一模一樣的孩子,「這是我對你的考驗,如果通過了你將成為我的助手,如果失敗了,你也不會毫無作用,至少我多了一個免費的人體實驗品。」
空曠的底下洞頓時迴蕩着大蛇丸有些詭誕的笑聲,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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