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兩山遠離喧囂的大名府,隱藏於山林之中,如果不是這幾代的大名在未成年前都在這裏受過教育,恐怕天峰寺也未必會有那麼多人知道,也未必會有人特意的將孩子送到這裏來求學。
天峰寺的佈置格局非常的特別,一個寺廟理所應當的需要有一個寺門,以及邊牆。但是天峰寺只有寺門,並沒有邊牆。整個寺廟更像是在山林中隱居的賢達們所居住的地方,通幽小徑連接着一座座殿堂,哪怕是校場也被林木緊緊的圍繞。這裏的佈置讓聖國非常的滿意,更讓他滿意的是每個求學的學生,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居所。
居所不大,兩進的房子,說得通俗一點就是一室一廳。衛生間在屋外,屋內有便桶,吃飯在食堂,還有專門用於授課的學堂。
天峰寺的學堂一共有三個,有不同的老師教授,學員們願意去哪就去哪,寺廟中的僧人並不干涉。
學生的數量並不多,只有七十來人,年紀方面從七八歲的孩子,到十一二三歲的孩子,幾乎涵蓋了整個幼年階段。學堂中教授的除了文化課之外,還有一些關於哲學與思考之類特別課程,比起枯燥無味的文化課,反倒是這種思想課吸引了更多的孩子。
正法將寺廟中的一些規矩一邊走一邊說,都說給了聖國聽,說完的時候恰好也到了聖國未來最少兩年內所要居住的地方——一棟隱藏在竹林見的小房子。一條狹窄的只能容納一人穿行山路連接着那棟房子,山路兩邊種滿了竹子。據說這些竹子都是寺廟中的僧人們種下的,一方面是為了美觀,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韻味。
進入了屬於自己的房子,外面的客廳大約有二十個平方左右,鋪滿了榻榻米。房間的正中間有一個矮桌,桌子上放着一些用竹子做成的茶杯器具等東西,在房間的窗台下,還有一把躺椅。整個房間的裝修非常的樸素簡約,卻不簡單。進入臥室之後,除了床榻之外還有書桌和書架,以及一些日常的必需品。
這些東西大多數也都是用竹子製作的,非常的簡約,可也非常的大氣,給人一種回歸了自然,回歸了山林寧靜致遠的感覺。
再三感謝過正法之後,聖國關上了房門,把自己丟在了床上,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亮,天峰寺內的雞鳴聲就將聖國從美夢中驚擾醒來。他揉了揉眼睛,洗漱一番之後換上了一套嶄新的衣服,按照正法介紹整個天峰寺時候所說的路線,找到了第一間學堂。
他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名僧人,僧人三十來歲,有兩撇鬍子,斜睨了聖國一眼,又低下頭去看着自己手中所捧着的書。課堂里冷冷清清,只有三個人,其中兩人還趴在桌子上,隱隱傳來鼾聲。
「先生,我坐哪?」,他略微欠身,詢問了一句。至於用先生還是老師或是師父這樣的敬語,經過短暫的考慮之後,決定還是用先生。先生是一個很萬能的詞,能稱呼男人也能稱呼女人,還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代替老師這樣的稱呼,可謂是萬精油的稱呼。
僧人頭也沒有抬起,口氣雖然平和,可聖國卻感受到了其中隱藏着的些許不快,「隨便坐!」
他再次道謝之後,選擇了課堂的角落中安坐。
當天色逐漸轉亮之後,課堂中的人才多了起來,有年紀小的,也有年紀大的,在這裏如何選擇班級,與年紀沒有任何的關係。最讓聖國印象深刻的,則是一名七八歲模樣的小男孩。他的衣服邊緣都有描金的金線勾勒,說笑之間非常的自信,同時眼神里居然藏着一絲威嚴,給人一種幼虎的錯覺。
雖然稚嫩,卻已經具備的某種氣勢。
這個傢伙,就是火之國大名的後代之一,也是天峰寺今年求學人數爆炸的原因所在。
且不論他將來能不能夠戰勝自己的兄弟姐妹成為下一代的大名,單單是大名之子的身份,就足以讓人趨之若鶩。看着他在里三層外三層的圍繞下走進教室,那抬起有些冷漠的僧人,眉頭擰的更緊了。
他隨手將書反過來拍在桌子上,站了起來。他坐着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特特的地方,普普通通的一名僧人。但是當他站起來時,聖國才發現這僧人非常的魁梧,虎背熊腰,眼神裏帶着一絲絲煞氣,「這裏是天峰寺,不是你們的府邸,看你們鬧鬧騰騰的,還有點貴為火之國達官貴人子弟的形象嗎?」
這一聲喝,讓不少孩子都朝着他看了過去。
那僧人依舊一副臭臉色,繼續訓斥起來,「看看你們一個個的樣子我就感覺到非常的生氣,一個個都是什麼樣子?!我還聽說你們昨天偷偷下山,去大名府的……尋樂去了?」
這個世界的僧人和聖國在另外一個世界所知道的僧人有一定的區別,這裏的僧人不禁酒肉,不禁嫁娶,山上一些僧人甚至都有家屬和後代。他們更像是一種文化和思想的傳承者,而不是戒律的執行者。但就算是這樣,那魁梧的僧人都無法說出的地方,就已經顯現在聖國的腦海中。
無非就是娼館妓寨,真沒想到這些傢伙年紀這么小,口吻就已經那麼重了。
接下來又是一頓訓斥,學員們終於在他威脅要驅逐出去中分開,坐在了座位上。
大名之子坐在第一排最中間,周圍的孩子都想往他身邊湊。
那僧人說了好一陣,終於消了一些氣,他翻開書本,翻了幾頁,末了還瞪了學生們一眼,「都給我翻開課本,上次說到空行僧人……」
上面的僧人自顧自的說着他手中書籍上的知識,下面剛剛被訓斥的一言不發的學生們,又開始嘰嘰喳喳小聲的交流起來。
「那個人看上去挺陌生的。」
「對,聽說是新來的學員,這次是手持杉久茂人的書信進來的。」
「原來是杉久公卿的關係,想來他一定有什麼特別的本事,能夠打動杉久公卿那樣的傢伙!」
有了杉久茂人作為靠山,聖國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大多數漠然的目光變得緩和了不少,人群中倒也有幾道帶着一些不太友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想必這些人的背景,與杉久茂人之間可能存在着一些齷齪。
無視了那些目光,第一天的課程也算是有趣,難怪那麼多人選擇這個學堂。空行僧人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禪宗祖師一樣,總是能夠弄出一些讓人聽了不明覺厲的話來。在思想上,這個空行合上也有獨到之處,加上人生閱歷以及對一些事情的啟迪,第一天還算圓滿。
在僧人宣佈今天的課業結束之後,聖國剛準備離開,卻被人拉住了胳膊。
「喂,新來的,下午沒有課程,要不要一起去城裏轉一圈?」,說話的人看上去年紀要比大多數孩子都要大一些,他說話的時候還不顧回頭看幾眼被人團團圍繞的大名之子,聖國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邀請他的不是眼前這個傢伙,而是大名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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