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紅色的鮮血劈頭蓋臉的淋在了橙光的臉上,他的眼睛用力眨了眨,濃稠的鮮血幾乎糊住了他的睫毛,讓他的視線里所有的東西都變得泛着紅光。他看見了族長兩個年輕的武士弟子跌落在地上,他認識這個年輕人,叫壬無月介馬,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年輕人。他在族中的人緣很好,為人很爽朗,很多時候年輕一輩的有什麼困難時,都會找他幫忙。
另外一個叫壬無月和人,很精神的一個小伙子,在家族武士中也是佼佼者,經常在族內比賽中名列前茅,很愛幫助別人。
就是這樣兩個活躍的年輕人,此時臉上已經失去了血色,只留下了對生命逝去的驚恐。他們無意識的大口大口吐着血,身體不斷的抽搐震顫,到了這一步以正常的手段已經救不回來了!
橙光抬起頭望着馬背上的壯漢,以及他高高舉起的狼牙棒,腦子裏一片空白。他忘記了自己懷中的起爆符,他忘記了他手中還有一柄武士刀,他忘記了這個時候,他應該連滾帶爬的跑出對方的攻擊範圍。
另外一邊,在樹幹上騰挪跳躍的忍者一邊快速的逼近御馬狂奔的藍風,一邊快速的結印,當最後一個手印完畢的瞬間,他眼睛一眯,土遁·土隆槍瞬間發動!
在藍風坐騎前約五米處,大地一陣震顫,驟然間一根深色由泥土所凝結成的長槍從地面中刺了出來,斜指着藍風胯下的坐騎。此時馬兒的速度已經飆升到了極限,就算藍風和他坐下的坐騎都發現了這突如其來的土刺,可想要調整方向已經來不及了。馬兒四蹄緊緊的扣住地面,驟停之下依舊在慣性的強大作用下向前翻滾着摔了過去,而馬背上的藍風,也被甩了出去。
噗呲一聲悶響,緊接着就是馬兒的哀鳴,土刺直接刺穿了馬肚。那馬兒搖晃着身體想要站起來,可是傾斜的土刺不斷阻止着它站起來的欲望,它不時扭過脖子去咬穿透肚子的尖刺,不時又掙扎晃動,卻無能為力。
在馬兒翻騰的瞬間被甩出去的藍風摔的也不輕,為了保護兩個孩子的安全,他將兩個孩子緊緊的摟在懷中,捲縮起身體,一個人承受了所有的衝撞力。巨大的衝撞力以及路邊凸起的石塊,樹木,讓他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張嘴就噴出一口血來。
他掙扎從地上爬起來,抽出腰間的武士刀橫在自己的面前,臉色蒼白如紙,一手捂在小腹處,咳了幾聲,鼻孔里也往外噴着學沫。他眼睛兇狠的盯着那名從樹冠上跳下來,慢慢走向他們的忍者,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快,立刻順着大路往前跑,最多十分鐘就能看見一個小鎮子,躲進去,不要出來!」
咳!
又咳出一口血,藍風深吸了一口氣,整個身體都劇烈的疼痛着,他憋住了這一口氣,挺起胸口,隱隱從體內發出咯咯的骨骼摩擦生。就在剛才那一摔之下,他肋骨斷了兩根,脊椎可能也受到了衝撞,受了一點傷。他雙手緊緊抓住刀柄,舉起雙臂,讓武士刀橫在自己的額頭前上方。
這是他修習的進階流派,晴雨一閃,是劍豪六寸晴雨曾經引以為豪的絕招。這一閃需要高度的集中注意力,精氣神合一,在對方動手的瞬間從對方身上尋找到漏洞,然後用盡所有的力量斬出去,切金斷玉,無往不利。但晴雨一閃有一個很大的缺陷,那就是只有一次攻擊的機會,一旦這次機會被使用掉之後,就沒有第二次動手的可能。
同時,這也是一種以命搏命的殺法,對方離自己越近,尋找到破綻的幾率也就越大,對方攻擊的動作越老,那麼破綻也越穩定!
正是因為這種殺法,六寸晴雨也被人們成為瘋魔劍豪,他一生大小決鬥一百七十九次,勝利一百七十九次,可惜在第一百八十次的時候碰到了他命中的克星,被一刀梟首。
此時藍風擺出了這樣的架子,他就沒有想過在這一戰之後自己還能活下去,他要燃燒自己的生命為兩位少爺尋找到一線生機!不僅是為了家族,還為了他自己,他的夢想,他要聖國少爺好好的活下去,用他的天賦在武士的道路上走的更遠,去證明武士並不一定就比忍着弱小!
對面走來的忍者看着藍風,嘴角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他輕蔑的開口調侃了一句,「武士?好怕!」,說着大笑起來,眼睛裏充滿了不屑,這樣的武士在他的眼裏和路邊的老鼠沒有太大的區別,他甚至不需要用多少力氣,就能殺死藍風這樣看上去好像挺厲害的武士。
他沒有擺出任何防禦的架子,就這麼走了過去,眼看着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不到三米的時候,藍風的精氣神已經到達了巔峰,蓄勢以待。一片枯黃的落葉在微風的熱情之中擺脫了樹枝苦苦的挽留,順着風,隨着風,從枝頭落下。似乎是玩弄夠了那片沒有絲毫依靠的樹葉,風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只留下哀傷的樹葉,緩緩從空中飄零而落。
當這片樹葉隔開了藍風與忍者相交的目光,就在這剎那間,藍風一步猛的踏了出去,口中一聲咆哮如雷,「殺!」
空中一道銀光如月,刀刃切開空氣時的嘶鳴,衣袖揮舞時的悶聲,樹葉從中一分為二,那忍者被他切成了兩半。仿佛一瞬間就透支了所有體力和精力的藍風手腕一翻,刀尖朝下插在地上,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形,他臉色格外難看的望着那緩緩滑動的兩半身體,張嘴一口血箭噴了出來,染紅了他腳下的地面。
輸了!
他此時心中早就沒有了對死亡的恐懼,只有無盡的憤怒,難道武士,真的就不如忍者嗎?他想要問問老天,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殘忍的剝奪屬於武士的尊嚴,為什麼要讓這個世界出現忍者這樣的東西。
那被切開的身體在他的眼中失去了所有的顏色,化作一堆沙子,瞬間崩塌,沙沙的聲音就像是死神到來的腳步聲。脖子上微微一涼,一把苦無橫在了他的脖子上,他這時候才感覺到身邊驟然間出現的忍者。
「真……弱啊!」
嗦的一聲,藍風的喉嚨被切開,鮮血瞬間噴涌而出,他突然間在忍者的愕然中緊緊的保住了那個忍者,雙手互相扣死,指甲都深深的嵌入到皮肉中,鮮血順着雙手緩緩流動。他活不了了,既然活不了了,為什麼不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保留住希望的種子?他臉上帶着一種猙獰的笑容,揚着頭,望着一碧如洗蔚藍的天空。
藍風不知道,其實兩個孩子並沒有聽他的話,逃離此處。他們才五歲,就算再怎麼能跑,恐怕也跑不過一個成年的忍者,等跑到精疲力盡的時候被忍者趕上,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不如就在這裏和對方賭命。遠處的車隊還隱約可見,柳青拍了拍青川的肩膀,小傢伙臉色蒼白,嘴唇微微顫抖着。
「看見了嗎?有人要殺父親大人。」,柳青指着遠處被兩名家族武士推開的橙光,問道。青川點了點頭,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那麼你想在這裏親眼看着父親大人被殺嗎?還是豁出所有,去把他救回來?」,柳青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你已經是男子漢了,男子漢不應該面對困難就選擇讓步,對嗎?」
青川用力點了點頭,眼神稍微振作了一些。
「這裏交給我了,我可是豁出性命的去拖住這名忍者,可不要讓我失望啊!」,他猛的一推青川,青川向前踉蹌了一步,回頭望了一眼柳青,「記住,就像和卡卡西老師那樣戰鬥!」
他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清明起來,雙腿用力一蹬,整個人傾斜着幾乎都快要貼着地面,以從未有過的速度跑了回去。
那忍者此時正好掙脫了藍風的雙臂,他用苦無將藍風的兩條胳膊都切了下來,惱羞成怒的吐了一口唾沫,在已經失去意識的藍風身上狠狠的踢了幾腳。
「不尊重屍體的人,往往死後會比較慘。」
一句話,把他從遷怒的狀態中拉扯了出來,他望着眼前只有五六歲的小孩子,冷笑了一聲,隨手兩隻苦無就甩了過去。在他眼裏,這樣的孩子,這樣的年紀,他連動手的欲望都沒有。就讓兩隻苦無解決掉他的小命吧,後面還有那麼多的事情需要解決。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耳邊傳來噹噹兩聲金屬撞擊的聲音,他步子一頓,轉過身疑惑的望着那個孩子。
只見他手裏不知何時已經抓着一柄長刀,拖在了地上。
「又是武士嗎?」,忍者微微搖頭,「真是可悲的一群人,被這個時代所拋棄,卻不肯承認這一切已經真實的發生,還生活在過去的榮耀中,不思進取,真是可憐,可悲,也可恨啊!」,他幽幽一嘆,只見他有一個衝刺的動作,整個人瞬間就消失不見。
柳青頭皮一麻,周圍的時間一瞬間就慢了下來,他看見一道殘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這殘影幾乎一瞬間就站在了他的身邊,那忍者手中的苦無已經快要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匆忙的斬出了兩刀,時間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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