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沒有烏托邦 072第三十五章 美好的夜殘酷的夜

    拿刀在礦泉水瓶蓋上扎了幾個小洞，你，保證裏面的幾隻蠍子不會窒息，拿着瓶子不停的把玩拍照，有一種把照片發朋友圈的衝動，可惜沒網。

    太陽已經躲到了賀蘭山後，天地開始變黑，模糊，是時候開始吃晚飯了。保護區裏面是不允許生火的，一這裏還是平原，並沒有進山，如果天黑了，我點起一堆篝火，那麼幾公里外就能看見，那就是作死了。而且這附近也沒什麼樹木，弄都弄不到柴火，遂沒有生火這個打算。

    晚上是個麵包，一塊壓縮餅乾，一根雞肉腸，一個蘋果，這就夠了，中午吃了那麼多，以至於到現在都不怎麼餓。

    坐在小山包上，啃着麵包，眺望着廣闊而寂靜的天地，這感覺，和在人山人海的食堂擠來擠去的完全不一樣，目光所到之處仿佛全世界都是我的一樣，頓時滿腔豪氣。感覺好像我現在啃的不是壓縮餅乾，而是牛排一樣。

    吃完東西，嗑着瓜子，肆無忌憚的用手機放着羅大佑的歌曲。讓這天地，萬物，甚至孤魂野鬼，感受羅大佑歌詞裏面深深的諷刺，當然他的歌不僅僅只是諷刺，也有像《滄海一聲笑》這般盪氣迴腸，俠骨丹心的歌曲。

    其實想想，我們學校就是一個小的江湖，囚禁着無數的人，很多人想進來，但在學校里的不少人就想着跑出去，學校不一定是天堂，社會也不一定是萬惡的地獄。

    我不是心繫天下的大俠，也不是擁有遠大抱負的有志青年，我手裏拿的不是長劍，只是手機和瓜子。或許，年少時，我也曾想着長大後，仗劍走天涯。可現在，我沉迷於召喚師峽谷和使命召喚，在裏面大殺四方，馳聘沙場。沉迷於虛擬的世界，不想去面對其實並不殘酷的現實。

    我現在怎麼就這樣了，曾幾何時，我也有抱負，有理想。回頭望了望那高高的山頂，餘暉下金光閃閃，我握緊拳頭，心想我一定要走上去看一看。我現在完全有攀登高峰的勇氣和能力，我只是沒有去做而已，只是缺乏動力。而這一刻我以決定：

    下一次再來時，我會登上那山頂。俯視眾生，仰望星空，感受一下那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感覺。為什麼我就不能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呢？

    滿腔的豪情壯志，也就持續了半個小時，之後就慢慢消散在這夜空之中。

    回到帳篷，把今天這件被汗浸濕的t恤換下，穿上長袖襯衫，套上外套。又回到小山包上，拿出手機看兩集《動物世界》。

    這麼多年來《動物世界》系列紀錄片從我的兒童時代起，伴隨着我到現在，它激起了我對自然科學的興趣，對大自然的嚮往，所以我選擇了生物科學。

    等兩集動物世界看完，已經到了八點多半，夜幕早已籠罩着整個世界，滿天星辰，一輪明月模模糊糊的掛在東方。

    這是在學校和在城市裏所看不到的景象，天空沒有一朵雲，整個星海是那樣絢爛，東邊遠處的銀川市，燈火通明，璀璨的燈光，甚至把天上的星辰都比了下去，這就是科技的力量，模糊了黑與白的界限，好像把善與惡也模糊了。

    我尋找着北斗七星，可惜那麼多年來，我一直沒弄懂十二星座，也找不到對應的星辰。我只知道我是射手座，但是我不認可我的性格就像星座上面那麼說的，在我看來一個人的性格養成只會和成長環境有關，和星座沒有半毛錢關係。

    野外的夜晚，並沒有我想像的那般熱鬧，但也不是那般死寂，在廣闊的戈壁上，還是不時會傳來一些昆蟲的聲音，現在剛到5月份，剛好是大部分昆蟲和動物發情的季節。

    這些昆蟲的聲音是那樣小，如果不仔細去聽，根本聽不到，它們夾雜在呼嘯而過的凜冽的山風中，風就是那嘹亮的歌聲，他們只是那不經意間的伴奏，合唱，那樣容易讓人忽略，發現不了這獨特的樂章。

    聽！那好像是灶馬的聲音，能聽得出和南方的灶馬的區別，聲音好像更加空靈，當然也有可能是這空曠的荒野導致的，就像我，好像到了這邊之後聲音好像深沉了很多。

    聽着聽着，慢慢的合上了雙眼，陷入了沉睡：迷亂中我陷入了沼澤，不停的掙扎，卻感覺自己是那樣的無力，怎麼也爬不出去，反而越陷越深，感到全身冰冷。

    耳中傳來呼嘯而過的風聲，驚醒，發現直接躺在氣墊上，擠成一團，被披在身上的毯子緊緊纏着，雙腳傳來一陣冰涼。

    現在才是凌晨兩點半左右，也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寒風不停的刮着帳篷呼嘯而過。我拉開帳篷的拉鏈，把放在外面的襪子拿回來重新穿上，把背包里的東西都倒出來把腳伸進去，再捆起來，這樣終於感覺都好了一點。

    野外晚上的溫度還是那麼的低，帳篷有不能保溫，我也沒有睡袋，上半夜是那麼的美麗動人，後半夜又是那麼殘酷，無情。這是要告訴我沒有什麼事物都是美好的嗎？

    一直裹着毯子瑟瑟發抖，再怎麼也無法入睡，就這樣聽着寒風吹打帳篷的聲音。如果此時有個人依偎着取暖就好了，但是我選擇了一個人，就只能一個人面對這這一切。

    拿出二鍋頭喝了兩口，酒精流過我的喉嚨，仿佛一股暖流，讓我感覺好了很多，但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不得不又喝了一口。一下子喝了半瓶，剩下的可不能再喝了，還要留着泡蠍子，接下來只能自己扛了。

    我開始胡思亂想，想着想着就想到那些恐怖的事，有沒有可能，在外面有一群狼跑過，會不會有人或者幽靈什麼的在注視着我的帳篷，這附近可是有着不少的墳墓，大山里或許現在就有一雙巨大的眼睛在注視着我。

    慢慢的呼嘯而過的風聲不僅僅再是風聲，時而變成了哭聲。時而笑聲，時而是野獸的嚎叫聲的，那樣詭異，那樣恐怖。

    我一直告訴着自己，這是因為胡思亂想和精神不振，而導致大腦出現了幻覺和幻聽，不要要自己嚇自己。一邊進行有規律的深呼吸，一邊去想一些讓我放鬆的事，慢慢的睡去，再冷醒，再睡去，再冷醒，就這樣反反覆覆直到凌晨五點半天一開始亮，，實在熬不下去了，就穿上衣服，到小山包是上坐在嗑瓜子，等着看日出，這凌晨透心的涼。

    六點了，天已經亮了，沒看見太陽冒頭，六點半，看見了東邊金黃色的陽光，依舊沒有看見太陽，到了七點還是沒看見它露頭，到了七點半也是，真的這麼嬌羞麼？

    到了八點，我算是明白了，今天居然起霧了，好像還伴隨着霾，我這是什麼運氣？銀川有霧的天氣可不多啊，就和下雨一樣，居然讓我趕上了，說好的日出呢。

    本來想會帳篷吃早餐，但是剛網往氣墊上一躺，就睡着了，看來昨天晚上真的是沒睡好，到現在一直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