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曾經哪些自己年少時問的那麼多無知的問題,或許十幾年以後再回憶現在是不是也覺得自己是那樣的年少無知,虛度光陰?
不過想想那時候至少有什麼不懂我還會去詢問,而不是現在這樣不懂裝懂,哪怕一無所知也不會去問。講台上看着老師暢所欲言,在我看來卻是之乎者也,全然不知所謂,老師總會關心的問大家都懂了嗎?不懂就問。此時我們會把注意力從手機上離開幾秒,要麼沉默,要麼低頭小聲說懂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漸漸的不會再去詢問,也懶得詢問?十幾年的成長,讓我學到了不少東西,也失去了那些本來屬於我的寶貴的東西,我也說不清具體是什麼,這是覺得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沒有成為小時候想像的樣子,多少次對着鏡子時發現自己是那樣陌生。
兒童時代看似無知,看不清也分不清甚至也說不清,但是會一直在前進的路上摸索,看不清卻不會迷茫,分不清卻能辨是非,說不清卻能去問;而現在呢?
哪怕我現在對未知還是那樣好奇,卻失去了去探索的勇氣和動力,選擇看不見,選擇性忽略,選擇性忘記。弄瞎了自己的眼,耳也聾了,也折斷了手。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在我四歲時,我和父母一起到了那最高的山頂,也可能我之前就到過,只是不知道。不知道多少次夢到和想像過山頂的景象,真正到了卻覺得失望,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什麼是失望和失落。
山頂上的樹原來沒有山腳下的高,也沒有別人說的能看不見路的雲霧,也沒有吃人的妖怪,連吃草的螞蚱都沒有,只有那很大很大一直刮個不停的風。雲離山頂也沒那麼近,還在更高的地方。
我也第一次看清楚了我所居住的寨子,原來寨子那么小,世界那麼大,天那麼高,父親說山那邊就是海,讓我長大了一定要走出去看看,那時我想那麼多山,還是算了,這要走多久。
父親沒有說什麼,只是一直嘆氣,那時候我也一直搞不懂他為什麼總要讓我走出去,難得外面真的那麼好玩,他總是出去,很少回來。現在我也很少回家了,甚至不想回去,這真的是他們想要的嗎?
那時候我一直覺得父親對我漠不關心,很少和我說話,我對他是那樣陌生,他總是說我傻,因為小時候我就很少說話,卻喜歡做一些大膽的事,例如把手塞進狗的嘴裏,把抓到的蟲子往嘴裏放。
整天掛着個鼻涕,張着嘴,我到現在都不想承認母親說我小時候喜歡吸鼻涕的事。他們也因為我只是像其他小孩那樣,誰知那個鼻涕到現在都還在流淌,嘴永遠也閉不上。
小時候我真的很傻,到現在也很傻,我一直懷疑父母之所以會生弟弟,可能是覺得我沒救了。我之所以會怎麼想,因為弟弟出生時我已經五歲了,這之前我做了太多讓大家覺得我可能是個傻子的事。
家門口的菜地外有一道兩米多的坎,下面是是另一個鄰居家的後院,。時菜地是圍起來的,有一天母親在除草,我從那開着的門走了進去,站在那石頭坎上,看着下面雜草叢生,開着幾多小花。
我當時想下去看看,但是不知道怎麼下去,也沒有想太多就直接跳了下去。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到飛的感覺,原來從高處摔下去是那麼的疼。
送到姑父家裏檢查了一遍,只是擦破了皮,什麼事也沒有。家人問我是怎麼掉下去的,我說是自己跳下去的,被打了一頓,我還是說是自己跳下去,因為我不知道會那麼疼,不知道不能跳。
因為父親一直不在家裏面,不知道他的兒子是怎麼樣的,在劈柴準備過年的時候居然把我放到一邊,我學他的樣子拿着柴刀亂劃,立起一段竹子用力學着往下劈,結果是那小竹子和我的左手拇指一樣一分為二。
等哭聲響起他才急忙回頭看他這個兒子,那時候家裏還沒有電話,他抱着我一口氣跑到了另一個寨子的姑父家裏,附近就姑父一個醫生。這是我印象中他第一次抱着我跑那麼遠,似乎只有那一刻才能感到他對我的愛。當然當時只知道哭了,哪懂什麼父愛母愛。等我懂得這些時他也老了,我們的距離也似乎越來越遠。
那天回來後爺爺奶奶發了很久的火,罵了父親好幾天,因為我是家裏的長子,大伯家裏都有兩個女兒了,姑姑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女兒。而我可能會因此導致一輩子殘疾,在他們看來這都是父親粗心大意造成的。
還好哪怕我現在的左手拇指指甲和皮膚上還明顯的有着一道分界線,但是對手指並沒有什麼影響。
那時候的父親比我大幾歲?也還是二十五六歲剛剛開始成家學着獨立的年輕人。他怎麼能保證無時無刻都能看住一個不停作死的小孩?他可沒有什麼經驗。
不過那時候他確實需要能面對一切,抗起整個家庭了的能力了,因為已經是上有老下有小,而他和伯父卻還一直被爺爺管着,在爺爺眼裏他們還沒有自己獨立去做事能力,因為媳婦都是奶奶去找人說的。那時候伯父還忙着躲計劃生育,父親一直在外面打打工,家裏的事都是爺爺在管理操辦。
再想想我,我到現在已經快二十二還不是一直被他們管着,真的是一事無成,離開了家人自己都不能養活,更別說獨立了。至少那時候父親不至於像我這樣,每個月還厚着臉皮向家裏要生活費。
在曾祖父那個年代,他二十歲時已經成家立業了,沒有再靠着他父親,甚至他後來他父親還有他他的意見。確實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那時候他們說父親做不成事,不成器,現在轉成說我不成器。好像家裏的男孩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成器的,反倒是那個據說他們曾經有打算送出去的大姐給他們張臉了。
四歲時也是冬天剛過完年,早上我和姐姐一起去放牛,我在路上拉着牛尾巴和它們一起奔跑,結果裝到了路邊一塊鋒利的石頭上,腦瓜當場開了瓢,倒地不起,當大姐把我喚醒拉起時,我的世界已經成了紅色,後面就看不見了。
她說她去叫人讓我別動,還好我當時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知道,所以不會害怕,不會恐懼,只知道哭。
不知道過來多久,我聽到了父親和母親的聲音,被抱起,後面我就都不知道了,到了姑父那裏,打了一針之後就不痛了,我看見他們像縫衣服那樣在我額頭上縫縫補補。多年後我又幾次重溫了這種感覺。
姐姐好幾天沒有理我,一開始回家時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哭,看見她紅腫的臉我才知道她被爺爺打了幾巴掌,因為在家人看來那是她的錯,因為她是大姐,因為她什麼事都沒有。
很長一段時間內我無法理解她的那種感覺,直到後來我也成了大哥,也有了弟弟妹妹,也因為類似的事受了無數的巴掌和鞭子。
我到現在都無法理解,為什麼會總是我們的錯,只是大了幾歲就應該什麼都懂?就應該可以做的不讓弟弟妹妹犯任何錯?不會出任何事?為什麼還沒問為什麼上來就是巴掌。這一點哪怕我們的父母,爺爺奶奶也做不到。之前我還當着爺爺的面把手放進正在煮飯火堆里過。
或許這就是我們兄弟姐妹結果一直都不願意回家的原因之一吧。
當時的親戚朋友都覺得我是個傻子,因為我快兩歲才會說話,見誰都不打招呼,總是一個人做在那吸着鼻涕發呆。寧願和整天和狗一起也不怎麼和寨子上的其他人一起玩耍。
因為那時候父母不讓我和陌生人說話,那些親戚朋友我誰都不認識,哪怕見過的也全忘了。因為那些寨子上的同齡人都欺負我,家人也經常不讓我和他們一起野,整天讓我呆在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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