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沒有烏托邦 023 第十四章 新生杯籃球賽（四）

    第一場比賽結束了，輸了，但是並沒有打擊到大家的積極性，球員訓練更加頻繁，雖然這幾天沒有比賽，但是同學們每天都來觀看比賽，簽到，給兄弟班級加油什麼的。

    我每天掐秒表，記分數，幾天下來，大概知道了籃球比賽的規則，裁判的手勢，大家常用的動作，假動作什麼的，學到了不少東西，也慢慢找回了高中時候的感覺，每天六點半起床，去操場跑步，回來洗漱完，再去吃早餐，再去上早自習，不再像之前那樣，上完早自習才去吃早餐，如果有課直接就不吃了。

    今天早上跑完步回到宿舍了，發現阿布學長在做禮拜，我們宿舍就他早上能在6點左右起床，其他人不到9點就不錯了（我是因為要上早自習，）。安靜的拿起我的洗漱用品，到水房洗漱，現在起床的人還很少，宿舍還很安靜，過一會大家起床後宿舍就顯得擁擠不堪了，起床早一點還是有好處的。再回到宿舍時，阿布學長已經結束了，正在把墊子折起來，放到柜子了。

    「學長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

    我一邊放東西，一邊向學長詢問，他應該還沒吃早餐，但是肯定洗漱過了。

    「好的，等我一下我先收拾東西。」他將塑料墊放到床下，正準備放帽子。

    這個時間已經有部分人來食堂吃吃早餐了，但是人不多，西北的十月份了早晨已經有點冷了，大家都着急進食堂吃上熱乎乎的早餐。

    「安賽倆目爾來空」

    「安賽倆目爾來空」

    這是我的音譯，應該是「你好」的意思，學長在食堂遇到了一個老鄉，一見面就先打招呼，握手，擁抱，一連套動作做完才開始交流，用的應該是維語或者方言，反正我一句沒聽懂，他們好像有一段時間沒遇到了，談了好一會兒。我就只好在旁邊等着。

    「劉同學你好!你是新來的兄弟吧!以前沒見過你，我叫阿孜麥提，阿布的同學。」

    他們說完後這位學長還客氣的和我打招呼，握手，可能是看在我和阿布學長關係不錯的份上。不過這邊的同學都很熱情，這是我在南方所沒有遇到的，我們平時見面就打個招呼而已，高中在舅舅家住了三年，甚至連隔壁的鄰居都沒有認識全。似乎經濟越發達的地區大家人情味越薄，條件艱苦惡劣的地方人們反倒是更加重情重義。就像羅大佑《現象72變》裏面的歌詞一樣：

    「眼看着高樓蓋得越來越高，我們的人情味卻越來越薄，朋友之間越來越有禮貌，只因為大家見面越來越少。」

    幾天後我們班再次上場比賽，對陣15工程2班，以為前兩天看過他們班和學生會的比賽，大概知道了他們班的水平（比我們班還爛），就不怎麼擔心了，他們班第一場比賽還投了一個烏龍球，給學生會代表隊加了2分。而且這幾天我和全富他們還練了一個三角形配合戰術，我和阿蔡輪流替換，可以儘量保持3個人在場上，上場估計也就我們幾個有點配合了。

    因為之前輸了，這一場贏的希望很大，一大家就都很賣力，一開始就全場緊逼，在第一節我們就打出了18/6的小高潮，我甚至還拿了7分，，因為他們班隊員水平也就和我差不多，身高都在170以下，最高的也就170左右，我這一次在籃板下真的所向披靡，搶板對面搶不到，我原地上籃對面也壓不住，還拿了兩次打手罰籃。

    第二節在我們外線有三分，內線有我和兩個能投籃的女生的配合下，比分一度拉到32/8。因為有更差的班級讓我們踩，大家又找回了信心，甚至開始放水，畢竟都是同學，比分拉太大不好。

    在第三四節，王全富就再沒有上場了，王士琦也只是第四節上了一會，讓15工程2班給我們練技術和找自信，閆耀明也康復了，場上人可以應付情況了，最後一節我下場讓王傑上了，讓他上去打一下醬油，畢竟後面打學生會他應該沒有機會上場，今天要讓他上一下，不然可能比賽結束都沒有上場的機會了，畢竟學生會真的不好打。

    雖然後面兩節放水了，但是比賽結束時比分依舊相差近20分，最後比分是44比26，我自己都拿了14分，簡直不敢相信，比賽前我覺得我們應該會贏，但是不知道會是這麼一個結果。終於贏了一場，大家都很興奮，大家最後還排了照片，但是我和全富並沒有那樣興奮，因為我們知道學生會這幫老油條的實力，別的不說我們部長就很厲害，還有一個學長三分也很準，贏他們希望並不大，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們可能會被淘汰，但是15工程1班已經被淘汰了，他們下場的時候，和我們上一場的時候差不多，很悲壯，或許一開始他們就沒想能晉級，只是抱着參與的態度，因為之前他們因為人不齊而想過棄權，但是還是參加比賽了。

    他們在互相安慰，我們在互相慶祝，每一場比賽結束都是這樣，我們也不可能去安慰他們。勝利者的喜悅，失敗者的悲傷，這就是殘酷的現實，這就是比賽，總會有輸贏。但是他們參與過，拼搏過，也收穫了很多，這就是競技體育，讓人又愛又恨。

    這一次學姐還是沒有和我們一起吃飯了，體育部7，8個人在清餐三樓圍了一桌，小龍他們班也贏了一場，其他兩個哥們的班級也贏了一場，他們明天以後才打第二場，開了個好頭，畢竟體育部成員的水平不是浪得虛傳的，當然我除外，我是搞文職工作，平時去參加一些他們都不願意去的會議，做一下文件什麼的。

    大二好多班級的學長因為在學校頹廢一年都廢了，可能大一的時候水平不錯，但是到大二就說不清楚了，當然還是有部分在堅持打籃球的，比如我們的兩個副部這樣加入院籃球隊的，一直在打球的這些同學。

    幾天後我們終於迎來了和學生會代表隊的比賽，楠哥，三哥，還有之前的那個朱瑞學長也上場了還有一個胖學長和平時沒怎麼看見過的學長。斌哥一直沒有上過場，據說他不打籃球。他們好像並沒有替補。

    學長們都大三了，這種比賽也打過兩次了，尤其是楠哥，一直在院隊打比賽，經驗十分豐富，一開始就一直控制着節奏，從不着急投籃，不停的溜我們，但是他們的命中率高得驚人，在配合方面他們拉了我們好幾條街，我們疲於奔命，但是卻沒有多大效果，也看出了我們想要造犯規，讓他們被罰下一個，或者讓他們到後面束手束腳，所以就一直打得很平緩從來不激進，只是找半天機會才投一個。但是命中率高得驚人，第一節結束讓他們領先了7分，因為學長比較都會打，都很高（平均身高比我們高10公分左右），我沒怎麼能搶到籃板，更是一個投籃都沒有，搶到球只能傳出去，不敢自己上籃，還被吹了一次運動擋差和打手犯規。

    「要打得再緊張一點，逼他們投球，造他們犯規，不然根本打不過，我們不要着急投球，命中率不行，球投多了還投不進，節奏就在他們手上了。第二節我們也沒有多大優勢，他們遠投太厲害，每個人都有投籃，第二節拖住就行，第三四節再來拉回比分。」

    第二節我沒有再上場，因為沒有搶籃板的機會，也搶不到，我們需要的是遠投和控球。而且剛才我因為搶板，碰撞過於激烈，我的嘴唇和牙齦挨了一肘子，出血了，現在一直在喝水漱口。學生會女生上的是之前那個生活部部長周潔學姐和翟木春學姐，我們班女生也沒有打出優勢，也就乘風進了一個球，但是學姐們拿了9分，她們倆一直被學姐們牽制着，男生的表現也不容樂觀，一節下來又被拉了4分，落後12分了。

    第三節我在場上不到6分鐘就被換下來了，因為我沒什麼搶籃板的機會，對面一投就進，我們的籃板我也不怎麼能搶到，而且我已經4犯了，在有一次犯規就會被罰下場，當然對面的朱瑞學長也犯了四次了，大家都想把他罰下來，那樣學生會就沒人了，但是在4犯後朱瑞學長就不在打中鋒了，找不到讓他犯規的機會，他自己也特別小心。其他人最多才兩犯三犯，很難將他們罰下場。

    不過因為他們沒有替補，幾節下來也開始體力不支了，王全富看出來了這一點，讓大家和他們換體力，爭取到第四節拖垮他們，好拉回比分，甚至反超，現在只落後7分了，還有希望，局勢似乎有了一點好轉。

    因為是中午，西北的太陽還有點火辣，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太累或者太激動，緊張，一直汗流不止，和駱以軒拿了兩張紙巾都止不住，只好到我的小挎包裏面翻找我的手帕，這個吸汗可能好一點，因為就我帶了背包，所以511這幫同學的手機錢包什麼的都在我的包里，找了好一會才在一個隔層里找到我的手帕，有兩張，一張還沒有開封過，這是留着備用的，本來還裝有一把傘的，這是剛到學校就買了，雖然西北不常下雨，但是就像母親曾經和我說的：

    「什麼事都有做兩手準備，要一直帶着手帕，和紙巾有很多用途，時常帶雨傘（貴州經常下雨），哪怕不下雨，也可以拿來當太陽。你用不着，也可以給需要的人。」

    因為可能用來擋陽光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我買了一把有點粉紅色雨傘，和太陽傘差不多，一般都是給女生用，外出的經常給我們班女生撐傘，西北的陽光真的很毒，雖然我無所謂。現在借給了學姐和在記分數的彩霞用。

    我拿起手帕開始擦汗，完了把那張新手帕遞給了駱以軒，

    「謝謝你剛才的紙巾，這個給你。」

    「這個不太好吧!」

    「沒什麼，就當感謝你剛才的紙巾，這不我把你的紙巾用完了，只能給你這個，我還有幾張呢，反正平時你也經常幫我。謝謝啦!」

    「那好吧，謝謝啦!」

    說話間她理了一下被汗水打濕的斜劉海，和有些散亂的長髮，一瞬間，我的強迫症又犯了，

    「該死的!」

    我心裏罵了一聲，握緊拳頭，把注意力轉到場上。

    「俠哥!手帕誒！一直聽說你有手帕，今天終於見到了，都不給我一張。」

    「這個沒有了呃！下次再給你一張。」

    「算了，不要了，偏心，哼!」

    我知道她在開玩笑，但是感覺很尷尬，算了看球賽，不說話。

    最後一節了，比賽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比分也在接近，學長們也開始慌了，全富已經連進兩球了，他已經打出感覺來了，學長們覺得壓不住了，開始防守，比分後面甚至縮小到了兩分，但是當學長們調整戰術後，我們再沒有進球，反倒又丟了兩分，我手中的手帕已經捏變形了，卻全然不知，也不管汗水怎麼流了。

    「距離比賽結束還有3分鐘!」

    學長們在拖時間了，他們已經很累了，拿到球都儘量延長持球時間。

    「加把勁，我們還能反超，最後3分鐘了!」

    全富又進了一個球，但是在傳了好幾次球以後，大家因為他們還要繼續拖時，楠哥突然直接投籃，又進了一球。比分又拉到了四分。

    「距離比賽結束還有1分鐘!」士琦和全富一直在找機會突進去，想在拿一個球。

    「嗶!」藍隊（學生會）6號打手，加罰兩次。為了不讓全富上籃，三哥選擇了打手，還好全富不負眾望兩次罰球都進了。發球後楠哥有開始拖時間，大家圍了上去，

    「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三十秒!」

    雖然沒有人數24秒違例，但是十幾秒後還是把球投了出去。沒有進，全富搶到了球，但是被兩個人為在籃下，球傳不出去。

    「10，9，8，7…………」全富把球奮力扔給了在外線的仕貴。防守隊員也馬上跟了上去，剛到三分線，

    「2，……1」

    球出手了，只砸到了籃板。

    「1，0，比賽結束。」

    結束了，就差兩分，全富跪坐在籃下，低着頭，一直沒有站起來，把球傳出去的時候就這樣了應該是沒力氣了，現在應該更起不來了，楠哥過去將他拉起，

    「打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學生會都是大三了，打了兩年了，明年你們應該和更加強，現在輸一場無所謂。再說你們要是贏了，我們面子往哪裏放，都是部長主席的，怕是你們也不好意思贏。」

    全富沒有說什麼，在他看來輸了就是輸了，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很不服輸，尤其是在籃球上。大家都在互相安慰，女生一直在安慰我們，在他們看來輸贏沒有那麼重要，覺得我們表現已經很不錯了，因為學生會那麼多年一直是一二名，輸給他們不冤。或者我們只是更在乎，都覺得是自己的問題。握完手，我和全富，士琦，還有蔡一起做在籃下抽煙，大家都沒有說話。

    「你們先回去吃飯吧，都一點多了，下午還要上課!我們一會還要收拾東西，旁邊的比賽還沒有完。」

    我和我們班沒走的人說了一下，沒必要在這浪費時間了，他們幾個不說話，我現在來說更合適，因為我和全富在體育部，確實還要收拾東西。最後我們沒有去吃飯，直接回了宿舍，一會準備去洗澡。

    一路上大家都沒有說什麼話，心情都不好嘛。我現在覺得確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本來就覺得贏學生會有難度，我知道自己的水平，所以沒有自信，也不怎麼報希望。也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

    雖然比賽輸了，但是這幾場比賽和這幾天的觀看學習下來，讓我升起了對籃球的熱愛，這是以前沒有過的，雖然一直渴望變強，全富和士琦也被選入院籃球隊。也是為了這幾天的比賽，我們時常在一起訓練，交流，極大的拉進了大家的關係，全班同學也團結起來了，不再像之前那樣誰都不認識誰了，慢慢凝聚成一個集體，有了集體榮譽感，為了生物科學班。我們收穫的還不止這些，或許這就是體育競技的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