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空急速墜落,穩穩落地,李小虎倏然感覺,自己腦海中多了點什麼,像是一些奇妙的蝌蚪,游來游去,又像文字,有種莫名神韻。
懵懵懂懂的,他顧不上多想,因為,他已然看到了爸爸。
他的父親,一個身軀佝僂頭髮花白的男人,正在那裏用力的擰着鋼筋,額頭上滿是汗珠,衣服胸前都浸透一片。
「阿爹!」
他驚喜叫了一聲,撒開腳丫子,急速跑了過去。
聽到聲音,男人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一幕,抬起頭來,驚喜道:「虎子?」
這邊的動靜,其它工人都是轉頭看來,露出好奇之色。
這邊荒山野嶺,尋常的車都進不來,得大皮卡,或者是越野,這娃娃咋過來的?
身上還乾乾淨淨的,一點泥巴都沒有。
從天上掉下來的?
旁邊的棚子裏,幾個女人正在做飯,其中一個朝這邊看了一眼,頓時飛快跑來,看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疑惑的開口。
「虎子,你咋白成個饅頭了?」
「這衣服誰給的?」
還是當媽的熟悉兒子,這哪裏還是那個山溝溝里的小子,跟城裏那些娃娃也沒兩樣。
女人都有點不敢相信。
「媽……」
李小虎叫了一聲,撓撓腦袋,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想到正事,急道:「阿爹,媽,我爺死啦,你們趕緊回去吧!」
「啥?」
聽到這話,兩個人都是呆住了。
男人呆呆站在原地,臉色木然,脊背顯得更加佝僂,無意識的,擦了把額頭的汗,順手擦了擦眼角,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沒回過神來。
女人也是慌了,嘴唇蠕動兩下,發出嗚嗚的聲音,下意識捂住了嘴巴。
好一會兒,一家子才回過神來。
男人這才似乎想到什麼,恍然問道:「哎?虎子,你咋過來的?」
「是……」
李小虎開口,下意識回頭,卻只見那裏空蕩蕩的,哪裏還有李玄的人影?
……
……
處理完這件小事,李玄回到賓館,思思正在睡午覺,顧小愛則是抱着女兒,閉目養神。
「送回去了?」
聽到李玄回來,她睜開眼睛問道。
「嗯。」
李玄點點頭,頓了頓,補充道:「傳了篇功法,不荒廢的話,三十歲以前,可成人仙。」
嚯!
顧小愛瞬間來了興趣,好奇從床上爬起來,道:「那算是收徒了吧?不放在身邊?放養啊?」
「他又不是我兒子,朝夕相處,萬一喜歡上思思怎麼辦?」
李玄一本正經道。
「也是。」
顧小愛轉念一想,是這麼回事,悄然間又想到什麼,笑着問道:「那咱思思,以後嫁人呢?」
看了正在睡覺的思思一眼,想到這個問題,李玄驀然有點心塞,咬咬牙,道:「那是她的事兒,和我沒關係,等到十八歲以後,我就徹底不管了,愛嫁誰嫁誰,眼不見心不煩。」
嘖嘖……
顧小愛忍不住笑笑。
談論這個問題,還為時尚遠。
不過,李玄這幅模樣,倒是讓她莫名覺得有些可愛。
……
……
下午近三點的樣子,思思睡醒了。
上了個衛生間,聽到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推開窗戶,便是往外看。
這是座很古老的小城,大概是正逢廟會,街上很熱鬧,支起了不少攤,有穿着民族服飾,拿着各色樂器的男人女人,走來走去,四處歡聲笑語。
「爸爸,外面在幹什麼呀?」
思思好奇問道,感覺很好玩的樣子。
「是廟會呀,就是大家都聚在一起,買東西,還有玩,思思想去玩嗎?」
李玄笑着說道。
「好呀好呀!」
「爸爸媽媽帶思思去玩!」
小姑娘頓時就拍着手,蹦蹦跳跳說道。
出來玩就是這點好,什麼時候,都能看到很新奇的東西。
片刻後。
收拾了一番,一家三口出門,思思騎在爸爸脖子上,開心的跟什麼似的。
從賓館出門右轉,不遠便是到了老城廟會區。
看得出來,這裏是經過精心修繕的旅遊區,腳下是石板路,兩邊的建築,也都呈現出古風古韻,雕龍刻鳳的很精美。
不少胸前掛着相機的背包客,將小城景色以圖片定格。
也有長發飄飄長裙招搖的姑娘,各種拗造型,形成一道道美麗的風景線。
街邊酒吧還沒開門,其它店裏,音響擺在門口,各色民謠響起,《去大理》、《南山南》、《cd》……
這些,便構成了不少人夢想中的詩和遠方。
同樣,也是不少人心目中的約.炮之旅。
李玄和顧小愛自然是沒心思考慮這些,全心全意為思思大人服務。
小姑娘開心到極點。
左手拿着個紅瑩瑩的冰糖葫蘆,時不時的舔一口,右手則是舉着個藍鯨魚氣球,小心抓着線,不讓氣球飛掉。
這裏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都很新奇。
看到亮晶晶的「銀手鐲」,她想要。
看到色彩斑斕的石頭手串,她想要。
看到路邊畫畫的老爺爺,她也想要。
……
……
總之,有種想把整條街搬回家裏的衝動。
忽然間。
思思眼睛亮得發光,指着旁邊一家店,很是興奮的叫道:「爸爸,爸爸,那個衣服好好看呀!」
這家店,主營當地的傳統服飾,顏色極其靚麗,上面有大量的銀飾點綴,很是吸引眼球。
「試試唄。」
進門。
在顧小愛的精心打扮下,思思很快大變身。
腳下一雙虎頭繡花鞋,如同孔雀開屏一般的裙子,五彩斑斕的上衣,頭頂一副精緻玲瓏銀冠,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思思臭美的看着鏡子,小心拽着裙角,呼啦啦的一直轉圈,不斷呼喚着媽媽,要給自己拍照。
顧小愛忙到飛起,有種想要罷工的衝動。
店鋪老闆笑容滿面,和李玄套着近乎,誇讚了幾句思思,說可以免費給試穿拍照,只是請思思留下幾張照片,作為店鋪宣傳之用。
這個小姑娘,可實在是太好看了,足以作為店鋪的招牌畫報之一。
店主軟磨硬泡,好一會兒,李玄自然是拒絕,反而花了幾千塊錢,直接將這套衣服買了下來。
雖然有點當冤大頭的嫌疑,但千金難買心頭好。
既然思思喜歡,那就買買買……
衣服上身,小姑娘都舍不脫了,非要穿着出去玩,像是一條歡快的小金魚,在人群中來回穿梭。
走出去不遠。
路邊一個人氣頗為旺盛攤位,李玄心中一動,腳步倏然停下,朝思思招收。
「寶貝,過來,來這邊,爸爸給你表演個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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