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久違的丈夫,鈄妃把孩子交給他後便轉身要去廚房忙碌了,她要為自己的男人準備一桌豐盛的晚餐,孩子很可愛,紅撲撲的小臉蛋,那跟蓮藕似得白嫩的手臂在那個人的懷裏吱呀吱呀的舞動着手指。
&是誰?放開我的孩子!」查文斌轉身對那個「自己」喝道!
那個人轉而一笑道:「我是誰?我是查文斌,你又是誰?」
&是假的,」查文斌道:「你快點離開我的家,還有他!」他指的當然是胖子,可胖子好像也能看見他,反而說道:「查爺,你天生就是一個修道的人,道現在還碌碌無為全因為被這個女人和孩子所牽絆,你心裏真正愛的那個人不是她,你每天面對她的那張臉的背後都隱藏着無奈和憂愁,你愛的那個人叫作袁小白。」
&說!」查文斌喝道:「你不是石頭,你們要是再不離開,我就要不客氣了!」說罷,他做出一副要上前去拼命的架勢,拔出七星劍朝着那個假冒的查文斌就揮了過去,後者輕輕一挪步子,劍劃破了他的衣服,再準備刺下一劍的時候,那個查文斌卻說道:「你先看看你自己吧。」
查文斌撇頭一看,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的右胳膊處有一道劃破,再看着破口的位置竟然和那個人的胳膊處是同一個。
&我就等於是你傷你自己,我是查文斌,你不過是我的影子。」說罷,那人也拔出七星劍在自己的手背上輕輕劃了一刀,查文斌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背上竟然也是平白無故的就多出了一道血痕!
到了這時候,他就沒有辦法了,一看到查文斌放下手中的劍,胖子立馬又說道:「查爺,不要再繼續錯下去了,你被這個女人吊着,痛苦的只會是你們兩個人。她永遠也不會得到你的心,你也永遠不會真正愛上她,感情的事是無法用講究來勉強的。你看這個孩子,有了他,你還能赤足遠行嘛?還能瀟灑馳騁嘛?這歷史上有名的得道成仙的,都是選擇放棄了紅塵,唯有一心向道,你才有可能悟道。這些都是牽絆,他們會阻礙你的一生,所以,這個抉擇讓我來幫你完成。」
&要做什麼?」查文斌喝道:「你們別亂來!」
&放心,」那個查文斌道:「自古虎毒不食子,我會給他找一戶條件好的人家收養,就像你一樣,你沒有父母不也活的好好的嗎?你生育了他,給予了他的生命就算是完成了你的任務,至於以後他的路怎麼走,那是他的造化。況且你是天煞孤星,這孩子隨在你身邊,將來活不了,你難道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妻子被自己生生剋死嘛?」
&可能!」查文斌道:「他們的命運不該由我來決定,更加不能讓你們來決定,你們馬上從我家裏離開!」
&要再猶豫了,」胖子說道:「任何阻礙你的人都得消失,我是為你好,跟着你的心走,我不想看見你每天晚上都那麼痛苦。」
&苦?」查文斌說道:「曾經我的確是痛苦過,但是那已經是過去了,人都要面對現在和將來。既然我選擇了她就會對她負責,我是她的丈夫,她是我的妻子。她愛我、惜我、疼我,甚至是甘願付出一切,我便是也會這般的對她。當有了家庭之後,責任便是大於一切的,我承認,在我心底始終是會有一個叫作袁小白的人,她是一份美好的嚮往,是一份珍貴的回憶。曾經,我愛過那個女子,也對她好過,那就足夠了。如今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她,真正的袁小白早就煙消雲散了,她的父親都接受了這個現實,為什麼你還沒有接受呢?不是我放不下,真正放不下的反倒是你的執念,你的主觀,你的自以為是,我的命運從不需要別人來主宰,我的命運由我自己掌控。」
&有人可以隨心所欲的掌控自己的命運。」那個查文斌說道:「你是一個道士,難道不明白,命運是天生的嘛?你就是一個克親克友的天煞孤星,無父無母,猶如一棵孤獨漂泊的稻草,先是剋死了自己的師傅,又剋死了自己的朋友,還有諸多為你死去的那些人都是因為你的煞才讓他們橫死錯死,認命吧,查文斌,與其讓她死在你手中,還不如讓我們來送她走這一程。」
&要逼我。」查文斌低聲道:「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到底走不走?」
&我給你一次機會。」胖子道:「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七星劍被緩緩的舉起,查文斌的眼神在這一刻寫滿了灰白,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因為自己有太多的人要逝去,那麼自己就是罪孽的根源。既然如此,倒不如讓自己來親手結束這一切,與其讓諸多人來陪葬,那不如讓我來毀滅。
&不是你的影子嘛?」查文斌冷笑道:「不知道影子如果沒了,你還會不會存在?你記住,永遠不要來威脅我的家人,也永遠不要來試圖主宰我的命運,我查文斌這一生欠債諸多,如果註定是個天煞孤星,我也會讓這顆星星在鑄就大錯之前就隕落!」
舉劍,橫起,冰冷而又鋒利的劍刃在柔嫩的脖子處輕輕划過,胖子和那個他奮不顧身的撲了上來,他的眼角里露出一點晶瑩的東西,那是一種遺憾,無限的遺憾。
對不起,孩子,爸爸不能再看着你長大了,對不起,妻子,我再也不能在冰冷的夜裏給你溫暖了。如果我是一個錯誤,一個會傷害你們的錯誤,那麼現在就讓這個錯誤消失吧……
黑暗的石窟里,查文斌已經呆滯在那很久了,葉歡告誡所有人都不能靠近,胖子急的像是一隻螞蟻不停的來回踱步着。
&胖子看見查文斌臉部的畫面,覺得非常突兀,之前他總是一張撲克臉,面無表情,忽然之間怎麼看見多了一抹憂傷,再接着竟然是眼角抖動了一下。他高興的喊道:「好了好了,查爺這是要醒了吧,他肯定是能行的!」
似乎又有些不對勁,查文斌並沒有如期醒過來,反倒是胖子看見了他眼角多了一點濕潤的東西,他馬上抓住葉歡的胳膊道:「老神棍,我家查爺怎麼了,他怎麼會哭了。」
見胖子有些激動,葉歡連忙給打預防針道:「你這時候可別去碰他,一碰又要出亂子,要不是你那一石頭,我也不至於那麼快就敗了。我相信他就是那個被選中的人,他是可以衝過去的,被人打擾就會醒過來,那時候一切就晚了,環境這個東西只能有一次,就像是演習似得,再沒有告知你是演習的時候,多半是會當真的,如果你知道是假的心中便有了牴觸,無法融入到那個境界,也就什麼都體會不到了。」
&等!」胖子剛聽葉歡說完,緊接着就看見查文斌竟然拔出了自己劍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他大驚失色的喊道:「糟了,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眼瞅着查文斌要自刎,胖子自然是坐不住了,一個箭步就沖了出去,葉歡眼疾手快,蹲下去抓了一枚石頭就擲了過去,不偏不倚的砸中了胖子的小腿。胖子吃痛,只覺得腿部一麻便遭到在地,葉歡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拎起來道:「你是不是想害死他!」
&胖子氣不打一處來,心想着恐怕是你想害死他吧,這都什麼時候了,他掙扎還要爬起來,一旁的蓮兒卻說道:「石頭哥哥,文斌哥哥不會有事的,你看他的劍只是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痕,並沒有用力啊……」
彼時的查文斌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心想既然傷你等於傷我,那麼我便同你們一起煙消雲散,只保全妻兒。有了這個念想,他便舉劍自刎,當劍在喉嚨上割下去的那一刻,他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鋒利的刃口切開了喉嚨。他看見對面的那個他咽喉處一團血紅爆裂開來,白色的咽喉和猩紅色的頸部肌肉是那樣的刺眼,對面的查文斌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他會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或許是有些不甘,但是一切都晚了。當查文斌覺得自己的眼前開始變得昏暗時,畫面又忽然一轉,他再次回到了那個空間,頭頂依舊是旋轉着的太極。
&這是死了嘛?」他自言自語的用手摸了摸喉嚨,很奇怪,剛才明明感覺這裏已經被切開,那斷裂的傷口還歷歷在目,怎麼這會兒卻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低頭一看,劍確實是出鞘的,難道又僅僅是一個幻覺?
不管怎麼樣,現在至少自己還活着,那麼妻兒還好嗎?他張望着,期待着那個熟悉的地方能夠重現,可是他卻再也沒有出現,只是耳邊模糊的傳來一個聲音道:「你終究是會為你今天的執着付出代價!」
&價那又怎樣?」查文斌舉劍對着頭頂的太極圖道:「沒有人可以傷害他們,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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