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毫無人性」的毆打,持續了好一陣。
一直到左暘那1390的氣血值都已經見了底,移花宮宮主曦池才終於喘着氣停了下來,此時已是香汗淋漓。
「呼——本宮爽了,你可以起來了。」
最後踹了他一腳,曦池長長的出了一口惡氣,揚起柳眉對他說道,「想知道本宮為什麼不願收你做移花宮弟子麼?」
「想。」
左暘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十分狼狽的爬起來,配合着笑道。
這遊戲裏雖然很多感覺都很真實,但是痛覺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否則大部分玩家就沒辦法玩了,須知道有的時候光是疼痛感,便能刺激大腦做出許多必要的自我修復反應,甚至直接休克,哪怕是虛假的疼痛感。
當然,本體產生的疼痛感是不會被遊戲系統覆蓋掉的。
就比如某個玩家在玩遊戲的時候,本體忽然肚子開始疼,這種感覺玩家就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從而及時下線檢查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該去醫院去醫院,該去大便去大便,甚至某些特定情況下,遊戲頭盔或遊戲倉檢查到玩家其他的一些生理異常,也會強制其下線。
所以說,雖然是「毫無人性」的毆打,左暘除了有些狼狽之外,其實並不怎麼疼。
「因為你氣質不夠。」
曦池又看了他一眼,才道,「在本宮的設想當中,移花宮唯一的男弟子,那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也是本宮的門面。」
「既是本宮的門面,那便不能給本宮丟臉,最低的標準也得是:白衣勝雪,丹心欺日,坦蕩可付生死,消魂只為別恨。身非王侯輕富貴,飄逸自賽鶴臨風。花無其魄,玉無其魅。行走伴儒風,言笑生春意。姿聲神何以仿,俊朗不可奪。」
「而你呢……」
曦池搖了搖頭,頗為無奈而又心痛的道,「你應該算是完美的避開了這些特點,毫無氣質可言,若不是看你確實有些本事,本宮又怎會給你這個機會?」
「宮主,我其實也沒這麼差吧?」
左暘有些不服氣的為自己辯解道。
他一直認為自己雖然不是那種能夠讓姑娘們只看一眼就合不攏腿的行走荷爾蒙,但也總歸能夠看的過去,說是有點小帥也不為過。
「切。」
曦池嗤鼻一笑,招手把他叫到身邊,「來來來,你站到本宮身邊來,看看本宮,再好好看看你自己,全身上下有一點能配得上本宮的氣質麼?」
「……」
左暘腮幫子一癟,決定還是不說話了,說白了不就兩個字——「丑拒」麼?
「自慚形穢了吧,不過你也不要氣餒,你身上有一點品質還是令本宮頗為欣賞的,以後要繼續保持,不過不是在本宮面前,除非你想挨打。」
曦池估計也是覺得打擊的有點過了,笑了笑又道。
「哪一點?」
左暘忍不住好奇道。
「你夠狂,比本宮還狂,作為我移花宮的弟子,就要有這種目中無人的氣魄,萬般皆下品,惟有移花高!」
曦池負手而立,傲然一笑的同時,身上氣勢猛然抖開,及腰長發無風而起,竟將腳邊灰塵與乾草猛然沖開。
好帥好酷好有范兒!
但左暘卻從曦池的話中聽到了另外一層意思,喜上眉梢立刻拜道:「多謝宮主成全,弟子日後必定為移花宮肝腦塗地!」
「嗯?我說過要收你了麼?」
曦池一愣。
「宮主剛才的話不是這個意思麼?」
左暘也是一愣,心中隨即又忐忑起來。
「當然不是!」
曦池立刻矢口否認,搖頭說道,「現在你只能算勉強達到了入我移花宮的條件,或者說這只是一個機會罷了,至於你是否有資格成為本宮的弟子,還需要再經歷一次考驗,若是無法通過考驗,固然你是百年一遇的天縱奇才,本宮也絲毫不稀罕。」
「宮主請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左暘連忙說道,這件事必須得儘快搞定,免得夜長尿多。
「是這樣麼?很好,你聽着,本宮要你現在就殺了她!」
曦池嫣然笑着,面色卻猛然一寒,抬起玉臂一根青蔥玉指指向了地宮的角落,聲音冰冷的喝道。
而待在那個角落裏,正是最開始與左暘說過幾句話的女子——蘇沐青。
其實就在剛才,左暘還在想呢。
為什麼曦池將龍小葵和其他人都趕出了地宮,卻單單沒有理會這名女子,是因為這個女子毫無存在感,因此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麼?
顯然完全不是這個樣子,宮主從最一開始就知道她的存在,只是沒有理會罷了。
否則現在又怎會忽然讓左暘殺了她?
「啊?為什麼呀宮主?」
左暘一驚,下意識的問道。
「……」
而在這個過程中,那個叫做蘇沐青的女子雖然早已轉過身來,但是聽到宮主的命令之後,臉上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不悲不喜更不意外,似是已經認了命。
「呵呵呵呵。」
曦池只是冷笑了一聲,對蘇沐青說道,「別說本宮不給你機會,你的罪狀,便由你自己來說罷。」
「見過少俠。」
蘇沐青也不說什麼廢話,開口便來,「三年前,我奉宮主之令出宮執行任務之際,偶遇姑蘇虞家莊少主人,我們二人結伴而行,日久生情,不顧移花宮門規與其拜堂成親,並產下一女綰綰。」
「直到上個月,我在家中發現了一枚墨玉梅花,自知觸犯移花宮門規,鑄成大錯,為免連累無辜,我只得修書一封,辭別丈夫與愛女,獨自返回移花宮領罰,自此留在地宮之內,再未踏出半步……」
說完,蘇沐青輕嘆了一口氣,默默將頭低下,不再言語。
「本宮問你,移花宮門規,私自與男子完婚,該當何罪?」
曦池又冷聲問道。
「其罪當誅。」
蘇沐青面如死灰。
「很好。」
曦池點了點頭。
「唰!」
一柄閃爍着寒光的小劍自曦池袖口中飛出,最終插在了左暘腳邊的石磚上面。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了吧?動手吧!」
曦池直視着他的眼睛,聲音如同寒霜一般冰冷,「若你成了移花宮唯一的男弟子,日後便要替本宮來處理這些事務,別說本宮不給你機會,這次便算是練手。」
「這……」
左暘看着那柄小劍,也不知到底該不該去撿,又該不該去殺這個女人。
「哼,本宮只給你五個呼吸的時間,五個呼吸之後,若她還活着,你便要死!」
曦池扔下這麼一句僵硬的話,便背過身去負手而立,安靜的等待左暘做出最後的抉擇。
地宮中的氣壓也在這一刻,陡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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