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花滿樓恐懼的還是左暘口中說出的這兩處面相的象徵……實在太准了。
有句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花滿樓就是這樣的人,但不可否認,一直以來他隱藏的都非常好,哪怕公會中最親近的人對此也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也是如此,他的【天下第二】才能發展迅猛,並且幾乎所有人都以他馬首是瞻。
當然,作為這麼一個大公會的會長,如果這點手段都沒有的話,他也就不可能擁有今天的地位了。
而實際上,他做的許多事情都隱藏着巨大的私心,從來沒有為他人的事情全力付出過,任何時候都將自己的利益放在首位,換句話說,他眼中就只有自己,而那些曾與他站在對立面的人,就算很多時候為了表現心胸當時不能發作,事後也一定會被他以各種各樣的「正當」手段收拾的很慘。
這樣的品質不好麼?
當然不是,相反,這樣的人有時恰恰是能夠做成大事的,就像曹操那樣的梟雄,如果不是具有類似的品質,或許還沒辦法奪得天下呢。
甚至有的時候,左暘在考慮事情的時候,也一樣會率先考慮自己的利益。
但卻也要分人分事,在面對某些特定的人與事時,左暘又可以放下所有的利弊得失,甚至不惜付出不小的代價去做一些認為必須要做的「傻事」,哪怕在與遊戲中的npc接觸時,類似的情況也出現過多次。
這就是左暘與花滿樓最大的區別。
這點通過水墨畫眉的事情其實就能夠看出一些端倪,花滿樓或許是真的喜歡水墨畫眉,但當水墨畫眉向他求助時,除了最開始派了少量精英偷襲左暘,失利之後就一直都在搪塞水墨畫眉,再也沒有派人做過任何事情……第二次與【天下第二】在「埋骨地」的衝突,始作俑者是「拳法芬芳曾先生」,與水墨畫眉沒有任何關係。
花滿樓對水墨畫眉的喜歡與追求,是有所保留的,「你這輩子有沒有為誰拼過命」,答案顯然是沒有,他最愛的人永遠是自己。
當然,也不是說水墨畫眉利用花滿樓來化解命理就是對的,這姑娘也確實是感情用事了點,並且幼稚了點,怎麼可以將花滿樓當用完就卸的備胎呢,人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會長,不要面子的麼?
回頭必須得好好教育教育這姑娘才行!
另外一邊。
「……」
花滿樓想離左暘遠點,水墨畫眉卻像是腳了下生根,非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雙眸子更是死死的盯着左暘,仿佛要將他自外而內全部看穿一般。
「眉眉!」
如此一來,花滿樓越發覺得水墨畫眉與左暘有事,男人的佔有欲讓他心生不悅,語氣也加重了一些。
結果水墨畫眉卻像是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一般,依舊死死的盯着左暘,聲音低沉又意有所指的問道:「你說我和他不合適,那我和誰合適?」
「總之,你想通過這種方式去化解命理是行不通的,說不定還會因此引來不必要的因果,反倒不如一切順其自然。」
左暘也看着水墨畫眉,神色嚴肅的說道。
「這種方式……」
聽了左暘的話,水墨畫眉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很顯然,左暘已經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又是怎麼做的了。
「聽我一句勸,收手吧,我們之間的問題並不在你,在我,你這麼做完全沒有必要。」
左暘目光微微閃爍,有些心疼的說道。
問題確實不在水墨畫眉身上,她的感情線對與左暘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問題只在於左暘是否能夠放下顧慮,是否能夠抵禦天道報應,他只是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受到傷害,這些人中水墨畫眉自然要算一個……而這個顧慮,左暘也曾與水墨畫眉說過。
「真的麼?」
水墨畫眉依舊凝視左暘,目光中卻多了一絲清明,似是猛地解開了心中的疑惑。
「嗯。」
左暘點頭。
如此沉默了片刻,兩人四目相對。
「那好,我聽你的!你知道我不在乎,我什麼都不怕。」
水墨畫眉眼神又變的異常堅定,這姑娘以為必須要遵循感情線顯示的命理就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如此敢愛敢恨之人,還有什麼是能夠阻止她的。
說着話的同時,水墨畫眉頭上那個頗為顯眼的【天下第二「副會長」】標識已經悄然消失。
「眉眉,你這是幹什麼?」
方才水墨畫眉與左暘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着那些讓人不太聽的懂,卻又能夠確信二人之間必有隱情的話,已經令花滿樓怒火中燒,恨不得一刀將左暘這個礙眼的傢伙劈了。
結果不待他發作,水墨畫眉居然連個招呼都沒打一聲就直接卸下了副會長的職務,而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退出了公會,這才是花滿樓真正始料未及的事情,他直到現在都沒徹底搞明白髮生了什麼……次奧,早知道剛才不搭理無缺公子就算了,非要停下來宣誓什麼主權,我是不是閒的!
「抱歉,花滿樓,我原本打算利用你達到我的目的,但現在我發現其實是我鑽牛角尖了。」
水墨畫眉也是坦率,直接向花滿樓深深的鞠了一個躬,而後一臉歉意的道起歉來,「這件事是我不對,你要什麼補償請儘管說出來,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一定盡力滿足,絕不迴避。」
「不是,你這是什麼意思?要跟我分手嗎?」
花滿樓咬牙問道。
「雖然我找你幫過我的忙,加入了你的公會,也接受了副會長的職務,但有一件事必須說清楚,我從來沒有答應過與你交往,所以也不存在分不分手的問題。」
水墨畫眉先闡明自己的觀點,而後又鞠了一躬語氣誠懇的說道,「不過我承認,我確實利用了你對我的喜歡,是我對不起你,我願意盡全力補償,只要你原諒我。」
「也就是說,你們兩個聯合起來耍了我,對不對?」
花滿樓看了左暘一眼,聲音低沉的質問道。
任何人都看的出來,此刻花滿樓已經惱怒到了極點,甚至已經到了喪失理智的邊緣,誰也不知道接下來他會做什麼。
「不是……花滿樓,你冷靜一點,這完全是我一個人的錯,他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是心裏不痛快,儘管沖我來,我絕無半句怨言,但請不要遷怒別人。」
水墨畫眉依舊只是不停的解釋,不停的道歉。
而下一刻,花滿樓反而變得出奇的冷靜,非但冷靜,他的臉上還露出了淡然的笑容,語氣平淡的笑道:「沒關係,眉眉你用不着道歉,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事我又怎會放在心上,你們聊,我有事先走一步,回頭……見!」
說着話,花滿樓的目光又瞟過了左暘的臉,很用力,似乎要將左暘的模樣拓印在角膜上,然後才轉身離去。
「……」
望着他的背影,左暘搖了搖頭,看樣子最近可能有事要做了。
以花滿樓面相中顯示出來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這麼輕而易舉就算了的,不過肯定不會將此事當做理由,畢竟這種事可不是什麼光彩事,傳出去有損他的顏面。
「這件事因我而起,我會處理好的,絕不會把你牽扯進來。」
水墨畫眉也有類似的擔心,一臉歉意的目送花滿樓離開,轉過身來對左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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