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過無痕 第十八章
說完，青雲子又將手中的瓷瓶遞給葉小二「現在你再聞聞這『雁悲鴻』的味道。」
接過瓷瓶，葉小二仔細的聞了聞，一股極淡的香氣飄進葉小二的鼻子。
「這東西怎麼嘗起來是鹹的，聞起來卻是香的？」葉小二驚訝道。
「看來你小子的『聞』、『味』兩感也強過常人不少。」青雲子點了點頭道「這雁悲鴻的香味極淡，尋常人很難聞出。」
「對了，這些毒藥你怎麼消去毒性的？」葉小二問道。
青雲子摸了摸鬍子回憶的說道「這些無毒的『毒藥』的配方正是老道那個混蛋師兄發明的。」
「又是你那個混蛋師兄？」葉小二好奇道。
青雲子道「除了武道，那傢伙在其餘方面的天賦着實讓人嫉妒。」
「陣法、煉藥、琴棋書畫……那傢伙在這些方面都可以算得上是曠世奇才。」
「這些無毒『毒藥』是他一次煉藥產物。之後這傢伙就專心於研究毒物、藥物的藥理，花費了數年時間他將大部分毒物、藥物的藥理全部研究明了，於是他研究出如何消除毒物的毒性但保留其味道的方法。」
葉小二聽得瞠目結舌，他驚訝道「老騙子，你那師兄……真的是一個奇才。」
青雲子翻了個白眼「廢話，也不看看是誰的師兄。」
葉小二嘴角微抽，隨後他自顧自的打開左數第二個瓶子。
異於常人的『聞』感讓他清晰的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腥味。
他捏着鼻子皺眉的問道「這裏面裝了什麼啊，這味道真讓人噁心。」
青雲子道「那是『醉仙虹』，它的毒性極強，只需要一點就可以讓你死上好幾回。」
葉小二捏着鼻子鬱悶道「五感太強也不是很好啊。這味道真是……」
青雲子笑道「一般來說毒性越強的毒物，它的味道就越腥辣。」
葉小二問道「難道就沒有那種無色無味的毒藥嗎？」
青雲子道「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臭小子你要記住，但凡是毒物都會有顏色、味道。知道毒菇吧，越毒的蘑菇它的顏色就越鮮艷。這毒藥也是這道理。」
葉小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青雲子又道「同樣的，因為毒藥味道過於明顯下毒之人往往將它們下在味道較重的菜品中，或者下在湯藥之中。」
葉小二道「這個我懂，比如要是把毒藥下在青菜湯中會叫人一嘗就嘗出來。」
青雲子點了點頭，隨後他指了指裝着「醉仙虹」的瓶子說道「現在你小子就嘗嘗這『醉仙虹』的味道吧。」
葉小二擺出一副苦瓜臉，無奈的從瓶子中倒出少許黑色粉末。
捏着鼻子，葉小二閉着眼睛將「醉仙虹」吞咽而下。
毒藥入口，葉小二第一個感覺就是——辣。
不同於調料的辛辣，「醉仙虹」的辣是腥辣。辣中帶着腥臭令人作嘔。
葉小二張開嘴大口呼吸，狠不能將口中的腥辣味消散掉。
青雲子笑呵呵的問道「怎麼樣啊臭小子，這『醉仙虹』味道不錯吧。」
葉小二翻了個白眼沖地上吐了口唾沫，口中腥辣的感覺已經淡了許多。
「我說老騙子，這兩感的修煉怎麼才算完成？」葉小二問道。
青雲子道「等什麼時候你可以蒙住眼睛，只靠聞和嘗就將這些藥物一個不錯的分辨出來就可以了。」
正說着，明月又抱了一堆瓶子放到了地上。
葉小二嘴角抽搐的問道「怎麼還有……」
青雲子笑道「這些不過只是全部的十之一二，你小子的路還長着呢。」
葉小二無力地嘆了口氣，自己打開了第三個瓶子。
「咦？」葉小二輕咦一聲，瓶子打開並沒有他想像中的腥味，或者說這瓶子中的藥物甚至帶了一絲清香。
「這些藥物中可不只毒藥，還有不少是療傷用的草藥。」青雲子說道。
「現在這個瓶子中所裝的就是一種止血草藥。」
葉小二這時也看見了瓶子上用硃砂書寫的三個字。
「凝血草？」葉小二讀道。
青雲子從懷中取出一本書遞給了葉小二「這本『百草記』記載了不少有用的草藥，你小子閒來無事的時候可以看一看。」
葉小二接過百草記隨手放入懷中，他從瓶子中傾倒出一些紅色膏狀藥物吞入口中。
藥膏入口帶着強烈的苦味，葉小二眉頭皺起。但相比之前的醉仙虹，這凝血草的味道還是能讓人接受的。
青雲子見狀輕咳一聲「其實……這凝血草是不用吃的……」
葉小二一聽，差點將手中的瓶子打碎。他瞪着眼睛說道「老騙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青雲子道「這凝血草是外敷於傷口上生效的，再說這也不是毒藥你只需要能聞出它的味道就可以了。」
葉小二道「你就不能早點說！」凝血草的苦味肆意的在他的口腔中蔓延，十分的難受。
青雲子無辜的說道「是你小子沒問我好不好。」
葉小二張了張嘴最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緩解一下口中的不適，稍作休息後打開了第四個瓶子。不過當葉小二打開第四個瓶子的時候，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手上動作一緩。
青雲子問道「臭小子，你在想什麼？」
葉小二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銀針遇毒不是會變黑嗎。我還在這裏嘗什麼毒藥，以後直接帶一根銀針不就可以了嘛。」
青雲子一聽差點笑出聲來，他笑道「你小子是怎麼知道銀針驗毒的。」
葉小二道「小時候聽村子裏的說書人說的。」
青雲子笑着搖了搖頭「既然你這麼問了，那就隨老道來吧。來看看你說的銀針驗毒究竟有沒有用。」說完，青雲子轉身離開。
葉小二一路跟着，兩人就這麼來到了青雲子的房間。
推開木門，青雲子走進屋子。他指着一旁的書架說道「那上面有一包銀針你去拿來，我去煉丹房找一些毒藥過來。」說完，青雲子走出屋子。
葉小二拿過銀針盤膝坐在蒲團上等待。
片刻後，青雲子拿着兩個瓷瓶走了進來。
將瓷瓶放在地上，青雲子坐到葉小二的對面。他指着兩人之間的瓶子說道「現在你小子用銀針試試。」
葉小二從針包中取出一根銀針，探入了左邊的瓶子。
略做停頓，葉小二便將銀針拿了起來。只見銀針探入瓶子的一端已然變黑。
葉小二道「怎麼樣，我就說銀針可以驗毒的吧。」
青雲子指了指右邊的瓶子說道「先別着急下定論，來試試右邊的這個。」
葉小二重新從針包中取出一根銀針探入了右邊的瓶子。
然，這一次當葉小二拿起銀針的時候，銀針並沒有變黑。
葉小二有些驚訝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青雲子悠悠的說道「民間所謂的銀針驗毒，所驗之毒不過只是砒霜罷了。事實上，除了檢驗砒霜外銀針並無驗毒之效。」
葉小二看着兩根銀針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青雲子道「江湖上奇毒遍地，其中有的哪怕是老道這樣的宗師一個不慎也會化作一捧黃土。」
「你小子的路還很長。」
葉小二點了點頭「知道了……」
青雲子從蒲團上站起說道「走吧，去繼續嘗嘗那些毒物吧。」
葉小二哭着一張臉也跟着青雲子站了起來。
青雲子看着葉小二的表情感到有些好笑「你小子至於擺出這樣一副表情嗎。」
葉小二沒好氣的說道「那些東西的味道實在是……」葉小二都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了。
青雲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後每兩天你都要嘗遍一次，等習慣就好了。」
葉小二道「我覺得我是不會習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