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抬眼望去,樓上的人並不是她的媽媽。
而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但這個男子卻不是她的父親。
雖然距離她很遠,但她還是能看出,那不是父親的身影,而是另外一個陌生的男子的身影。
他的身形是矮小的,和自己的父親根本就沒法比擬。
也許是她開了燈的緣故,男子也望向了下面,但她站在門口,那個男子在掃視了樓下一圈之後,才把視張落在了門口的方向。
男子似乎很熟悉這裏的環境,一點不自然的舉止都沒有,直接沿着樓梯緩緩地走了下來。
也許他知道她是誰,所以還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讓祝詩喬覺得噁心,直想要吐。
但看上去,男子似乎並沒有要馬上離開的意思。
竟然還主動搭訕:「你是詩喬吧?」
他連她的名字都能叫得出來?還把她的姓氏給省略掉了。
真的想不出這麼晚了,家裏竟然還能有陌生的男子出入。
祝詩喬換了鞋子,便走了進去,並沒有理會這個同她打招呼的人。
走到客廳裏面,祝詩喬把背包隨意地扔在了沙發上面。
隨後重重地坐在了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看着還在站着的男子,語氣生硬地問道:「你是誰啊?怎麼這麼晚還在我家?」
再向下打量,這個男子竟然赤着腳穿着父親的拖鞋。
祝詩喬的眉頭頓時緊皺,她心裏面的怒氣簡直是可以衝上天了。
「你是幹什麼的?千萬別告訴我說你是修理家用電器的!我家裏的電器都是最好的,壞不了!」
也許是她的嗓門太大了,驚動了樓上。
在片刻之後,母親便從樓上跑了下來。
「詩喬,這是你趙叔叔,是我請來的,你不要這樣說話,有點禮貌好不好?」母親走上前,馬上看着祝詩喬說道。
「媽!您沒有搞錯吧?我沒有禮貌?他是誰的趙叔叔啊?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見過我有這樣的趙叔叔?」祝詩喬氣憤地衝着母親問道。
祝詩喬說的是真的,她還真的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己有個這樣的趙叔叔。
這個母親口中說的「趙叔叔」,是她的母親在打牌的時候,新認識的一個牌友。
這個「趙叔叔」是個開夜班出租車的司機,但他的車子是租來的。
他的妻子出國已經一年,他一個人呆在家中,便開始白天打牌,晚上開出租車。
也就是通過打牌,才認識了祝詩喬的母親。
認識之後,就聽說了祝詩喬母親的遭遇。
兩個人雖然不是同病相憐,但也是接近同病相憐吧!
他的妻子自從去了國外,就再沒回來過,就連一通電話也沒往家裏打過。
久而久知,兩個人也就有聯繫越來越多了。
再加上,上一次祝父回來鬧過,祝母的心也就徹底涼了。
她不再對她曾經依賴和信賴過的那個男人抱有任何的希望……
這個「趙叔叔」看上去比祝母的年齡小,自從認識祝母之後,他就開始不開夜班出租車了。
除了打牌,就是同祝母約會了。
他的生活來源自然也就沒有了,他所有生活費就都由祝母來出了。
但是祝母有錢,也不差錢,當然能花得起這點小錢。
除了吃飯,就是供他些零用錢,根本就不算事兒。
過了良久,祝母才看向了那個她口中所謂的「趙叔叔」,開了口:「你先回去吧!」
她的聲音是柔弱的,雖然男子不想離開,也不忍離開,但他還是勉強地走了。
男子走後,母親坐在祝詩喬的身邊,求着她:「詩喬,媽媽也是沒有辦法。」
「詩喬,你的爸爸是怎麼對我的?你也不是沒看見,也不是沒聽見,他那樣對我,我的心裏有多難受,你知道嗎?」
「這些天裏,我學會了吸煙,學會了喝酒,學會了打牌,你以為媽媽願意這樣嗎?」
「媽媽也知道吸煙和喝酒對身體不好,也知道打牌坐在那裏一天難受,但是你讓我做什麼?總不能整天悶在家裏吧?」
「詩喬,你還小,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懂。」
「媽媽想好了,既然你的爸爸提出同我離婚了,那就是不要這個家了,既然他都已經決定了,那我還怕什麼呢?離就離吧!無所謂了,也就這麼回事了。」
「詩喬,你一定很恨媽媽,很瞧不起媽媽,是嗎?」
祝母說了這麼多,祝詩喬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不是沒有聽見,而是……她真的不知道怎麼來回應自己的母親。
本來錯在自己的父親,而且也是他先錯的。
母親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能全怪母親一個人,畢竟父親也是有責任的。
別說是父親,就連她,都覺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她這些天也應該回來陪陪母親的,但是她卻懶得回來,不願意回來,她不想給自己增添太多的煩惱。
祝母看着一直都沒有吭聲的女兒,她深知,女兒是不可能會原諒她的。
但即便不肯原諒她,她也還是要繼續向她解釋的。
「詩喬,媽媽知道,媽媽這一次的錯誤是你不可能會原諒的。」
「可是,詩喬,你知道嗎?媽媽的心裏也很苦的。」
「這麼多年了,你爸爸心裏面……他的心裏面根本就沒有我的,我這麼多年來,一直默默地奉獻着,為了這個家,我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了這個家上面,除了照顧你,就是照顧他。」
「可是,到了最後,我得到了什麼?除了背叛,還有什麼……」
說到這裏,祝母的聲音母於顫抖了,她不能再說下去。
因為此刻的她,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雖然母親哭得如此傷心,祝詩喬也想去安慰她一下。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生她養她的母親,再怎麼不對,也是大人們之間的事情,她似乎不應該摻和進來。
但是祝詩喬還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地靠坐在沙發上。
家裏突然遭遇了這樣的變故,她怎麼可能一下子接受得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祝詩喬才緩緩地讓上身前傾,隨後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向了樓梯,沉重的腳步一下一下地踩着樓梯。
整個別墅裏面,除了這沉重的腳步聲,便是隱隱發出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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