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騎金甲神將,穿過百千魏陣,直奔桐過城南門而去。
護城壕已被堵平,通往城門的道路,一路暢通無阻。
大魏第一猛將,在萬眾矚目之下,眨眼間,如一道金色的閃電,射至了南門之前。
令項羽驚奇的卻是,那李元霸並沒有跳出來,阻擋他接近城門,竟是任由他逼近。
「李家的小子們,難道已經放棄了麼,很好,那我就連神技都省了。」
項羽雄目中泛起寒光,相隔七步,手中霸王金槍,在雄獅般的怒吼聲中,轟然盪出。
嗚嗚嗚——
颶風般的咆哮聲中,巔峰武聖雄渾到不可思議真氣,由霸王金槍洶湧呼嘯而出,化成三柄巨碩無比的真氣巨槍,朝着城門就浩浩蕩蕩的撞去。
實質真氣之槍已出,三連之招,威力已強大到令神佛退讓的地步,莫說是桐過城門,就算是天下最堅厚的鋼鐵之門,也要被頃刻轟碎不可。
三軍魏軍將士們,興奮已達頂點,已做好了歡呼的準備,等着城門一破,就一涌而入,殺盡遼狗,建功立業。
城頭上,那些遼軍士卒們,則無不捏了一把汗,瞬間腿都嚇到發軟的地步。
而在城樓上門,直面項羽這驚天一擊的李淵,在這一瞬間,意志驟然接近崩潰,甚至不由自主的轉身想要開溜。
那黑衣人萬一失敗,莫說是城門,只怕整座城樓都得被項羽直接給轟塌,他李淵直接就要粉身碎骨不可。
關鍵時刻,李世民卻一咬牙,英武的臉上湧起了拼死一搏的決心,在後邊暗暗抬起手,壓住了李淵的肩膀,不讓他臨陣脫逃。
李淵動彈不得,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卻只能眼睜睜的,硬着頭皮的看着項羽的攻擊轟到。
那一刻,李淵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似乎已被死神之手掐住。
命懸一線!
下一秒鐘,巨碩無比的真氣之槍,挾着天崩地裂的狂力,轟然撞至。
砰!砰!砰!
三聲轟天巨響,迴蕩在了城池內外,仿佛天被擊穿,地被踩塌。
城門,卻屹立不倒!
那三連真氣之槍,仿佛撞在了一道堅不可摧的無形屏障上,聲音雖然是轟天巨響,恐怖到令人毛骨悚然。
但是!
那威力強悍無匹到可以開山辟海的真氣巨槍,竟然盡數被彈開,碎成了無數道真氣散流,四面八方的濺射開來,最後隨風而逝。
掠陣的數十萬魏軍將士,立刻發出了陣陣譁然,個個都驚到了目呆口呆,仿佛看到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霸王項羽,那開天闢地的恐怖一擊,竟然沒有奏效?
別說是轟破城門,哪怕是連敵城的一塊牆片都沒能夠震落!
怎麼可能!
「項將軍這神鬼一擊,竟然無效?」身邊的趙雲,都發出了一聲不可思議的奇嘆聲。
左右的諸將,無不是驚異譁然,皆是想不通為什麼。
那一瞬間,陶商也是大感意外,根本沒有料到,項羽的驚天一擊,竟似給敵城撓痒痒一般,全無效果。
就仿佛,那桐過城的城牆,被加持了一道無形的屏障,無形中就化解抵消掉了項羽的恐怖一擊。
陶商鷹目如刃,向着桐過城遠望而去,驀然間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因為他看到,以南門城樓為中心的空間,在項羽的真氣之槍轟擊之下,仿佛產生了空間波動,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水紋狀的氣流,一圈圈的擴散出去。
而那空間波動之處,竟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數不清的文字,若隱若現,浮沉不定。
殺一人,謂之不義,必有死罪矣。
若以此說往,殺十人,十重不義,必有十死罪矣。
樣百人,百重不義,必有百死罪矣。
當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謂之不義。
今至大為不義攻國,則費知非,從而譽之,謂之義。
……
那一個個的文字連在一起,竟似組成了一篇文章!
陶商雖然不算是博覽群書,但好歹也算是酷愛歷史,對那些青史留名的文章,不少都翻看過,雖然具體可能記不住,但至少能混個眼熟。
桐過城上空浮現的這篇文章,陶商就看着有些眼熟,竟似在哪裏曾經見到過一般。
思緒飛轉,陶商鷹目一聚,陡然間想到了一個,脫口道:「莫非是他?不會吧,竟然出現的這麼快……」
桐過南門。
城牆之上,那些提心弔膽的遼軍士卒們,先是無比驚愕,驚到目瞪口呆,下巴都快驚掉了,轉眼間,便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霸王項羽的恐怖攻擊,竟然無效,城樓城牆依舊屹立不倒,這等不可思議的意外驚喜,如何能不把他們驚喜到狂熱的地步。
李家父子也長鬆了一口氣,二人對視一眼,臉上不約而同的浮現起了驚喜欣慰之色。
然後,李淵和李世民,還有城樓上的萬千遼軍,無數雙驚嘆敬畏的目光,統統都射向了那個奇貌不揚的黑衣人身上。
而那個黑衣人,卻對所有人的目光都視若無物,仿佛對已經發生的一切,渾然都不關心的樣子,只顧自顧自的摳摳鼻子,撓撓後背,不時的還要搓出幾縷噁心人的卷捲來。
此刻,李淵卻再也不覺的黑衣人噁心粗俗,朝着他一拱手,極是禮敬的笑道:「先生當真乃神人也,談笑之間就把項羽的攻擊化為無形,實在是神奇,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我說,我只是一介草民而已,叫什麼不重要。」那黑衣人卻不以為然道。
李淵一怔,看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也是一拱手,正色道:「自古以來,得民心者得天下,正所謂民為貴,君為輕,民怎麼能說不重要呢,還望先生千萬告知我們先生的尊姓大名。」
那黑衣人神色一動,似乎李世民這一番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說的他很受用,眉宇間不禁流露出幾分欣賞之意。
頓了一頓後,黑衣人便拂手道:「也罷,難得二公子能說出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句話,就衝着你這句話,我告訴你們我的名號也無妨,我名號墨子。」
墨子!
這兩個字一出口,李世民頓時愣在了原地,嘴巴微微張開,那副吃驚的表情,好似自己聽錯了一般。
左右的李淵張遼等人,也無不是驚訝無比。
墨子!
那可是先秦春秋之時,墨家學派的創始人,大名鼎鼎的墨子。
諸子之一,位列聖賢!
可是,墨子已死了幾百年,卻沒想到,眼前這個黑衣人,竟然敢以墨子自居。
「聽聞陶商麾下有個講武堂,裏邊有許多奇人異士,陶商最喜歡給那些奇人異士,冠以已死的名將文士之名,也許這股風氣早已傳出,這黑衣人自恃神力強悍,所以就膽敢給自己改為了墨子之名,這倒似乎也說得通……」
眾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了同樣的念頭,因是有講武堂的先例在,對這個黑衣人敢以墨子自稱,倒也勉強理解接受。
「原來是墨子駕臨,失敬失敬。」李淵拱手陪笑,語氣神情愈加的禮敬。
李世民也驚嘆道:「原來是先賢墨子,我等先前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怪不得先生有此神力,連我三弟李元霸,還有那項羽都無法破解先生的無形屏障,未知先生使的是什麼神奇手段?」
「二公子過獎了,我只是略施小技而已。」墨子卻淡淡一笑,「聽聞二公子博古通今,難道沒聽說過法陣之說嗎?」
「法陣?」
李世民先是一怔,旋即猛然省悟,驚喜道:「世民聽聞那些智者的智力,超越極限,達到大智慧之時,就能夠衝上聖賢境界,便能以不可思議的思想洪流之力,發動千奇百怪,威力強大的法陣,原來先生已達到了聖賢之境,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聖賢之境!
李世民這四個字一出口,在場包括李淵在內,知道什麼是聖賢之境的人,無不駭然變色。
他們依稀記得,所謂的聖賢之境,所謂的法陣,只是傳說而已。
而聖賢最後的輝煌,還以出現在數百年前的春秋時代而已,那是百家爭鳴,諸子無一不是聖賢之境。
只可惜,春秋之後,時間進入戰國,諸子盡逝,最後一名聖賢也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時,時至如今,幾百年過去,再也沒有出現過聖賢。
於是,久而久之,聖賢之說也漸漸變成了傳說的存在。
直到今日。
墨子再現。
聖賢再現!
城頭上,李家父子君臣們,統統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之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們已經震撼到不能再震撼,先是驚於這黑衣人,竟然連巔峰武聖的攻擊,都能化解於無形。
接着,又驚於他竟然敢冠以墨子之名。
現在,他們更震驚的發現,這個自稱為墨子之人,竟然真的擁有傳說中的聖賢之力,竟然能發動神話般的法陣。
那墨子卻分開眾人,在萬眾矚目之下走到城垛前,衝着城前同樣震驚的項羽,用命令的口氣道:「項羽,你武道雖強,卻破不了我的非攻之陣,回去告訴你的皇帝陶商,所有的戰爭都是不義的,有我墨子在此,就絕不許他再攻城掠地,讓他識相的話,就老老實實的退兵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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