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之軌跡 三百七十四章 哈梅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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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一條幾乎已經被完全覆蓋掉的道路一路來到茂密的森林深處，一個開闊地豁然出現在艾克眼前。隨處可見的斷壁殘垣被各式各樣的植被與青苔覆蓋。自然是最為偉大的奇蹟，無論人類改造得多麼徹底，一旦失去了持續的干涉後，只需要時間足夠，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到原本的狀態，就連人類生存過的痕跡都無法辨別。與人類區區幾十上百年的光陰不同，它有足夠的時間等待着人類這個物種的滅亡。

    這是一座殘破的村鎮，因為破敗壞時間不長的緣故，街道和建造仍舊保持着大體完好的外貌，甚至連作為圍欄的木欄也有不少仍舊靜靜的佇立在野草之中。寂靜的環境下，不時有着嘶嘶的蟲鳴與清麗的鳥叫聲。在人類退出這個舞台之後，它們才是這片地區真正的主人。

    「這就是所謂的物是人非了吧。」艾克難得露出了一絲感慨，蹲下身低頭撫摸着帶着青草氣息的泥土，即使經過了多年的洗禮，那土地上的硝煙味與鮮血味仍然沒有散盡。野草掩蓋的地面下，總讓人覺得一翻開這些作為掩飾的野草，就能夠看到殷紅的地面。

    這是一片被詛咒的土地，無論是戰爭、亦或是異變，所有一切的起源都可以追溯到這個地方：這裏又是一片遺忘之地，所有人都紛紛選擇了遺忘這片土地，忘記這片土地上曾經存在過的村鎮與人，寧願從地圖上消去也不希望讓人記住這個地方已經曾經在這片土地上發生的事情，一如艾克的故鄉一樣，無論何時來到這片土地，從那蟲鳴鳥叫聲中，似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夾雜在其中的哀嚎與怨恨，只因為這片土地的名字叫做哈梅爾。

    憑着曾經的記憶一路走向開闊地盡頭的山丘，人類的痕跡再一次出現在這個不大的小山丘上，原本應該是荒廢的地面被人刻意平整過，沿途的雜草被人硬生生踩出了一條細小的道路，山丘的盡頭處一間簡易的木屋和一座不大的土堆出現在艾克的視野之中。隨着艾克的走近，屋子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裏頭走了出來，冷峻的面龐上此時多出了一分少見的驚訝。

    「沒想到你會來到這個地方。」萊維開口。

    「突然想來祭拜一下，時間匆匆沒來得及買禮物。」艾克搖了搖左手上剛剛從野地摘來的花束，又把右手拎着的一個碩大的機器零件扔向萊維。

    「這個是。。。神機核心？」用手一抄接過零件的萊維目光瞥過後仍舊有些疑惑的追問。

    「在這附近和這個廢鐵幹了一架。」艾克輕描淡寫的回答「比起這些無關緊要的事，這裏大概已經被盯上了。」

    「。。。哈梅爾嗎？」

    「除了哈梅爾我實在想不到這種地方為什麼會吸引結社的傢伙過來。」艾克聳肩「不止是神機，新的執行者也在，連同她以前的獵兵部下。」

    「獵兵。。。那個赤色星座的謝莉嗎？」略加思索後萊維皺了皺眉頭「這片地區應該已經被結社搜遍才對，為什麼突然又關注這個地方？」

    「這種事你應該直接去問他們。」艾克翻了個白眼「雖然想這麼說。。。」

    「你發現了什麼？」萊維眼中光芒一閃連聲追問。

    「只是一個不確定的推斷。」艾克搖搖頭，指指腳下的土地「魯爾村，你聽過這個名字嗎？」

    「。。。我記得這是你的。。。」萊維有些欲言又止的回答。

    「嗯，我的故鄉，曾經和哈梅爾一樣有着同樣的遭遇。不，應該說比哈梅爾事件發生的更早。」艾克平靜的回答「因為做事的人手段相當的隱秘，魯爾又是一個常年被積雪封閉，只有夏季才會出現的半隱村鎮，因為雪崩將村子整個掩埋什麼的，並不是不會發生，如果我死掉的話。」

    「。。。。。。」

    「不過我現在想說的並不是關於身世的問題，我想說的是無論是屍骸遍地的戰場還是因為『意外』而被消滅的村子，都與哈梅爾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即便是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這種感覺也不曾淡滅，反倒似乎比以前更強烈了。」

    「感覺？」萊維蹙着眉頭環顧四周，許久過後搖搖頭「抱歉，我完全感受不到。」

    「或許是你本身就生長在哈梅爾，這股異樣早已被你潛移默化變成平常。」艾克同樣不確定的回答「不過有一點，結社這一次的目的很可能就是我感受到的那股異樣，一如熟透的果實會被種植人摘走。」

    「你是說結社也曾經有參與過嗎？哈梅爾事件。」萊維眼神漸漸變得冰冷「不過也不對，在結社時我翻遍了所有檔案，並沒有找到相關的記錄，雖然說有可能被銷毀，但是關於執行者和獵兵的動態——」

    「插手並非只有明面上的事物。」艾克打斷了萊維的對話「而且關於使徒的記錄只有使徒和肯帕雷拉能夠查閱不是嗎？雖然我理解你想要清靜的生活，不過你的願望大概要落空了，接下來事情發展的動態很有可能不會讓你再有這種隱居生活了，尤其是在這個事物的地方。」

    「。。。你已經有方向了嗎？」萊維反問。

    「還沒，情報什麼的少的可憐，畢竟我也是剛從山溝里出來。想要瞬間得到最新情報什麼的太為難人了。」艾克聳肩，指着自己的腦袋繼續開口「不過這次修行後我發現有一個好處，我的直覺方面似乎變得相當有把握的樣子。我打算依照直覺去摸索一番，說不定能夠找到一些突破口。」

    「直覺嗎？我記得以前的你可是把計劃一直掛在嘴上，對依賴直覺的傢伙十分蔑視啊。」

    「現在是現在，以前是以前，人總是會變的。」艾克不以為然的回答「而且我討厭的是沒有準備，一旦事情不合意又會怪罪其他的傢伙。」

    「那麼你的直覺現在告訴你該怎麼做？」

    「哪有那麼精準的直覺，又不是導航儀器。」艾克翻了個白眼「不過在見過哈梅爾之後，我想去找一找這方面的專家。」

    「專家。。。魔女嗎？」萊維眯着眼問。

    「不正好有個落單的傢伙，我想她大概也需要人手。」輕輕走近墳瑩前將花束放在石板上，艾克雙手合十祈禱了一陣後轉身看向萊維「順帶一提，蛇的神機和執行者都被我拆了，接下來可能會重點照顧這個地區。」

    「。。。你總說會給人惹麻煩。」

    「作為久違的身手鍛煉不是很好嗎？」艾克聳肩，沿着小路徑直走下山丘「那個核心就交給你了，有空幫我把他送給博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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