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之軌跡 三百一十八章

    屏障張開，刺向伊斯的魔劍再一次被彈飛到天空中，然而這一次屏障的展開還是太遲了，從地面冒出的攻擊似乎也給伊斯來了個措手不及，在劍刃彈開的瞬間，一道血痕貼着伊斯白皙的面龐劃開，一直無法造成傷害的局面終於被打破。

    虛幻的身影擦着伊斯凌厲的反擊一躍至空中，撿過尚未掉落在地上的魔劍後銀光一閃迅速消失在空中，下一秒出現在了正下方的地面上，沒有一點動作的移動讓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瞬間移動這個詞語。

    「你篡改了這裏的因果嗎？」終於發現了問題原因的伊斯眉頭一挑「無論是剛才還是現在，武器擊中的手感不是假的，但是你確實躲過了我的攻擊，這就是零之至寶所擁有的幻的權能？」

    「和你想的差不多，不過有一點你搞錯了。」似乎對自己能力被拆穿一點也不意外的艾克回答「即使是在這個空間裏想要改變因果也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尤其是面對身為空間主宰者的你來說更是這樣。危險和過大的消耗所對應的回報不成比例，但是如果僅僅是改變自己的話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改變自己。。。」伊斯瞳孔驟然一縮，稍稍回憶了一會剛剛的戰鬥後露出了瞭然的神色「確實如此，比起改變周圍的環境改變自己更簡單，這一切都是騙術嗎？」

    「怎麼可能。」艾克嗤笑「想要用簡單的騙術瞞過你這種事情我想都不敢想，無論是受傷、還是被殺，都是確確實實發生的事情，只不過摻雜了因果在裏面的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雖然做不到像至寶那樣恐怖的回溯，但是僅僅自己個人前幾秒的命運，在這個空間裏我還是能夠做到。倒是你。。。」艾克語氣一頓，銳利的神色瞬間掃過伊斯身上那厚重的鎧甲，剛才的鋼絲雖然沒有給伊斯帶來傷害，但是在她鎧甲上卻留下了不少細小發回的痕跡，那是被鋼絲拖曳過的痕跡，尤其是在背部以及左右兩側的鎧甲上最為明顯。看不見的屏障從一開始就不像伊斯所吹噓的那麼誇張，可以抵禦一切攻擊手段的防禦雖然看似強大，但是過大的負擔以至於連伊斯都無法長時間開啟，而且那道防禦並非完全，無論是鋼絲還是從地下突然冒出的攻擊她都無法完全避開，最大可能性只有一個——

    「沒有辦法察覺到的攻擊。。。嗎？」仿佛察覺到艾克心中所想的伊斯忽然開口。

    「還真是惡趣味啊，戰鬥時還不忘記窺視別人的內心想法。」艾克嗤鼻，將魔劍往地上一插，一股看不見的波動由內向外猛的擴散而出，防護罩一樣的散播在艾克四周。

    「在得知信息後放鬆了防衛，如果不是心靈試探而是實際進攻，你可能已經輸了。」

    「真敢說啊，那麼我的猜測如何？」艾克不爽的咂咂嘴反問，這個空間對於艾克來說就像是裝滿了可以探測內心的攝像頭的空間，一旦對內心的防衛鬆懈，無論是想法還是戰術都會被伊斯窺竊得乾乾淨淨，從這個城市最初建立之時就可以猜到，就連艾克都無法回憶完全的城市全貌，卻在伊斯的窺視下完全復原，她所能看到的不僅僅是現在的想法，哪怕是以前的記憶，對於神造物的她而言似乎都不是什麼問題。

    「雖然有些吃驚，但不得不說你的猜測非常精確，空間的邊界可以阻礙任何一種攻擊的入侵，不過與其說是屏障，不如說只是簡單的把你的攻擊拒絕在了它的領地外。雖然我很確信我沒有小看過你，但是沒想到你的洞察力居然如此出色，無論是利用塵埃還是試探的進攻，即使腦海內的知識知道可以這麼做，但是大腦卻做不出這種思考。」

    「這就是經驗。」艾克回答「對於天生擁有力量的你大概不知道戰鬥還有這種方式吧，和那些從小開始訓練的王國貴族騎士一樣，明明擁有着比獵兵強大的實力最後卻死在獵兵刀下一樣，如果連像你這樣的宅女我都贏不了的話，用什麼去贏鋼之聖女呢？」

    「無論多久，你仍舊崇敬你的老師嗎？」

    「如果對目標都沒有崇敬感的話，那這個目標還有什麼意義呢？比起只會縮在防禦圈下的你，不要說是鋼之聖女，就是你的人魂也要比你更強。只會固步自封終究只是道具，人類啊，可是一種會不斷進攻的種族！」終於發現了進攻方向後的艾克神色變得越發的堅毅，揮舞着閃爍點點星光的劍身宛若銀河一般，讓原本就已經模糊的身影此時變得更加迷惑人眼球，上下翻飛的星光將艾克裹攜成一團銀色的光球硬生生撞上了伊斯。

    屏障再一次展開，在彈開了艾克的同時長槍橫掃，一次又一次的將艾克的身體肢解碾碎，只是無論再怎麼反擊，零之至寶所逆轉的因果卻一次次的將艾克再一次拉回到戰場上，並且隨着時間的流逝，關於至寶力量的使用也就越熟悉，因果不再需要回溯到死前，只是簡簡單單的讓身體、讓攻擊、讓閃避改變一些細微的位置就能夠讓攻擊變得更加具有威脅，躲閃更加富有效率，在每一次的進攻下艾克就像正在吸水的海邊一樣瘋狂的汲取名為經驗之物，以至於無敵的伊斯不再是無敵，覆蓋在身上的鎧甲終於出現了多出破損，裸露的肌膚也多出了數道傷痕，雖然看起來無關緊要，但是對於戰局來說這已經算是極大的突破！至少，在表面上是這樣。

    「為什麼停止攻擊？」

    迅猛的進攻忽然被艾克硬生生的制止，望着不遠處臉色難看的艾克，伊斯冰冷的面龐終於露出了一絲陰謀得逞的表情。

    「你這傢伙是故意。。。不，應該說是在我得到經驗的同時你也獲得了與人戰鬥的經驗。是這樣吧？」艾克陰沉的看着伊斯，身為神造物的她被神明賦予了近乎無所不能的身軀，全知全能的頭腦讓她對於經驗的吸收更是遠遠超過所謂的人類天才，她所缺少的只有實戰，如今艾克的出現毫無疑問正好滿足了她的需求，在艾克不斷試探的同時，殊不知眼前的這個傢伙，也真在一步一步變成一個真正的怪物。

    「就像你說的一樣，神明賦予我們無窮的武藝技能，但是在經驗方面即使是神明也無法做到強行灌輸，這是生命的特權。」伊斯隨手扔下手中已經殘破的騎槍從虛空中再次製造了一把「不過對於學習而言，人類終究還是比不上神明。」

    「是嗎？我可是有聽說的神明原本就是人類的說法，只不過機緣巧合才會變成更高的境界罷了。」艾克雙手猛的攥緊劍柄，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凝重的表情回答。

    「要拼命了嗎？」

    「畢竟再這樣下去你會越來越難纏，在此之前得想辦法把你那個討厭的屏障給破壞了。」

    「哦？你有辦法？」伊斯有些訝然的問。

    「拒絕事物現象的淨化，關於這方面的內容我曾經在蛇裏頭有看過一些記載，當初為了對付懷斯曼我剛好我記下了那麼一些。」艾克忽然咧嘴一笑，陽光的笑臉下卻是完全掩飾不了的陰森「我應該有說過吧，我不算是個光明正大的人，和老師比起來的話。雖然非常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在當獵兵的幾年時間裏獵兵的生活和戰鬥方式非常影響我，為了戰鬥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而像老師那樣光明正大的戰鬥，不過是因為在實力形成絕對碾壓下才會有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準備使用一些小動作了？」伊斯眉頭一挑。

    「不，不是準備。」艾克高舉手中的魔劍，零之至寶所特有的銀白色光芒此時佈滿了整個劍身，讓魔劍猶如星辰一樣璀璨「是已經開始了。」

    魔劍揮下，纏繞在劍身上的魔力忽然一掃而消，詭異的是在兩人中間卻沒有一絲魔力的波動。而下一秒，伊斯的盔甲內部忽然爆開了驚人的光芒，像有人在盔甲內部投擲了閃光彈一樣，在伊斯不可置信的神情下光芒散開，鮮血、碎肉已經破裂的盔甲紛飛，原本艾克所經歷過的景象，這一次回到了伊斯身上。

    「看吧，所謂的陰謀，就是這麼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