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是一種很有用的動物。長久以來,哲學家和醫學家都用青蛙做過文章。雖然很多人不認可,但是在一部分相關人士眼中它們和薛定諤的貓具有相同的價值。
哲學家並不都像我們所想的那樣每天低頭沉思,然後就能提出震聾發聵的金石之言,他們也是需要實驗的。有些實驗在我們大多數人看來會有些噁心,比如有一位霓虹的哲學家為了像女兒證明,青蛙王子(曾小賢:呱)是不存在的,親自吻了兩公斤的青蛙;有些實驗甚至很殘忍,比如我們都曾聽說過的「溫水煮青蛙」。其中的道理我們都懂,但是道理是怎麼總結出來的?仔細想想雖然並不血腥,但也絕對說得上變態。
另一方面,醫學家用青蛙做的事情就更為血腥暴力了。基本上所有的醫學生在上解剖課時都會做一個關於青蛙的實驗,來證明疼痛刺激反射的機理。
具體步驟是這樣的。非慣用手握持青蛙,大拇指將青蛙的頭部下壓,使頭部與頸部呈九十度,其餘四指兩兩併攏控制青蛙的四肢;慣用手持殺蛙針(形似毛衣針的銳利實心長針)從青蛙頭頸轉折處刺入顱腔;攪動殺蛙針,破壞青蛙大腦。此時的青蛙被稱為脊蛙,大腦及其中的高級運動中樞完全失去功能,但腦以下的脊髓神經中樞,依然完好依然可以完成痛覺刺激後的條件反射。將青蛙的一條腿倒吊,用電流刺激脊蛙的背部,就可以看到這只可以判定為腦死亡的青蛙在半空中抽搐扭曲的跳出詭異的「舞蹈」。之後醫學家還會肢解這隻青蛙,獨留下大腿上的腓腸肌和傳入神經,浸泡在任氏液中,繼續用電刺激神經,觀察肌肉受刺激後的收縮。整個過程雖然殘忍血腥,僅僅為了了解「痛的時候為什麼會有反應」這樣的問題,但是從中得出的結論,為人類神經疾病的治療提供了寶貴的資料。
從青蛙身上研究出的一系列理論,為人類的繁榮富強做出了顯著的貢獻。關谷一直是這樣認為的,每每揮刀殺死那些「已死者」的時候,他都告訴自己這些「人」就和那些死在實驗台上的青蛙一樣,是為了懲前毖後,治病救人而做出的必要犧牲。
從人類的立場來說就是這樣,但是如果有機會,青蛙絕對不會認同這些的。相應的,那些無辜橫死,因為詛咒好不容易重臨於世的「已死者」絕對不會認同關谷又一次殺了他們,是為了大家好。為了大多數活人,死人和青蛙的意見是不重要的。可是如果你自己就是刀下或者釜中的那隻青蛙呢?對於自己,關谷手中的斬鯤刀即是切金碎玉,又有什麼用呢?
新學期開學典禮前九小時,零點。從概念上來說這一刻開始關谷已經是「夜見山北中學三年三班」的學生了,一陣熟悉的力量波動之後,詛咒生效了。
尤自沒有睡去的關谷,一身黑色勁裝身背長澤彌虎徹,安靜的坐在桌邊用耳機聽自己錄製的錄音帶。錄音帶中用靈體的語言徹底壓縮錄製了關谷近九年來關於「夜見北中學詛咒」的記憶。一邊傾聽,一邊回憶,關谷確定自己的記憶應該沒有任何被篡改的痕跡。對於死者是誰的推斷,結束詛咒的方法都記得一清二楚——讓死者回歸死亡!
之所以如此謹慎,是因為升入初三之前,儘管關谷多次與詛咒打交道,不理會的話,還可以當做是在看一部發生在身邊的「話劇」,詛咒一般並不會牽連到他,這一次就不同了。現在他就是三年三班的學生,詛咒的一部分。如果說以前他是殺青蛙的人,現在他差不多就是那群為人類獻身的「青蛙」中的一員了。角色不同,想要得到相同的結果,難度也會迥然不同。
未免夜長夢多,越早行動越好。
夜見山的關谷家宅,現在是關谷的姐姐關穀神樂和姐夫關谷龍之介(木刀之龍入贅改姓關谷)的婚房。兩層樓的房子有四間臥室,龍之介夫婦一間、他們的兩個孩子(關穀神奇的侄子侄女)各一間、關穀神奇一間。和關谷住一間的還有臨時搬回夜見山「教書」的關谷小五郎叔叔。至於小五郎叔叔到底是因為什麼回來的,除了孩子,大人們都很清楚。
早就換好睡衣的小五郎叔叔背對床邊,看到關谷示意可以出發時,便點頭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關谷緊了緊自己手上的出魂手套,對着小五郎叔叔的腦門就是一掌。小五郎叔叔的身體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靈魂卻被從身體裏推了出來。小五郎叔叔的靈魂轉身又附上了自己的身體。關谷重新把他推出來。反覆實驗了幾次,確認了出魂手套和義骸的功能完全沒有問題。
「這種形態,還真是久違了啊。有時候想想可以飄來飄去,隨意進出女澡堂取材的日子真的是很…」
「打住,小五郎叔叔。我們動身吧。」
「好!」
「關谷小五郎in長曾彌虎徹,超靈體——斬鯤刀!!」
超靈體之刀——斬鯤,再次出現在了人間。相比之前誇張的超大西瓜刀的造型(刃長300cm),現在的斬鯤看起來更普通一些,只比原身長曾彌虎徹長上八寸,從打刀的長度(刃長70cm),變成了大太刀的長度(刃長90cm)。刀身漆黑無光,好似一潭深淵;圓形刀鐔則變為了一個虎頭形吞口;刀柄白色木質,深紫纏繩便於抓握,柄末端為黃銅色金屬質地,形似一條大鯨的頭部;大鯨嘴中伸出一條細長而結實的鎖鏈纏繞在關谷手臂上。
超靈體形態的變化是關谷五年來不斷修煉的成果,約束巫力,將超靈體壓縮,以得到更大的刀身強度,多出來壓縮不了的部分,還形成了一套形似火影忍者尾獸外衣的純黑能量外衣,增加防禦力的同時也提高了移動的速度。
推開房間的窗戶,超靈體狀態下,機動能力直逼邁特戴的關穀神奇就準備從自家二樓,一路飛檐走壁到所有同學家一家一家的確認誰才是死者,然後完成絕殺。
還沒動身「起飛」,卻發現木刀之龍也站在二樓的房頂上。
「神奇,準備今天就去終結這場試煉,徹底降伏寫輪眼之靈嗎?」
「是啊,姐夫。我怕夜長夢多。我感覺它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只要再來最後一次……」關穀神奇一臉興奮的說道,就好像自己不是去和一個危險的怨靈聚合體戰鬥,而是去撿經驗大禮包一樣。
「溫水煮青蛙啊。」看着毫無警覺的關谷,木刀之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謹慎一點,這次不一樣。這次你與那個怨靈聚合體佈下的詛咒直接相關。這麼多年了,你雖然因為這個持有靈的不斷補全,巫力不斷增長,甚至已經快超越我了,但是你的身體和靈魂,也漸漸受到了它們的滲透和影響…」關谷臉色微變,寫輪眼之魂的能量對他身體的改造是實打實的,但是除了好處,他一直都沒發現有什麼副作用,難道?
「總之你這次小心一些。不要盲目相信這雙眼睛,要相信你自己的心。」木刀之龍繼續提點道,「我只能和你說這麼多了。精靈之神五年前就警告過我,這是屬於你的試煉,我們不能插手。我已經算是違規了…不過也沒關係,bestplace我已經找到了。力量什麼的,無所謂了…」
之後木刀之龍便不再多說什麼,從窗戶翻回臥室去了。隱隱的關谷感覺到自家姐夫本來深不見底的巫力似乎在慢慢的減少着。
(五年前。上任精靈神、世界意志新月婆婆臨近卸任,違規託夢給木刀之龍:夜見山北中學詛咒是關穀神奇自己的試煉。你們不能插手,不然世界意志會收回給你的力量。潛台詞:那個小混蛋居然敢拒載乘客,害得老娘多蹲了半年死牢,不玩死他,婆婆我就白混了。)
反思片刻,深感歉疚的關谷搖搖頭,飛身前往了自己各個同學的住所。
多年來,除了第一次是依靠推理找出小五郎叔叔就是那一年的已死者外,其他時候都是直接開啟魂之寫輪眼觀察。身上帶着最濃重的屬於詛咒的黑氣和來自寫輪眼的扭曲的生機的傢伙「一定」就是已死者。這個定律萬事萬靈,至少之前是這樣的。
來到第一個同學風見的臥室窗外,室內床上那個男生,也就是風見,在已開啟的魂之寫輪眼下,顯示出了濃重的屬於詛咒的黑氣,和往年的已死者身上的幾乎一模一樣。
難道已死者就是風見?想着的時候,斬鯤已經被關谷習慣性的提了起來。眼中放射出的紅光映射在斬鯤漆黑的刀身上,說不出的邪異,就好像這把凶兵正渴望着鮮血一般。要不然就——殺了他?
「不要迷信你的眼睛,要相信你的心。」言猶在耳,關谷一個激靈從弒殺的情緒中醒了過來。情況不對!黑氣是有,但是並沒有來自寫輪眼的詭異生機。先看看下一位再說吧。
一連幾位都是如此。第五個同學卻又要不同,身上的詛咒黑氣接近於無,反而閃爍着來自寫輪眼生機的詭異紅光。
是不是因為是已死者,不受詛咒影響,所以黑氣少,只有復活的紅光?那以前是怎麼回事?
繼續看。算上三神老師,整整三十個人身上,這兩種情況都發生了,非此即彼。現在是看最後一個人——見崎鳴。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見崎鳴身上的黑氣一如狼煙,沖霄而起。血色紅光也像一尺紅綢纏在了她的身上,整隻右眼(因腫瘤摘除眼球換成人偶眼的那隻眼睛)似乎都是紅色血光凝成的。
「所以說,我一直都想錯了?已死者真的就是你嗎?見崎。」
關谷似乎受到了什麼操縱一般,失神的舉起了斬鯤。巫力在刀身中壓縮撞擊爆破壓縮,往復循環,似乎下一刻就會發出驚天一斬,將見崎鳴和見崎的家——「夜見的黃昏下.空洞的蒼之瞳」人偶工房一起湮滅!
溫水煮青蛙啊。到底是太輕信了。就算力量體系可能有克制的存在,有毀天滅地之能的寫輪眼又怎麼可能會被通靈人克制的那麼死呢?
會沉淪於殺戮之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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