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有女玉如意 第三十章 如彥的秘密

    看見小寶受了呵斥，大寶嬉笑着跑進了灶房。

    今兒如意起晚了，劉氏做的粥和餅，這一天天的粥和餅沒點下飯的菜也覺得缺了點什麼，如意琢磨着弄點鹹菜或者泡菜，這樣下飯比較方便呢。

    飯桌上，玉老爹吩咐如彥和如意在家看着大寶小寶，他和劉氏進城一趟，買些謝禮去拜見一下族長，在這裏紮下根來，是應該當家男人鄭重的上門拜訪族長。

    理應如此，如意深以為然。

    吃完飯，劉氏就和玉老爹起程了，如意看着爹爹和娘親的背影，心裏直樂，玉老爹回家兩三日了，幾個電燈泡夾在中間，二人連單獨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想來都憋了一肚子話了。這叫啥來着？對了，應該是互訴衷腸。

    在家閒着無事，四個孩子決定去挖野菜，順道拾些柴禾，之前家裏沒有頂樑柱，家裏用的柴禾都是豪伢子打來的，這也是如意感念豪伢子的原因。無論大事小事都對自己一家人體貼周到，原本是不相干的陌生人，卻處處釋放出善意。

    四個孩子沿着田間小道大搖大擺的走着，一路又笑又鬧，甚是開心，小寶太小，幾乎要用跑着的才能跟上哥哥姐姐的步伐。

    看着草木的凋零，如意估摸着此時已是重陽節前後了，不少村裏的農人都在地里忙活，一片農忙的景象，甚是熱鬧。

    一路上遇見不少認識的村里人，幾個孩子都乖巧的打招呼，笑眯眯的樣子很是惹人喜愛。

    「要是咱們家有地該多好呀！」這是下種的季節，如彥看着村里人忙活不已，甚是羨慕，不由得感嘆道。

    要是家裏有些土地，爹爹再加上自己，爺倆也能下地幹活呢，這樣一年的口糧就不擔心了。

    「哥，咱們今兒回家就讓爹爹去問問能不能佃些地來種，不管種多種少，咱們能種些菜都是好的。」如意聽如彥這話，也是覺得很有道理。

    這村子裏土地不少，有一些大戶手裏有不少田地呢，要說買地，現在肯定不成，全部銀錢加起來也就六兩，還有許多地方需要開支呢，佃些地先種着，等着手裏寬泛了再買地也不遲。

    「成，咱倆想到一塊去了……」如彥聽見如意如此說，甚是高興，果然是兄妹倆呢，想到一塊去了。

    如彥比如意大兩歲，已經是個半大的小伙子了，在古代，已經開始說親了，爹爹和娘親看着如彥的眼神怕就是在尋摸這事吧！這要是擱在現代也只是個初中生而已嘛！一想到這裏，如意就深感痛惜，覺得古代果真不好，簡直是在摧殘孩子的身心哪。

    可這事由不得她做主，她也無能為力改變些什麼，照着如意的想法，等着明年家裏經濟條件寬泛些了，把大哥和大寶一起送進學堂，不論是否參加科舉，識字也是好事一件。

    「哥，你想念書嗎？」如意想着就不由的問出了聲。

    「啥？」如彥走在前面，沒太聽清楚如意的話。

    「我說你想不想念書？」如意提高了聲音，這一下，不但如彥聽見了，後面的大寶也聽見了。

    如彥驀地停下腳步，望着遠方的龍飛山出神，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激動。

    「想，如何不想……」如彥喑啞着聲音說道。做夢都想，如彥在心裏默默的加上這一句。

    回來的這幾日，每晚每晚的做夢夢見自己和爹爹在牢裏的情形，如何不恨？奈何自己一介螻蟻，焉能如何？

    他恨不得拿刀結果了那狗官的性命，可是一想到家裏的幼弟以及頭頂的雙親，自己作為長子，如何能將自己的生死看得如此輕。如果有機會，自己必報當日折辱之仇，可惜自己與那狗官雲泥之別，心底的仇恨也只能在夜深人靜之時想想罷了。

    可若是有機會念書，自己必然想盡千方百計，讓那狗官得到應有的報應。

    「你可知爹爹和娘親已經在幫我留意嫂嫂了？……」如意把自己獲得的信息傳遞給如彥。

    如彥聽着這話，身軀一震，自己是長子，理應早日成家，傳宗接代，但是如彥沒想過這麼快，快到剛剛告別了流民的生活，自己就要踏入一種新的未知的充滿變數的生活，這太着急了，着急到自己還沒有想過未來，未來卻在別人的安排下默默的到來。

    「我……不想成親……」如彥的眉頭狠狠的皺起，眼底全是不甘和掙扎。這幾個字吐出來如有千金重，緊閉的嘴巴良久才吐出這幾個字。

    如果自己成親了，就再也沒有機會報仇了，連想一想的資格都沒了，何其不甘？命運為何要如此作弄於他？

    玉如彥的心底似乎有千萬種聲音在呼喊，在嘶叫，在吶喊。一時情緒激動莫名，額頭的青筋高高繃起。

    「大哥，姐姐說明年會送我去學堂念書，還說這是我們倆的秘密，不能告訴別人呢！」大寶從如意身後跑到如彥身邊，湊近如彥的耳朵悄聲說道。這是他最親的大哥，無論什麼秘密他都想分享給他。

    大寶自以為的小聲一字不落的落進了如意的耳朵里，這臭小子，果然是個存不住事的。如意扶額。

    這話給如彥的衝擊力不次於爹爹娘親為他說媳婦兒的衝擊，如彥不可置信的回頭看着如意。這個家裏有多窮，他是知道的，雖然已經不是曾經的沒有片瓦遮身流浪乞討的境地，但是也差不了多少，唯一多的就是兩間破屋子可以遮風擋雨，若是風雨太大，只怕都不能保全一家人不受凍着冷呢，妮兒哪兒來的底氣要送大寶去念書？

    「妮兒，念書需要的銀錢可不是一般兩般，你如何能送大寶去念書？」如彥終究沒忍住，正視如意的眼睛問道。

    「大哥不必掛心，我既然能說出來，自然能做得到，只是若是大哥也想念書的話，也未嘗不可啊！」如意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表情倒是讓如彥一震，如意太自信了，如彥想不相信都不行。

    「當真能行？」如彥不由得反問道。

    「自然能行，就像咱們之前無家可歸一樣，你能想到咱們今日的日子嗎？這桌上的肉可作不了假。」如意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