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飛揚指點楚天劍法,說到如臂使指境界,無論是楚天,還是旁觀眾人,眼中都是流露出強烈的興趣,豎起耳朵,靜待下文。
「所謂如臂使指,顧名思義,就是要將手中劍像手臂一樣,指哪打哪。當然,這只是一個形容。我們在使用臂膀亦或手掌作某類日常事情之時,比如往某處指路或是拿筷子,即便不做任何思索,也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只要能將劍法提升到這等境界,就是達到了如臂使指的水平。」
楚天若有所思,眼中有着不解之色。圍觀者中,有人更是按捺不住,大聲發問道:「難道,就這麼簡單?」
這句發問引起旁人相應,七嘴八舌地插話,環境立即喧鬧了起來。
「原來這麼簡單,我待會要抓緊時間,發奮苦練,力爭今晚睡覺前將劍法練到這個境界。」
「白痴,這怎麼可能?」
「少年,你太年輕了。」
「那會如此容易,我練劍數年,至今連精通的邊都沒摸到,一晚上練成下一層,你是在搞笑,還是把別人都當成傻子。」
...
飛揚微抬左手,亂糟糟的爭論聲戛然而止。待場面平靜後,他轉眼望向最先提問那人,道:「當然沒這麼簡單。」
「我就知道。」楚天和發話那人心裏,同時掠過了這個念頭。
飛揚繼續解釋:「理論並沒語多複雜,可這個道理,就算心裏明白了,若沒有必備的過程,以及相當的悟性,身體也無法做的出來。」
「因此,接下來我還要和天小弟親身切磋,讓他找尋這種感覺,具體能領悟多少,就要看他自己了。」
楚天點頭,眼露興奮。
飛揚劍道境界極高,實打實的說,也算得上一位劍客,和這種人交手,只要悟性不是太差,或多或少報都能在劍法上有所領會。
「那麼,話不多說,這就開始吧。先由我來攻。」飛揚將目光放回楚天身上,斜提木劍,作出進攻架勢,口中說道。
「嗯。」楚天應聲,將木劍夾在臂彎,抱拳行了一禮,表示感謝,方橫劍於前胸,依然是那招防禦的經典起手式。
飛揚將劍一晃,向楚天分心刺去,動作流暢之極,仿佛並非在使劍,而是施展本身的拳腳一般。楚天見狀,後退兩步,稍避鋒芒,將對方勢頭讓老,抬起劍身,急架忙迎。
身形如電,往來交錯,劍影重重,木聲不歇,兩人各施基礎劍法,戰在一處,斗得火熱。
飛揚姿態閒適,動作寫意,可木劍來勢偏偏快得出奇,腳下動作也是極快。這類木劍只是最普通的貨色,在他手裏,就仿佛賦予了生命,化作巧女的纖纖玉指,所拂之處,無所不至,無孔不入。
楚天本來還以為自己防禦不錯,可在飛揚手底,卻像是千瘡百孔的蜂巢,處處皆是破綻,之前不留意的地方,此刻皆是成為別人的突破口。
飛揚下手,沒留餘地,雖然沒用元氣,可手中劍每一次劈砍、戳刺到楚天,其身上都會多出一道劍痕,亦或紅點,漸漸的,體表衣服碎裂,成片片縷縷,劍痕和紅點便毫無遮掩地暴露於眾人眼底。
原本大家都在羨慕楚天,能得到飛揚指導這樣的殊榮,可見到眼前一幕,不少人不禁狠狠倒吸一口涼氣,暗中搖頭。
這樣的指點,不要也罷,或許收穫不菲,但你得先能熬過皮肉之苦才行。這種苦痛,絕非等閒,無須親身體驗,只是旁邊觀看,都覺得一陣牙疼。那一下下的,就跟打在自己身上似的,叫人肌膚火辣、心驚膽戰。
楚楚緊咬嘴唇,幾度想開口,請飛揚下手輕點,卻知道楚天定然不會高興,猶豫了數次,只得悻悻作罷。
只是,心中飛揚的形象,不再如之前一般完美無缺了,都是有了些不好的看法和猜測。
不管別人怎麼看,飛揚眼神堅定,沒有任何動搖,出手依然既快且狠,沒有收力。因為他深知,就算是指點,也要假戲真做,否則就起不到應有的效果。
下手越重,指點越像實戰,對方得到的好處才越大。當前,前提是能抗過肌膚之痛才可,不然他的一番好意,就會盡化烏有。
楚天雖然感到疼痛,卻沒有叫停,眼睛反而越來越亮。
比較飛揚,他能最直觀的看出,自己在劍法上的漏洞,以及不少稚嫩之處。雖然不能立即修正,但有了方向,由目標指導行動,會比之前那種空泛的修煉,成效無疑要好上太多。
並且,體表連續受創,使他身體在疼痛之下,反應更加靈敏,招架格擋之際,顯得更加圓熟了,先前某些不成熟之處,在不知不覺中,也得到了相當的改善。
所有疼痛和危機,均會在不同程度上激發人身體的潛能,這是所有人的共性,並不為楚天的特殊體質獨有。
飛揚見狀,眼底悄然掠過一絲讚賞,手腕一抖,又是一劍劈臉戳去,那劍勢,去得愈發狠辣無情了。
旁觀之人見了,皆是心底一寒。飛揚大哥看似溫和,可若該下手時,也是毫不含糊啊。更有不少人,比如楚源,有了惡意的猜想。
看來,楚天先是取得族比優勝,而後短時間內修為突飛猛進,暴漲到練體九段,終於引起飛揚大哥的一些戒備了。嘴上雖然說得客氣,可行動上明顯已開始打壓了。
若非打壓,不過是場切磋而已,何必如此當真呢,這一劍劈的,那一劍砍的,好痛,嘶。
一面觀戰,一面口中連抽冷氣。楚源見了,更是心裏暗爽,眼中浮現出一抹幸災樂禍:「小子,看來你風頭太勁,引飛揚大哥不滿了,不然,下手為何這般狠呢,搞得跟與仇人交手一樣。這一戳,扎得也太深了吧。」
飛揚將基礎劍法中所有進攻招式施展出來,這輪切磋才算完。飛揚斜提木劍,隨便立着,全身上下,狀態完好。楚天將木劍拄在地面,口中微微氣喘,通過破爛的衣衫,體表隨處可見血印和血痕,傷勢甚巨,觸目驚心。
楚楚面色數變,終於沒忍住,衝到場內,水眸如刀,狠狠颳了飛揚一眼,小跑接近楚天,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飛揚哥的指點,好處實在太大了。」楚天臉上兀自帶着一絲興奮。
「喂,你傻了吧,哪有這麼指點人的,我看就是借着這個名頭,故意搞你。」楚楚小聲嘀咕,言談間,又是瞪了飛揚一眼。
飛揚倒是不以為意,見他們兩個旁人無人、竊竊私語,覺得頗有趣,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
「你別亂說,飛揚哥若不如此,我也沒這麼大的收穫。何況,他要想搞我,當初就不必救我了,這不可能。」楚天見楚楚誤解飛揚,連忙開口解釋。
「救你?」楚楚不解,宋玉困住楚天那件事,無論是飛揚,還是楚天,事後都未曾宣揚,她並不知道。
「有空再跟你說。」楚天忽然頓住,面色尷尬地道:「姐姐,你還是下去吧。」
「怎麼了,不滿意我在這裏?」楚楚氣鼓鼓地反駁。
「不是,好多人在看咱們呢,這樣不太好吧。」楚天手指場外。
「啊?」
楚楚聞言,四周一看,俏臉一紅,一句話也不說,拋下楚天,離開草坪,回到原本所戰方位,仰臉看天,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對周圍異樣的目光熟視無睹。
「還要繼續嗎?接下來,我也不會客氣。」楚楚離開,飛揚望向楚天,目光帶着一絲審視,試探性地發問。
「當然。」楚天果斷回答。這種時候,正適合趁熱打鐵,若是半途而止,斷了對劍的感覺,劍法境界,要到猴年馬月,才能達到冰流劍的要求。
「你先休息一會兒,調整好了,咱們再戰。」飛揚提出建議。
「不用了,在這裏就行。」楚天擺了擺手,右手持着木劍不丟,暗運玄碎訣,將幽黑元氣催動到體表血痕處,化解傷勢。
這幽黑元氣,雖然是強攻的特性,不擅治療,但畢竟品質擺在那裏,身上傷勢看似眼中,卻無非是些皮肉傷而已,對楚天來說構不成大礙。
不多時,楚天收斂元氣,將劍一橫,望向飛揚道:「飛揚哥,讓你久等了,咱們這就繼續吧。」
飛揚臉上,不復剛才的從容,而是顯得有些呆滯,一動不動的,楚天心中着實擔憂,連喚了好幾聲,即便旁觀之人,都覺得出大事了,方回過神來,面露震撼,音調顫抖着發問:「天小弟,你剛才所使,是否元氣,你已經晉升了蘊氣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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