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見是儘量不殺人。」
「他們都把我們逼到這個份上了,還不開戰嗎?」錦斷說。
「錦斷,幾個月前我還是人類,我比你們都了解人類,雖然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能殺掉成百上千的人,但是人類是個危機感很強的存在,一旦動靜鬧大,成為威脅他們的存在,他們會用盡一切辦法、傾一切武力來除掉我們。如果要殺人,那我們為什麼還要逃,在這裏等他們送上門來不就行了?逃的目的就是為了活下來,理智點來分析,我們在力量上是處於絕對劣勢的,所以,不要硬碰硬為好!」
「恩,我同意!」老頭說。
「難怪我們怕他們不成!」錦斷一拍桌子,蟲婷看了下她,似乎是表示同意的意思。
「不怕,當然不怕。但有些事值得我們去拼命,有些事不值得,這件事本來就是一個陰謀,我們如果還公然地和他們開戰,就算以後澄清了,我們和他們也無法停下爭鬥,除非一方死絕!以我們四個人的力量去對抗全市甚至全國的除妖師,有多大勝算?」
「難道說,打到頭上也不反抗嗎?」蟲婷皺着眉。
「不,我們不主動殺人,但是如果有人威脅到我們的生命,就除掉!」
「好,我同意!」錦斷一敲桌子。
「這樣也好!」蟲婷點點頭。
「逃跑為主,只進行防衛性地殺人,還有就是,我們四個不要分散。出發之後,我負責開車和提供補給,老頭負責遠距離的干擾和阻攔,蟲婷……」
「蟲婷負責哭!」錦斷搶着說,陸蘇和老頭一起笑了,蟲婷漲紅着臉:「混蛋!」
「蟲婷負責精確打擊,如果扔燃燒彈,你能扔得很準吧。」
「我受過暗器的訓練,一百米之內都是不成問題的……但是,我現在怎麼做燃燒彈呢?」
「老頭,你不是買了二鍋頭!」
「我靠!那是喝的。」
「等下我再買一箱,用這個當燃燒彈……還有就是,你的妖技一旦燒着了是滅不掉的,被打中的人可能會活活燒死。」
「恩!」
「但也有一個最好的地方,就是你可以隨心熄滅,就算你的流火引燃了一大片,也可以一瞬間滅火。所以,只要把追兵燒殘燒傷就可以了,然後把火熄掉……少殺人為妙!」
「你真是個好人!」蟲婷笑着說。
「我是好人?」陸蘇一頭霧水地重複道。
「還有我!」錦斷說,「我負責什麼。」
「你是我們中間動作最快的,我在想對方很有可能動用槍械,你就在後面替我們防禦吧!」
「哦,沒問題!」錦斷做了個充滿力量的動作,自信地說。
「你的妖技限制很大,用完一次就要昏迷五分鐘,但是瞬間爆發力是我們中間最強的……如果遇上特別麻煩的東西,你就變身狂骨狀態吧,擺平之後立即撤回來。」
「OK!」
「然後是我們的對手,我們四個都看過或者直接和除妖師對戰過,他們的打法是先困住後秒殺,如果我們被困住,一兩次我還是可以擺平的,太多了就麻煩了。所以特別小心,最壞的情況就是我們被迫分開,假如被迫分開,千萬不要戀戰!謹慎起見,我們把這個戴上!」陸蘇拿出無線電對講機,「用法我上車之後再說,先放在身上吧。準備一下,準備出發!」
「好!」三人一起叫出來,陸蘇笑了下,難得他們仨人都這麼相信自己。但一切的戰術都是理論上的猜想,他不知道等着他們的到底會是怎樣恐怖的展開,這絕對不會是輕鬆的一天,但願大家都平安活下來吧。
錦斷把刀擦拭了一下,掛在腰間的帶子上,蟲婷檢查武器的時候讓他們都震驚了,沒想到她那件寬大的漢服里居然藏着那麼多兵器,一直以來陸蘇還以為蟲婷的武器只有袖子裏的那把長匕首。
然後,老頭背着兩個氧氣罐(其實是煙氣罐),拎着一個箱子走出來了。陸蘇驚奇地問:「這是什麼,野餐盒?」
「放屁!新式武器,這是舞台造霧機,不過我裝的不是水,是煤油!來,看看效果!」老頭說着要打開開關。
「不……不必了!」陸蘇連忙擺手,稍微一想就知道那玩藝打開會是什麼效果,這東西與其說是造霧機,不如說是造煙機了。
「哈哈!」錦斷捂着肚子笑起來,指着老頭,「像不像一個焊工!」
「哼!沒大沒小。」
準備完畢,一行人離開了房間,身上背着很多東西,鎖上門的時候陸蘇不禁感慨:「不知道下次回來會是什麼時候?」
「下次回來,我們買台電視吧。」錦斷說。
「如果能回來,我做飯給你們大家吃!」蟲婷一合雙手,微笑着說。
「誰稀罕!」錦斷沖她扮了個鬼臉。
到了樓下,那輛被老頭相中的車就停在小區里,他正準備上去開門,陸蘇說:「等一下,我們暫時不坐這輛!」
「不坐這輛?」
「要製造麻煩,當然要引人注目一點。而且,這個也很安全。」陸蘇放下裝武器的箱子,把手對準空地,喊道:「倒轉!」
三個人一起驚叫出來,因為被複製出來的居然是一輛運鈔車。
「你什麼時候……」老頭驚訝地問。
「你們睡覺的時候我出去了一趟,看見銀行門口停着一輛,就用手記錄了下來。」
錦斷打開門,看見裏面有很多箱子,蟲婷說:「哇,這些都是錢吧。我第一次看見運鈔車的裏面。」
運鈔車其實很像一個貨車,後面可以開門,裏面是裝錢的空間,兩邊有兩行長條的座位。
「進去吧,我們先用這輛車到處跑,出了城再換車!」
「好!」
四人上了車,陸蘇坐在駕駛室,三人坐在後面,駕駛室和車廂的中間有一塊可以說話的方孔。陸蘇發動了運鈔車,還好以前在農材學過,這天晚上早些時候也開過卡車。車啟動了,他慢慢倒退,新手畢竟是新手,沒控制好距離,撞到了後面的一輛車,警報器響了起來。
他往前開,又撞上一輛,警報器大作起來,樓上有幾戶人家亮了燈。
「你會開嗎?」老頭責備道。
「一點點……」好不容易把車調轉了過來,沉下氣,向小區的大門開去。此時是深夜兩點,小區的門攔着一道道口欄杆,車直接撞了出去。
保安被驚醒了,戴好帽子衝出來,看見是一輛運鈔車不禁呆住了,但還是想起來問了一聲:「什麼人?」
回答他的是陸蘇從車窗伸出的一隻手槍,一聲槍響,保安室的玻璃被打碎了,那個保安嚇得抱着腦袋縮到了地上。
一切順利!他暗想着,車駛出了小區。
就在這時,幾輛黑色的轎車攔住了去路,把運鈔車堵住了。然後,幾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該死……這麼快就來了?」
……
某個通宵營業的便利店裏,營業員目不轉睛地看着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明明是夏天,他居然還穿着黑色的風衣,從那張側臉來看,是個相當帥氣的中年男子。
「好了嗎?秦瑟!」
他催促着裏面正在挑選東西一個女人,那個俯身在貨架前挑選東西的女人穿着清涼的短褲和T恤衫,燙過的頭髮搭在腦後,完全不在意因為俯身而走光的乳溝。她的皮膚真是像牛奶一樣白嫩,長得也相當嫵媚。
大概是這個男人的女朋友吧,營業員想道。
「來了來了!」那個女人抱着一堆東西放到櫃枱上,有牛奶,礦泉水,而且是很貴的牌子,還有護膚霜和防曬膏。
「你們這裏沒有XX牌子的護膚霜?」
「沒有,抱歉!」營業員一邊回答,一邊想,那種牌子很貴的吧,便利店怎麼可能有呢,挨個掃過條碼之後,營業員把總價念出來,「總共是一百零五塊。」
「吃的東西一樣都不買,你以為我們是去那個地方有酒店住嗎?」
「吃你好了。」
女人扭頭笑笑,男人也笑了下,營業員理所當然地理解為是情人間的玩笑話。
「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女人問。
「一會告訴你!鐵牙,好了嗎?」
這時從貨架間突然升起一個巨大的形體,營業員嚇得叫了出來,她一直在注意這個男人,居然沒留意這個人走進便利店。這個人起碼有普通人的兩倍高,身體像一輛人肉戰車一樣,他的身體反襯着貨架,顯得那些貨架像玩具一樣。
這三個人是一夥的?不是男女朋友?營業員驚愕地想着,一邊又看了一下那個風衣男。
那個小巨人轉眼已經走到收銀台前,把一隻牙膏遞了過來:「我買這隻牙膏,是新出的牌子嗎?」
「是的……」他說話的時候一股很濃烈的口臭噴在營業員的臉上,她皺起眉,看見那個男人的牙非常恐怖,那些牙全都參差不齊,像兩排釘得東倒西歪的釘子。
「可以止牙齦出血嗎,這個?」
「應該是止血的吧!」營業員看了下說明,隨口敷衍道,她被那個怪人的口臭熏得快要倒了。
怪人突然把牙膏劈手搶過,湊在眼前看,兩個眼珠幾乎斗到了一起:「我不喜歡薄荷口味的,還是鹹味的好。」
「鐵牙,你買牙膏是為了吃啊?要不要給你買牛肉味的!」風衣男調侃道。
「老大等我下,我去換。」
他轉身的時候,營業員用很低的聲音說了句:「好臭!」突然她發現自己被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了,抬起頭,不禁嚇得大叫起來,那個怪人正用兇狠的眼神瞪着自己,他的額頭上有一道青筋在跳動,他用憤怒至極的聲音說:「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我聽見了!」一聲咆哮,氣浪簡直要把單薄的營業員掀翻過去,就在她被那口臭的腥風掀得要倒時,衣領突然被那個小巨人一把抓住,然後,兩腳離開了地面。
回過神來,她居然被高高地舉起來了。
「你說我口臭,鐵牙很生氣!」
她像一隻小雞似地在半空中掙扎,內心被無法形容的恐怖充盈着,她眼睜睜看着那個怪人對着自己的脖子張開了血盆大口。
「哇……不要……不要……」
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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