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不能喝酒啊!」
酒後癲狂的陸蘇突然倒進沙發里睡着了,蟲婷看着他那手握酒瓶的怪異睡相說。
錦斷吐了下舌頭:「我根本不知道啊。」
「差點被他灌……」蟲婷後怕地說。
「讓他睡吧。過來,蟲,我們去跳舞。」
「嗚,我不會嘛!」
「我也不會,可以學着別人的樣子,走啦!」
錦斷強硬地拖着蟲婷進入舞池,雖然兩人因為練武的關係,模仿動作的能力超強,但走進那昏暗的激光燈外晃的舞池中,才知道所謂不懂就學着別人的動作的天真想法完全靠不住,因為在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這些癲狂的人完全隨意地在扭動身體。
「這些人被控制了嗎?」蟲婷瞪着眼睛說。
「到底怎麼跳啊。」
錦斷抓過一個人正在跳舞的小子,逼問道:「喂,誰跳的是正確的。」
原本被人抓住後領想發火,但當那個小子看清錦斷宛如天使般的面容時,聲音突然變得結結巴巴起來:「啊……那個……」
「快說!」
「想怎麼跳就怎麼跳。」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要學呢!你滾吧。」
手一推,那個小子摔進了人堆里去,錦斷轉過臉:「想怎麼跳就怎麼跳!」
「那要怎麼跳呢?」
「瞧我!」
錦斷左拍兩下手,右拍兩下手,然後叉腰踢着腳跟,輕輕點兩下頭,然後再重複這個動作,雖然看上去有些滑稽,但被她的身姿演繹出來,加上動作的連貫性很強,卻非常好看。
她擠了下眼睛,自豪地說:「這是我所創的拍手舞!」
蟲婷一開始很侷促,慢慢開始動起手腳來,最後居然變成大幅度的「舞蹈」動作,周圍很多人都停下,驚愕地看着這個穿古裝的少女在「跳舞」!
「蟲,你跳的是什麼,好難看!」
「第八套廣播體操!」蟲婷一臉認真地在做胸擴運動。
「這是什麼玩藝!」
「你不是說可以隨便跳嗎?」
「太難看了!來,姐姐教你貼面舞!」
「什麼是貼面舞。」
所謂貼面舞就是兩個人臉對着臉,身體舞動,錦斷也是從電視上看到的,看空覺大師的教學錄相只用一次就能記住,這種程度的舞步也是輕易就能記在腦袋裏。
「學我的動作!」
「哦,好!」
「好玩嗎?」
「好緊張……」
因為酒精而發紅的兩人的臉,幾乎鼻尖碰着鼻尖地貼在一起,眼睛盯着眼睛,蟲婷不自在地別開視線,手腳的動作很僵硬。
「笨蛋!」錦斷親昵地低罵一聲。
「錦姐是笨蛋!」
「伸手!」
「哦……哦!」
「轉身!」
「衣服被踩到啦!」
錦斷看着笨拙轉動身體的蟲婷,突然湧起一種面對妹妹般的感覺,雖然她一直是一個人。她用細長的手指在她的鼻子上點了下。
「幹什麼!」
「我要吃掉你。」
蟲婷轉身,和錦斷十指相扣,認真地答道:「會反噬的。」
「我才不管!」
兩人一起笑起來。
「小姐,可不可以請你……」旁邊有個不識趣的男人走上來,實際上注意到這美女兩人組的在場異性有很多。
「滾開!」錦斷突然長出一隻輔臂,把那個男人掀飛了出去,輔臂又在瞬間消失了。
突然從後面傳來一聲槍響,舞池裏跳舞的人嚇得尖叫着散開,錦斷和蟲婷也停了下來,向槍聲的源頭看去。
那裏,不知何時響來的陸蘇,正一手握着槍向天花板開槍,一手拎着一瓶酒,搖搖晃晃地走下來,受驚的人群呈半圓狀散開,如同一滴清劑潔落入一大片油花。
這時音樂也停了。
「這傢伙……」錦斷無奈地一拍額頭,「果然不能喝酒啊。」
「怎麼辦呢,要阻止他嗎?」
「看熱鬧吧!」錦斷抱起雙手。
「他會殺人嗎?」蟲婷擔憂地問。
「我了解他,他不會的。」
搖搖晃晃的陸蘇走下舞池,又放了一槍,人群傳來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然後他用懶散又硬強的聲音大聲說:「不許亂動。」
「搶劫啊,快報警!」
不知哪個方向傳來一聲尖叫,陸蘇朝那個方向放了一槍,看似隨隨便便的一抬手,實際上卻打斷了那裏的旋轉燈,四周一下子黑了幾分。
「這才像個男人嘛,雖然有點壞!」錦斷打着響指說。
人群此時已經靜默了下來,陸蘇走到舞池的中央,喝了一聲「倒轉!」十二瓶酒突然出現在半空中,摔碎在地上,然後他又發動了一次倒轉,這次被複製出的是沙發。
他慢悠悠地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地上的沙發和酒,頓時火焰大盛,眾人嚇得再次尖叫,這時陸蘇平舉着槍指向眾人,口齒不清地威脅道:「所有人……給我……繞着火堆跳舞……馬上!」然後壓低聲音,冷冰冰地說:「否則……打死……」
「簡直像個壞蛋!」蟲婷憤憤地說。
「他喝醉了我更喜歡。」錦斷笑着說。
結果,這一天去這個舞廳玩的人都如同被捲入一場噩夢,一個拿着真槍的瘋子威脅着他們手拉手繞着火堆跳舞……
在所有人都沒發現的時候,這個瘋子已經逃之夭夭了。
陸蘇被錦斷和蟲婷弄回住處之後,錦斷給他灌了半瓶醋,他才被嗆得從醉酒的暴走狀態中清醒過來。
「啊,我沒做什麼吧!」
陸蘇看着面前的兩人,蟲婷一臉嚴肅地皺着眉,錦斷則面帶壞笑。老頭則坐在床上看影碟,完全沒有理會這邊的事情。
「你想不起來啦?」
陸蘇扶着腦袋,胃裏的酒精還在上涌,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雖然那時是醉酒狀態,但幹過什麼還是記得的。
他吐了下舌頭:「想起來了,看你下次還灌不灌我酒。」
「太好玩了,下次我還要灌你酒。」
「這簡直是玩火啊……」
「你喝醉之後還把我……」蟲婷突然像全身惡寒似地抱着雙肩。
「啥,我把你怎麼了?」
「抱我了!」
「不是吧……」
「臉也貼到我臉上了。」蟲婷摸着一側的臉頰。
陸蘇打了個哆嗦,看向錦斷,低聲問:「有嗎?」
「蟲話沒說清,其實是這樣摟着而已……一左一右摟着我們在街上走,路上的人都在看你,對了,你手上還有槍呢!」
手握雙槍,一左一右各摟風格不同的美人在街上大搖大擺地走過,何等的雄壯。
「我這輩子沒這麼霸氣過!」
「這次就不罰你了,反正你也是喝醉了嘛!」
「下次不會了……」
「你酒品真是差到極點啊!」
「嗚!」
上一次在婚禮上喝醉酒之後,他居然抓着拖把當話筒替那對新人主持了婚禮,最後被幾個大漢哄了出去……有人喝完之後大哭,有人喝完了話多,陸蘇則是喝醉必癲狂的類型。
「但願警察別找麻煩。」陸蘇暗暗地說。
「打架的時候也喝醉可以嗎?」蟲婷說。
「很危險的……不過也許會管用。」
「為什麼?」
陸蘇指着腦袋說:「酒精會刺激大腦分泌一種天然的止疼成分,酒精本身不會讓人上癮,是這種天然止疼成分讓人上癮。所以過去做手術之前喝酒也能起到止疼的作用……不過神志不清醒,還是太危險了。」
「打針的時候擦酒精是一回事嗎?」錦斷說。
「兩碼事……」
「什麼是打針?」蟲婷問。
「所謂打針啊,就是肚子裏的屁太多了,把這麼長的針扎到肚子裏放氣……」錦斷又開始誤導型的解釋了。
陸蘇注意到桌上有方便餐盒裝的燒烤,總共有四盒,他便問:「你把燒烤帶回來啦?」
「恩,走的時候才送來,我就帶回來了。」
打開蓋子,香噴噴的氣息把三個饞蟲都引過來了,江南小鎮的特色燒烤,味道果然比大學校園門口的看上去要好。
「我要吃這個魚!」老頭說。
「我也要吃這個魚。」錦斷說,「陸蘇,複製!」
「沒我怎麼辦?」
「所以,不能沒有你嘛!」錦斷微笑一下。
複製了幾份之後,三人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無論是人還有妖,好像在骨子裏對烤制的食物都情有獨鍾,就好像原始人圍着火堆跳舞,現代人去舞廳娛樂一樣,很多東西千萬年都沒有變過,雖然它們披上過一層又一層的文明外衣。
不過大戰之後,坐在一個桌上吃燒烤的幾人,彼此之間已經毫無隔閡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S鎮的這場生死逃亡還是有意義的。
「楚千雀能吃嗎?」老頭問。
「你覺得呢?」
「磨碎了放進那個瓶瓶里可以嗎?」
「他會死的。」
「蘇,楚無賴什麼時候醒……」
陸蘇看了下牆角像雕像一樣的楚千雀:「快三天了吧,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呢!」
「好啦,不要去想這些無所謂的事情了!」錦斷揮揮手,像扔掉一片垃圾。
「你還真是心寬啊。」
「嘿嘿!」
「你們剛才喝酒了?」老頭嗅了下鼻子,斷言道,「錯不了,二鍋頭!」
「老頭你別丟人了……你要喝嗎?」
「拿來。」
「倒轉!」
複製出一瓶酒在桌上,陸蘇特別警告了一下錦斷:「不許再灌酒。」
「不會啦!」
「這是什麼,洋酒?」老頭跑開,拿了幾個小酒盅過來,很小的那種酒盅,想起來在舞廳里用那麼大的玻璃杯喝酒簡直是找死。
「我來開!」錦斷給四個杯子斟上酒,透明的酒在燈光下閃動着光芒,四人依次拿起,錦斷說:「要乾杯嗎?像電視裏一樣!」
「沒什麼可乾杯的吧……對了,明天我們就回去,沒有異議吧。」
「沒有!」
「那乾杯吧。」
「為這個乾杯不好,換別的吧……」錦斷說。
「為世界和平!」蟲婷說。
「咦……」錦斷厭惡地皺起鼻子。
「這個很好啊。」蟲婷辯解道。
「我才不關心世界和平……」
老頭說:「喝酒就喝酒,不要搞這麼麻煩。」然後一飲而盡,結果四人還是沒有乾杯,大概這種儀式一樣的事情壓根就不適合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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