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是來……殺我的?」柏卷卷裝作不害怕的樣子,笑了一下。
「怎麼可能。」錦斷輕鬆地笑了起來,「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自己的男人不老實,就去把那個女人殺掉嗎?」
「我只是開玩笑的,不用介意。」柏卷卷說。
「我是來還你的書的。」錦斷從身後拿出那本《你往何處去》,這種袖珍本完全可以放在牛仔褲的口袋中,「陸蘇沒有看完,我看完了,很不錯的書。」
「哦,其實不必還也行的。」柏卷卷才想起來,很久之前還借過陸蘇這本書,不禁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觸……不過陸蘇畢竟不是自己的人,也沒什麼可惋惜的。
「你這裏還有很多書是吧。」錦斷說。
「想找我借書看嗎?我隨時歡迎。」
「哇,你真是太好了,那我就借幾本書好了,看完就馬上還給你。」錦斷合攏雙手,表情可愛地說。
「想什麼時候還都可以的。」
她居然跑到自己這裏來借書!?作為一個情敵(偽),而且還是站在勝利一方的情敵(偽),這未必有點太不可思議了吧。
這個時候,錦斷已經開始挑選架子上的小說了,柏卷卷試探性地向她推薦了一本比較大眾的名著,但錦斷只是掃了一眼封面,說:「這本以前就看過了。」
原來她真的經常讀書啊,這讓柏卷卷有點不敢置信,印象中妖應該是每天都在廝殺的,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的。特別是像錦斷這種曾經的嗜血殺人狂,也會伴着一杯熱氣裊裊的清茶,舒服地躺在沙發中,悠閒地讀着一本書,為一個不存在的主人公的生死離別而感動落淚嗎?
真是一副難以想像的畫面啊!
錦斷借了兩本書,道了聲謝就離開了,掩上門之後。柏卷卷很詫異地想,她和錦斷,這算是什麼關係啊!
這段時間陸蘇每天都去木下蟬那邊,為「愷撒」作訓練。中午在那裏吃飯,和木下蟬呆在一起,無邊無際的閒談非常有意思,而且「愷撒」的學習能力也在日漸進步。木下蟬的預見是正確的,當學會基本的動作之後。「愷撒」已經開始可以靈活地組合這些動作,它表現出的智商水平大約是五歲小孩的水平。
有一次陸蘇問:「這真的只是一個電子晶片出故障引起的嗎?我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就算是非常智能的電腦,要出現自己的意識這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吧。」
「我最近也在想它出現自我意識的原因,不能把原因全部歸結於晶片故障,這和『愷撒』自己的大腦應該也有關係吧。」
「對了,每一隻巨僵都是一個DNA嗎?」
「有很多組DNA,不過這點個體差異並不是關鍵。我猜是電子晶片的故障,使它的功能改變了,原本我們要對巨僵的大腦做手術。切掉一塊,用電子晶片來取代被切除的部分。而壞掉的電子晶片連接了「愷撒」斷裂的大腦,甚至使大腦整體表示出超越普通個體的智力水平。」
「原來如此!」
「當然了,這也只是我的猜想,不過想要用試驗驗證是不可能的了,那要等『愷撒』死後解剖它的大腦才能知道。」
「不管怎麼說……」陸蘇搬出了智者曾經對自己說的話,笑道,「命運不是無緣無故的讓它擁有自我的。」
這個在空地上奔跑跳躍的巨僵,不久之後捍衛了北方上百萬人的生命,命運真的不是無緣無故地讓它來到世上的。
幾天之後。木下蟬進行了一種新的訓練,對戰訓練!
陸蘇雖然可以打的過「愷撒」,但是兩人身高如此懸殊,這種不停被摔出去的對戰對「愷撒」並沒有幫助。就好像和一個剛會說話的小孩辯論一樣,就算能一次次辯贏小朋友,也不能幫他學習語言。所以,木下蟬的辦法是用另一具巨僵和「愷撒」來對戰,而這具巨僵接駁了一個動作同步裝置,這是從一台舊的汪武機甲上面拆下來的。
陸蘇全身上下每個關節都貼上感應電極。然後由它來控制這隻巨僵和「愷撒」戰鬥。陸蘇揮拳,那隻巨僵也揮拳;陸蘇踢腳,它也做出一樣的動作,雖然感覺很新奇有趣,但是體會不到打擊的實感,一開始還是不太適應。
特別是當那隻巨僵被「愷撒」摔倒之後,陸蘇不得不在空地上也做出摔倒的動作,如果體位不相同,動作感應會出現偏差,最後導致整體機能癱瘓……電子的東西還真是麻煩,難怪這種操縱巨僵的方式無法運用到實戰中去。
等到陸蘇適應了這樣的遙控方式之後,作為「愷撒」的「教練」,陸蘇開始思考一種適合它的攻擊策略。巨僵的身體太大,雙臂又非常長,人類以靈活見長的拳腳功夫並不適合它,比如人類武術中經常出現的跳躍動作,對它就毫不實用,因為跳起再落下,它的自重就會把腿骨壓碎。最後陸蘇能想到的就是獸戰格鬥術!
這種野蠻體術非常適合「愷撒」使用,特別是獸格中各種角度的衝撞,由這個身高七米的怪物來實現,簡直是威力無窮,經常能把它的對手撞飛很遠。雖然獸戰格鬥術看上去野性十足,但並不是單純的野蠻打擊,比如它裏面有非常講究技巧性的連環衝撞技,在衝撞的瞬間鎖拿對方關節,然後借着翻滾的勢頭對敵人脆弱的關節進行重創……深入研究這套格鬥術時,陸蘇非常感慨,空覺大師實在是個武學天才。
可是這麼複雜的體術,想教給「愷撒」着實有點困難,只好簡化再簡化,最後成了撞擊加熊抱加扔出去的招術,差強人意吧。
「其實招術並不重要。」木下蟬說,「關鍵是教會它格鬥的本能,意比形更重要。」
「說的這麼頭頭是道,好像你練過武似的。」陸蘇說。
「我沒練過,但是念過!」木下蟬笑了下,「別看我是破例提拔的隊長,常規的體能訓練和格鬥訓練也是要參加的……雖然我一次也沒去,只參加過理論課。」
「這還有臉說出來嗎。」
「本來我就不想當什麼隊長,所以就無所謂了。」
「這是在炫耀自己特別出色嗎?」
「他們看中的,只不過是這隻手罷了。」木下蟬略帶感傷地笑了下,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這倒是事實,木下蟬是個科學家,他的人生價值就是科研,但組織看中的卻是他偶爾獲得的超能力。陸蘇突然想到了柏卷卷,她是個聰明又自立的女人,但是在男性社會中,什麼樣的女人都會被男人用外觀來評價,這和木下蟬的右手一樣,是同一種性質的悲哀。
陸蘇陪「愷撒」實戰練習了幾天,它的格鬥本能已經越髮長進了,一點點技巧加上它天生就擁有的蠻力,「愷撒」的體術擁有常規格鬥術無法比擬的威脅力,被陸蘇控制的巨僵已經越來越敵不過它了。
某一天上午,正在練習中的「愷撒」突然看見這邊的陸蘇樣子很奇怪,它看看陸蘇,又看看自己的對手,眨動着眼睛,那智商只有五歲孩童的腦袋裏仿佛正在慢慢建立起某種聯繫。然後「愷撒」突然向着這邊衝過來,它襲擊了陸蘇。
襲擊的下場當然是被陸蘇打倒在地了,但這個訓練意外卻讓兩人非常震驚,因為「愷撒」居然發現了那個巨僵和陸蘇之間的同步聯繫,它大概認為只有打倒陸蘇才能打倒自己的對手,所以才突然跑過來襲擊他。
「不可思議,『愷撒』居然擁有理性思維了。」木下蟬又震驚又激動地說,「這是個重大發現啊。」
他一口氣獎勵了「愷撒」很多食物,這個向來波瀾不驚的隊長難得這麼開心過,他的心境甚至傳染到了陸蘇。
每天訓練結束之後,陸蘇當然是回家吃飯,這幾天他注意到一件很不尋常的時候,每次回家錦斷都在看書,問起她的時候,錦斷就回答說是從某個舊書店借的。
但是有幾本的書皮,覺得好像很眼熟似的,陸蘇當時並沒有多想。
陸蘇忙着和「愷撒」進行訓練的這幾天,錦斷幾乎每隔兩天就會去一趟柏卷卷家裏,把看完的書還給她,順便再借幾本。
錦斷的閱讀速度很快,一開始柏卷卷懷疑她是不是在以借書為藉口,打什麼主意。當試探性地問起書里的內容時,錦斷卻也能說的上來。
難道真的只是生活太無聊所以跑來借書看!?柏卷卷對此非常詫異。
漸漸的,錦斷和柏卷卷開始混熟了,有時候一呆就是一個多小時,在那裏喝茶,看電視,閒聊,閒扯女人間的話題,從衣服到食物,但是兩人很少說到陸蘇身上,因為這個話題稍微有點尷尬。
總不能像拉家常一樣親切地說:「哎呀,你們在一起的時候能堅持多久啊?」「也就半個小時吧,柏姐姐你和他那個的時候呢?」
柏卷捲髮現,錦斷和陸蘇有很多不同,比如陸蘇在小事上從來都是抱着無所謂的態度,錦斷卻往往有着強硬的堅持;陸蘇好奇心很重,不知道的一定要問,錦斷就算不知道的事情也會按自己的方式來理解。
這兩人的性格,就像互補一樣完美地契合着,柏卷卷越了解他們,越感慨他倆就像天造地設的一對。
錦斷刻意和柏卷卷認識,某一天,她的動機終於浮出了水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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