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蟲婷頭上的火光,幾人看見這裏面像風鈴一樣掛滿了沒有四肢的妖體,蟲婷嚇得毛都炸了起來,連說了好幾遍「真可怕!真可怕!」
「吃都吃過,有什麼好怕的。」錦斷拍了下她的後背說。
那些妖體顯然是克隆出來的,每個都長着一模一樣的臉,他們靜默地被掛在半空,閉着眼睛仿佛隨時會醒過來似的。
老頭用煙斗碰了一下,說:「人類就是用這些造機械人?」他說的機械人是先前遭遇的妖體機械臂的合成人,雖然當時他不在場,但楚千雀和他說過。
當他轉頭看向楚千雀時,卻發現後者正緊抱着雙肩,瑟瑟發抖,眼神好像很迷離,便問:「你冷嗎?」
「不是冷,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哈,楚無賴,你以前被人砍掉手腳掛起來過?」
「哪有這種事啊……咦,好像我確實被人砍過四肢,還是陸兄砍的……我說的是當時被人抓起來關在冷藏室里,差點在大樓里燒死。」
「哦,我都快忘記了。」
「蟲公主放的火。」
「哎,什麼時候?」蟲婷問。
「往事休提。」老頭打斷他們的對話,當時的蟲婷孤立無援,為了報父母的仇做出那種極端的事情,像瘋子一樣燒死了一幢樓的人。
錦斷也趕緊岔開話題,說:「老頭,這些東西吃下去有用嗎?」
老頭用鼻子嗅了嗅:「沒有妖魄,這些都是死肉,只能填飽肚子。」
「哈,我有個重大發現。」楚千雀說。
「什麼?」
「這些人都沒有小JJ。」
那些光溜溜的軀體果然沒有那東西,相應的部位非常平整,好像製造出來就沒有似的。除妖師想要的看來只是妖的戰鬥力,但這些沒有靈魂和血性的東西,再多也是炮灰。
「咳!」老頭說,「別瞎磨蹭了,我們快趕路。」
臨走時老頭突然對蟲婷說:「丫頭,你在洞口放把火。」
「為什麼?」
老頭陰沉着臉沒有解釋,堅持要她放火,最後他們找了一些醫用酒精撒進洞裏,蟲婷點上火,整個洞燒得像磚窯似的。
「老頭,你是不是使什麼壞心眼,不想讓他們上來吧。」錦斷問。
「多嘴!我們走吧!」
離開這個冷藏倉庫,幾人發現外面是一個很大的研發中心,但他們並沒有駐足細看。多虧了下面的供電設備壞掉,用暴力突破門鎖的時候也沒有引發警報,負責這部分局域的電腦看起來已經停止工作了。
通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前面出現了岔路口,似乎是回到了那條主通道上,但兩邊都是一模一樣,不知道要往哪邊走。
錦斷說:「在這裏等我!我去看看方向。」
「不用了,丫頭。」老頭說,「打洞的時候我就算過方向,這一頭是我們要走的路。」
「沒弄錯吧。」
「我什麼時候弄錯過,快點吧。」
……
「是死路!」言斬蝶說,他們幾人逃離大火之後一時間無法後退便向前走了一段,沒過多久發現前面的路已經塌方了,而且這個洞穴的塌方面積不可能輕鬆地搬開石頭通行的。
「依我看,走回頭路吧,沒準還能撞上走散的那幾個。」張義說。
「也好。」
「喂,隊長!」戴雪說,「後面的路還很燙,根本就沒法走。」
木下蟬說:「我先去看看,我能隨便穿牆,找到他們就帶過來,你們在這裏不要亂動。」說着木下蟬把右手按在自己身上,一點點將自己變成波動態,黑暗裏的他簡直像個鬼魂。
「走嘍!」
說着木下蟬消失在牆裏不見了,剩下的幾人在那裏閒呆着,有任務在身,言斬蝶非常焦急,在那裏來回走動。
張義被他晃得眼花,說:「老言,你能歇一會麼,來玩牌吧。」
「玩牌?」
張義攤開一打符咒,這東西其實很像道符,上面寫着篆書的「金、電、水、火、土」,他說:「很簡單,把符拿在手裏翻過來,互相猜對方手裏的花色。」
「張義,你怎麼這麼慫,有什麼好玩的。」鍛甲說。
「總比坐在這裏大眼瞪小眼好玩吧,我們以前閒下來的時候就這樣玩。」
「我才不玩呢。」
結果戴雪在那裏擦槍,鍛甲拿着三把刀拋來拋去,言斬蝶來回走動,張義只能悶悶地一個人抽煙。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幽靈一樣的木下蟬出來了,言斬蝶問:「找到人了嗎?」
「找到一個!她現在就過來。」
說着話,洞的另一端傳來撲扇翅膀的聲音,衣碧落在他們面前,說:「可能有些不好的情況發生。」
「什麼意思?」
「我發現那三個人死掉了,現場有打鬥的痕跡,還有一具屍體已經辨不出來是誰了。」
「有敵人?」
「也許不止一個,那種死狀,不太可能是同歸於盡。」衣碧說,「還有,剛才我有隻麻雀突然被殺了,會不會他們四個遇到敵人了……」
「百雀靈大姐,你四處偵察,發現其它敵人了嗎?」木下蟬問。
「沒有!」衣碧搖頭說,「不過我發現一個洞,一直通到基地里。」
「洞?」木下蟬說,「那麼,會不會是他們四個單獨行動了,殺你的麻雀只是防止你追蹤到他們,這麼說來,那三人也可能是被他們殺了滅口的。」
「這種可能確實很大。」
「這幾個人果然不得不防。」言斬蝶說。
幾人暫時沉默下來,張義突然換了一種口氣說道:「喂,這裏的都是自己人,我們也別藏着掖着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好,有件事我一直沒機會說。之前在總董府,我看見姓陸的小子把你們的計劃告訴了那老頭。」衣碧說。
「我們的計劃?」戴雪驚訝地說。
「我們幾人不可能有人泄密,顯然他是自己猜到的。」言斬蝶說,「現在他們肯定是單獨去找天傷,我們最好也快點行動,天傷必須活着被抓住,這是組織的最高密令。」
「但他們已經察覺了,如果等會他們和我們翻臉怎麼辦?」鍛甲問。
「那我們就和他們動手!」
戴雪說:「隊長,可以的話,最好還是不要……」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我也不太贊成撕破臉皮。」木下蟬說,「一路走來不容易,他們也是我們的同伴。可以不殺同伴的話,最好還是不要,不然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理得。」
「是啊,我何嘗想和他們動手……」言斬蝶輕嘆一聲。
「老言,你刀都沒了,是打不過吧。」張義挖苦道。
「胡說!」
「反正我會見機行事,保證天傷不死在他們手上。」衣碧說着轉身向前走,「走吧,我帶你們出去。」
一行人動起來的時候,鍛甲低低地問木下蟬:「隊長,雖然這個秘密任務有我一份,但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百雀靈大姐為什麼是自己人?」
木下蟬聳了下肩:「誰知道呢!」
……
當隊伍開始分化的時候,陸蘇所在的那個房間裏,四周的應急燈亮起,像競技場周圍的探照燈一樣刺眼。
躺在那裏的陸蘇下意識地用手擋了下這光線,他的全身被袖劍劃了很多傷口,剛才被天傷扔過來的時候腦袋也重重撞擊了一下,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血堵住了口鼻,感覺呼吸也變得困難了,模糊的視線里,陸蘇看見天傷背着手走向自己,因為是仰着頭,所以眼中的天傷是上下反轉的。
「你就這麼想死早一點嗎?」天傷冷冷地說,這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
這……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嗎?
當意識到錦斷那邊情況不妙的時候,突然這裏停電了,顯然因為吳念丘在洞裏來了一發,把地下基地的供電設備轟成渣了。光線消失,應急燈還沒亮起的瞬間,陸蘇意識到此刻的黑暗可能是最好的反擊時機,他立即複製出雙槍,對準天傷的位置連連開火。
在閃爍的槍火里,他看見天傷的身影像默片中的鬼魂般飄忽不定,便用槍火追蹤着他的方向,但當子彈擊中上一秒的殘象時,瞬間爆明的亮光里,天傷又出現在另一個位置。
「你就這麼想死早一點嗎?」黑暗裏,天傷說道。
突然一陣風襲來,陸蘇本能地用手一格,槍身撞到了一個堅固而鋒利的東西,顯然是天傷的袖劍。
袖劍在槍身上擦出一道火花,快速地削向他的手指,而貼身作戰正是陸蘇想要的,他撒開手裏的槍,空空的手掌突然出現一隻鷹眼手電,對着天傷的眼睛一晃。再怎麼強大,天傷也是一隻妖罷了,強光中,他本能地閉了一下眼睛。
好機會!
陸蘇手中的手電消失,握拳擊向天傷的臉打去,這一拳用盡了全力。之前看着電視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思考等一下的戰略,盤算着如何攻擊天傷。
每一招都想好了成與敗的分枝,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佔上風,才有可能擊敗天傷。
黑暗中,這一拳突然定在半空,他瞬間反應過來,天傷用袖劍從下到上刺進了手腕,劇痛鑽心而來。
雖然看不見,但他知道此時這隻手正好對準天傷的臉,陸蘇強忍劇痛,無聲地複製出槍,對着前方開火。
開火的瞬間好像聽見喀嚓一聲,然後這把槍居然在手裏炸膛了,反震力讓那把袖劍向後豁了一段,幾乎要拉到肘部。
這時四周的應急燈亮了起來,眼前是非常讓人驚愕的一幕,天傷居然用牙齒咬住了槍口,並且把槍口咬得閉合了,那把槍在半中間炸開,已經變得彎彎扭扭了。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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