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錦斷和蟲婷這邊花了不少功夫才擺平那隻大狗,但因為她們轉移了小女孩的注意力,使得她不能源源不斷地把汪武機甲瞬移過來,那邊的戰事稍稍扭轉了一點。
兩人走回去的時候,滿地是爆炸之後的殘骸,敵我兩方的鮮血,殘餘下來的人越來越少,隨着戰事的推移,對方是可以不休不眠的人,是鋼筋鐵骨,但他們的疲勞卻越積越多,神經也繃緊到了極限,小小的反應錯誤積累下來,最後就是落敗,變成一具屍體。
鍛甲、老頭兩人都掛了彩,其它人也已經開始不支了,這時後面的岔路口處突然傳來機械的聲音,眾人的心一驚,難道後面又有追兵殺來,這樣的話局面會更壞的。
但從那個岔路口走出來的卻是錦斷蟲婷之前見過的種植機械人「張青」,它邁着大幅的步子走過來,上面坐着木下蟬。
「全員後退!」看見同等重量級的援兵趕到,言斬蝶喊了一聲,他手裏握着一隻斷掉的機械臂,上面連着大狗的臂刀,難以相信他一直在揮着這隻「斷手」戰鬥。
「令!」張義召喚出一條鎖鏈,把前面的幾隻大狗纏住,趁着這個時機,所有人向那邊跑過去,從大腳機械人的身下鑽過,躲在它背後。
「木隊長,你來得好慢啊。」
「花了點時間改裝!」木下蟬說,「蟲姑娘,把它的槍口點燃。」
「知道了。」
蟲婷用火點着了槍口,然後退下來。大腳機械人快速前進,那些大狗也調整姿勢,向這邊衝過來,只見它用左臂的「槍」噴出一灘液體,這些東西噴出來的瞬間沾到藍色的火焰,立即燒了起來,像一團火球似地打在最前面的大狗身上。
但這東西卻比火球好用,濺到身上立即四下散開,那隻大狗整個熊熊燃燒了起來。
「基地還有這種噴火機械人?」有人驚訝地說。
顯然木下蟬把「張青」身體裏的有機肥換成了液態燃料,這部機器原本不是作戰用的,那隻槍是給植物補水的。但因為有自動補正的內部程序,所以它的準頭不比子彈差,這反倒成了它最大的優勢。
「張青」一邊走一邊快速噴出火焰彈,很快那些大狗都燒成了火人,但有着鋼鐵外殼的他們並不害怕火焰,依然衝鋒的他們看上去倒像是一群來自地獄業火中的戰士。
「火有效嗎?」有人問。
蟲婷搖頭:「用途不大,它們不害怕。」
有人不禁擔憂起來,那邊已經兩兩交戰,前面的大狗把「張青」圍了起來,砍它的長腿,但那兩隻柱子一樣的腿也不是幾下能砍壞的。當燃燒的大狗圍住「張青」的時候,只見它突然抬起右手,那隻園藝剪刀分開成兩把刀,精確無誤地刺向最近一隻大狗的腹部。
轟然一聲,那隻大狗爆炸了,這爆炸發生了一連串連鎖反應,附近幾隻大狗依次爆炸,只見一團團火球伴隨着巨響綻開,如同在狹窄的通道里生出一個個小太陽,刺得眾人眼睛都睜不開。那裏剎時成了一片火的海洋,形同液態的火焰流淌奔騰着,把鏡面的四壁烤得幾乎要融化一般。
「木隊長犧牲了嗎?」
「他不會死!」鍛甲說。
誇張的火焰遲遲沒有消退,這時從火海中走出一個人影,只見木下蟬把右手按在自己的胸前,整個人變成了波動態,毫髮無傷地走了出來。
眾人歡呼起來:「贏了!我們贏了。」
「別高興得太早。」言斬蝶潑了一盆涼水。
木下蟬走過來,解除波動態:「情況怎麼樣?」
「折了十幾個弟兄。」張義說。
木下蟬看了下滿臉是血的眾人,目光里有些許戚戚然,他對言斬蝶低低地說了幾句話。言斬蝶答:「不行!」
然後他又說了一句什麼,言斬蝶的神情似乎有些輕鬆,他對身後的眾人說:「各位,已經到了這裏,前面的危險肯定會更多……木隊長說,如果你們願意在這裏退出,請便吧。」
這是個去留的機會,眾人低低地議論起來,交換着不敢相信的目光。有些人甚至以為,誰第一個站出來,會被言斬蝶一刀砍死,然後對着屍體說一聲「還有第二個人要退出嗎?」
畢竟以他的鐵血性格,這種臨陣脫逃的事情是不會容忍的。但這時木下蟬說了一句:「有受傷的和不想再走下去的人請留在這裏吧,左邊一百米的地方是生態區,裏面現在很安全,有水,而且很溫暖……呃,還有食物,不過不太推薦吃。」
眾人有些心動,有人問了句:「這裏退出,戰功會記下嗎?」
「會的!」木下蟬說,「但會打一個折扣,不然對不起走下去的人。」
「那……那我退出。」第一個「勇士」站出來,看見言斬蝶嚴厲的目光,立即補充一句,「我剛才被彈片打傷了,這裏還在流血。」
木下蟬點點頭,問:「還有人嗎?」
「我……我受傷了。」
「我也受傷了,恐怕不能走下去了。」
「我沒受傷,不過能留下來嗎?」
十幾人站了出來,最後還堅守的只有五名除妖師。言斬蝶輕嘆一聲,轉向錦斷他們:「各位是外援,本來來幫助我們已經很感激了,後面的戰鬥是我們除妖師的,你們也可以在這裏選擇退出。」
「我怎麼可能退出!我要去救陸蘇。」
「錦姐不退出,我也不會退出的。」
「我無所謂,往前看看再說吧。」
言斬蝶的目光落在楚千雀身上,他看看左右,不爽地說:「不要每次都以為我是膽小鬼好吧,我和陸兄同生共死。」
「楚無賴,其實你還是退出比較好。」錦斷笑着說。
「蟲公主退出嗎?錦姐姐退出嗎?戴……」看見戴雪嚴厲的目光,他咽下了後面的話,「總之大丈夫敢作敢當,我要戰到底。」
「就你還大丈夫?」老頭冷笑着拿煙斗一捅楚千雀的下身。
「臭老頭,你幹什麼!」
衣碧搖頭說:「一來我可以自保,二來你們離不開我,我不退出。」
「是啊,餓的時候可以烤麻雀吃。」老頭冷嘲熱諷一句。
「閉嘴!」
言斬蝶剛把視線轉向張義的時候,張義就很不高興地說:「老言,你太不厚道了,我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打退堂鼓……我可是要成為局長的男人啊!」
「死了別怨我!」
「好嗎,各位跟我來。」木下蟬帶着要退出的眾人走進岔路那邊,給他們打開通道,讓他們進到生態區裏面修養生休。
那邊安頓退出者的時候,張義指着留下的五人說:「好樣的,基地五壯士!」
「張隊長,別這麼說我們啊。」
「從這裏活着離開之後,你們跟我干!每月有福利,帶你們去那種地方……」
「我更想跟言隊長。」
「跟他幹什麼,跟他的人死亡率高。」
「就是想跟言隊長。」
張義的目光轉向言斬蝶,後者冷冷一笑,張義說:「老言,你魅力不小啊。」
「還用你說?」
張義亮出了最後的底牌:「和你們說啊,我們組裏有一張貴賓金卡,是專門去那種地方的,持卡人可以打八折,幹上流人幹的事……」
「金卡是去哪玩的?」錦斷問,「在H城嗎?」
「咳!」言斬蝶低低地說,「張義,你閉嘴好不好。」
「上流人幹的事,是那種隨便吃東西、隨便喝飲料不付錢的舞會嗎?」錦斷還在匯聲匯色地YY,整個大方向已經錯了。
「我也很想去玩啊。」蟲婷咬着指頭說。
「我有十張!」楚千雀眉飛色舞地說,「下次帶你們去。」
那邊被火焰烤着的地方還沒有冷卻下來,一時間無法通過,幾人便就地坐下休息。這時外面的時間大概已經是晚上十點鐘左右,坐下來之後,既然是錦斷他們也感覺到陣陣困意和疲憊。
「有陸蘇在的話,還能讓他弄一杯熱飲料!」錦斷看着頭頂發呆,想起陸蘇的種種好,抻了一個疲倦的懶腰。
「你!」言斬蝶在說話,錦斷沒注意,他又連喊了幾遍,轉過頭才意識到是在叫自己。
「叫名字會死啊。」
言斬蝶把一盒東西推過來,錦斷狐疑地說:「好吃的?」
「作用差不多!」
打開來,居然是幾隻注射器,錦斷頓時沒了興趣。張義拿了一隻在手裏,皺着眉頭說:「老言,我早就聽傳聞說你們隊裏使用違禁的藥物。」
「不得已的事情!」言斬蝶淡淡地說。
「這是什麼?」老頭問。
楚千雀拿起一隻研究了一下,說:「應該是XX吧!」
言斬蝶又打開一盒,拿起一根注射器,摘掉蓋子,捲起袖子對準自己的胳膊準備紮下。戴雪只是在旁邊默默看着,卻沒有出聲阻止。
「小伙!」老頭連忙喝止住,「打這個會上癮的。」
「老先生,現在已經考慮不了這些了。」
「別,別扎!」老頭好像真的激動了,大概是老年人的通病,「真的會上癮。」
「老先生。」戴雪平靜地說,「他早已經……」
言斬蝶淡淡一笑,給自己注射了一管,然後把那幾隻推給其它幾人。有三個人猶豫了一下,給自己來了一針,其它兩人似乎很害怕,搖手拒絕。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老頭勸不住,感慨一聲。
言斬蝶靜靜地看着前方,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句:「我早已經是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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