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陸蘇看見下面有十來個人已經乘着夜色出發了,他問戴雪是怎麼回事,戴雪說那支是先譴隊,負責轉移天傷的注意力。
他們進到言斬蝶的房間裏,老頭、蟲婷、張義還有衣碧已經在那裏了,每個人肩上都蹲着一個小麻雀,兩人進來的時候,兩隻麻雀弄到他們肩上,衣碧說:「行動的時候用麻雀來通訊,具體的指令等會再說。」
「太麻煩我可記不住。」錦斷說。
「不會啦!」
言斬蝶坐在正中間,攤開一張N城的地圖,兩人坐下的時候,陸蘇看見地圖上畫了一個大圈,圓上有三個小點,大概是三處駐紮點。
顯然這個大圓是天傷能發動妖技的極限範圍,這個圈可以稱為安全線。
當這個圈形象地出現在地圖上時,陸蘇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如果這是天傷妖技的最大範圍,那麼他本人一定在這個圓的中心,而之後言斬蝶說的話也印證了這件事。
言斬蝶指着地圖上一處圈示出的地方說:「這是我們的所在位置,我們今晚要去的地方是這裏。」
他指着地方是圓心所在。
「地下秘密基地在N城中央的正下方,大概是這樣一個壺形,有一條長長的通道一直通到地下,下面的空間很大。無論如何,天傷只能藏在這裏,那些被控制的市民也在。我們今晚的任務就是突襲這裏。」
「找到那些人要怎麼辦?殺死嗎?」陸蘇問。
「不,我可不想幾十年前的屠殺在這裏重演!」言斬蝶把一個粗粗的瓶子壓在地圖上,那東西是玻璃制的,有幾道金屬包在外面,裏面分隔着兩部分,裝着兩種液體,一部分是黃色的,一部分是藍色的。
戴雪解釋說:「這是特致的化學麻醉彈,按下這個開關,裏面的液體就會混合,然後變成濃煙。吸入這東西能進入極低耗能的睡眠狀態,睡上十天都沒問題。」
「睡十天會死人的。」蟲婷說。
「不會,我說過,是極低耗能的睡眠……類似於動物冬眠。」
言斬蝶在圖上畫出一條線,繼續說:「我決定走這條路線去往N城的中心點,這條路線的視野最開闊,如果交手也比較方便,而且路上有一些可利用的場所。」
他圈出的地方是幾個加油站和燃油工廠,陸蘇和錦斷沒有什麼可利用之說,但這些地方都很容易爆炸,在火里戰鬥是蟲婷的最大優勢,有源源不斷的煙對老頭當然是再合適不過了。
「我們保持這樣的隊型前進。」言斬蝶把幾個國際象棋的棋子放在地圖上,以示說明,「我和你是近戰類型,我們一頭一尾。」
「你叫名字會死啊!」錦斷說。
「老先生和戴雪在隊伍靠前的位置,你們是遠戰類型,我會保護你們的安危。然後你在中間,不是保護你,是讓你接應前後兩邊的人。」
「叫名字會死啊。」陸蘇也忍不住吐起槽來。
「張隊長實力最弱,在他和她的中間……」
「為什麼我最弱啊。」張義很委屈地說。
言斬蝶不為所動地繼續說:「張隊長和我五個隊員在一起,作為一個獨立攻擊單位,我已經吩咐過他們暫時聽你指揮,我知道你的強項是團體作戰,一會你可以和他們商量一下。」
「我呢?」蟲婷說。
「隊伍中間!你是我們中間最特殊的戰力,能攻也能防,如果遇到麻煩的情況,你就立即用火焰替我們作屏障。」
「好!」似乎被人需要讓蟲婷很開心。
「另外,會飛的女士……」
「你叫名字會死啊。」衣碧很不爽地說。
「你們……不是我部下。」言斬蝶慢吞吞地說,「你就在上方三十米的地方偵察,交手的時候除非特別危急情況,否則不要下來幫忙。」
「衣碧在晚上也能偵察嗎?」陸蘇問。
「我的夜視力天生就很好。」她答道,不愧是偵察型的……不過她完勝錦斷的近戰能力看樣子是派不上用場了,畢竟飛行的能力在所有人里都顯得太特殊太重要了。
隊型基本上考慮到了所有人的特點,能算上一個精良的作戰隊形。陸蘇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說:「我們怎麼防天傷的眼睛!」
「天傷的眼睛?」眾人驚訝地說。
「我一下午都在翻那本筆記,那上面有種妖兵叫『萬象貓瞳』,很特別的偵察型妖技,用動物的眼睛來代替自己的眼睛。」
「見到一隻貓就打死好了。」錦斷說。
「不,這個妖技特別的地方不是這,而是……它可以用一隻動物去催眠另一隻,無限催眠下去,也就是說,現在全N城的野貓野狗都是天傷的眼睛,是一隻動態的監控網!今天中午我就看見很多野貓野狗在駐紮點附近,現在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衣碧的麻雀會被利用嗎?」錦斷問。
「不會!」衣碧回答,「我的麻雀是妖力化生,不是普通的動物。」
「烤着吃味道不一樣嗎?」
「你敢烤着吃,我就烤了你。」
錦斷笑着吐了下舌頭。
言斬蝶皺了下眉,旋即道:「這樣的話,我們就用B方案代替A方案。」
「還有兩套方案?」
「當然,B方案是走地下。這樣的話隊型就變一下,張義到前面來,你們幾個除妖師在前面用土符咒挖洞。」
「老言,你自己不是除妖師?」
「我不會那東西。」
「居然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等下,我們走下水道不行嗎?」
「下水道沒有直接到達的,要繞很多路……另外,會飛的女士,執行B方案的時候你就和我們在一起,否則隱蔽就失去了意義。B方案的路線和A方案一致,如果遇到突發情況,地下不好交手和撤退,我們立即上到地面。稍有不同的是,B方案是地下前進,我們在這個點開始向下斜切,切進地下基地去。」
「計劃就這樣?」錦斷說。
「不!我繼續說下進入基地之後的行動方案,分為三套方案……」
「啊!」除了戴雪,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呼一聲。
「你們難道從來不商量行動方案?」言斬蝶微微有點驚訝地說。
「你約炮帶方案?」陸蘇反問,以前打架都是簡單地提一點計劃,從沒這麼細緻地說行動方案,在他看來計劃只是個框框,填滿它們的是個人的應變和實力。
言斬蝶還是把之後的計劃說了一遍,雖不情願,但陸蘇還是認真地聽完了,討論了一些細節部分。這個過程中錦斷他們幾個一直在打哈欠,蟲婷坐着睡着了。
陸蘇看了下牆上的時間,已經深夜兩點了,真懷疑會不會一直講到天亮,到底什麼時候行動……坐得太久他早想出去透透夜風了。
「就這樣!」言斬蝶終於說完了全部。
「好累,能抽煙嗎?」
「隊裏不讓抽煙……你要抽的話……可以!」似乎言斬蝶還是不大會處理他和這些外援的關係。
「好吧不抽了。」
「我再說下麻雀的信號,主要有十幾個,包括撤退、包抄、支援這些……」
「老言,你再廢話我要發狂了。」張義說。
「要不就兩種信號吧,一下代表好,沒問題,能搞定,兩下代表不好,有問題,來幫忙,這樣又簡單又好記!」陸蘇提議道。
衣碧打了個響指:「我贊成!」
「我兩手贊成!」錦斷說。
「能再簡單點嗎?」老頭說。
「那就這樣吧,我們……再等一等出發。」
「還等?」
「三點鐘出發。」
「喂喂,你要考慮下所有人的狀態,太累的話交起手來會吃虧。」
「我們累,天傷更累!」旁邊的戴雪說。
「對!」言斬蝶點點頭。
「我明白了!」陸蘇說,「先譴隊在耗天傷的精力,然後我們再出擊!」
一個人控制全城的人,優點當然是幾十萬人一心,但最大的缺點就是精力消耗過大,天傷疲憊的時候就等於這些被控制的人也疲憊了。
「不止先譴隊!」戴雪說,「今晚的活動是三隊協同作戰,一共出動了六支隊伍,從晚上八點開始就已經在突擊了……我們是核心的一支隊伍。」
「但願一切能就此完結吧!」言斬蝶說,雖然語氣依舊冷漠,但聽得出這是他的真心話。
錦斷抱起蟲婷去休息,大家要出去的時候,陸蘇叫住他們,把幾隻血清交到他們手中說:「這是妖血做的血清,危急的時候可以救命。」
「吸嗎?」老頭問。
「不,扎自己,最好直接扎大動脈或心臟。對了,衣碧的血型是……」
「AB!」
陸蘇複製了一管老頭的血清交到她手裏,衣碧捏在手裏:「我不太可能陷入危險,不過還是謝謝了。」
回去躺了一會,但陸蘇卻根本睡不着,黑暗的N城不時有一聲很微弱的爆炸聲傳來,雖然聽起來微弱,但對於當事人來說,卻是驚心動魄。
三點的時候,戴雪沒來叫他們,陸蘇已經爬起來了,他整理好裝槍的皮套,綁緊鞋帶,推門出去。
叫起來錦斷、老頭和蟲婷,四人下到樓下,言斬蝶和張義一眾人站在那,這時的兩人已經換上了一副認真的神情,兩眼在黑暗裏閃爍着。
「出發!今晚跟天傷算總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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