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出現帶來了一個不錯的結果,那就是教室里的氣氛活躍起來了,雖然雪之下雪乃明顯不適應她的那種和人對話的方式,但是在姐姐的那種自來熟的態度下,雪之下似乎也不能對她說出太重的話。
從這點上看,雪之下倒是有一點屬於我們男性的「紳士」的風度,對於不正面挑釁她的女生似乎並不會太過嚴厲,而這種她被迫服從於姐姐的節奏的態度,看上去實在是很有趣呢!
我對於這個結果十分滿意。
但是,教室中也會有對這個結果不滿意的人,那個人就是比企谷八幡,比企谷看上去明顯不是喜歡這種比較熱鬧的環境的人,所以,在社團因為姐姐的引導而變得嘰嘰喳喳起來之後,他已經合上了手中的書,準備離開了。
比企谷的嘴巴張了一張,似乎是準備說一句告辭,但是顯然沒人聽到,即使是注意到他的舉動的我也沒有聽到,不過,我可不願意讓比企谷離開,雪之下雪乃不擅長應付姐姐,那麼比企谷八幡會不會也不擅長應對這樣的人呢?
那麼,在姐姐的那種連珠炮一般的話語的審問之下,比企谷的這種不說話的偽裝還能堅持多久呢?
所以,抱歉啦,比企谷,你還是在這裏多等一會兒吧!
我站了起來,正準備攔住比企谷,但是,稍稍讓我感到意外的是,姐姐的聲音比我更快:「啊,小企!」
之所以我只是「稍稍」感到意外,是因為我知道以姐姐的性格,她是不會忽視群體中的任何一個人的,即使是比企谷這樣的人也不例外——不對,等一下,「小企」這個稱呼我好像覺得有一些耳熟啊?
一包黑色的物體從我的眼前滑過,那應該是姐姐自己做的曲奇。而就在比企谷正有些發愣地接過曲奇的時候,姐姐繼續說道。
「這也算是回禮的,小企也幫過我的忙嘛!」
比企谷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麼,但是還是閉上了嘴巴,我想他一開始大概是想拒絕接姐姐的好意吧,當然他最後還是接受了姐姐的好意,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還不是那種徹底的反社會交往的人物吧?
不過,就在我等着姐姐繼續對比企谷說話的時候,我卻有些驚訝地發現,姐姐已經把頭轉了回去,繼續和雪之下說起話來,喂,姐姐大人,這個劇本不對啊,你也注意到比企谷的性格了吧?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和他說話嗎?
「吶吶,小雪,你說我去j組教室找你比較好,還是來侍奉部教室等你比較好呢?」
「你這個人是不是不會聽人說話呢?小雪這個稱呼的感覺實在不好啊!」
「果然還是來侍奉部的教室等你比較好呢,如果去j組教室的話,專門去找小雪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去找小雪的人應該很多的吧?」
「唔,事實上不多。」雪之下的臉明顯紅了一下,這個人應該沒什麼朋友吧,所謂午飯都只能應該一個人在侍奉部的教室里吃,也實在是挺殘念的呢,估計姐姐剛才說的那番話戳到她的痛處了。
而比企谷,在接過了姐姐的曲奇之後,似乎也不準備離開了,他只是慢慢地坐下來,小心地撕開姐姐的曲奇的袋子的包裝,然後拿出了其中一塊黑色的物體,看了很久,然後閉上眼睛,咬了下去。
比企谷這個傢伙,看來也是那種沒有朋友的人,所以對於姐姐的這種充滿了好意的曲奇,雖然不會說,但也應該是很感激的呢!從這個角度來說,侍奉部的三人中,看上去只有我比較正常了,因為我好歹是有幾個說的上話的姑且能夠稱之為朋友的人的存在的吧?
當一個社團有人帶動起氣氛說起話來的時候,時間就會很快過去的,終於有一次,我覺得侍奉部里的氣氛不是那麼難熬了,對於這一點,我還是感到十分驚訝,雖然我不擅長和人平等的對話,但是果然,我還是喜歡這種比較熱鬧一點的環境呢——大概實在輕音樂同好會待久了的緣故吧,熱鬧一點,才讓我有社團的感覺。
當然,雖然今天好像又沒有進行結他練習——不過算了吧,從明天開始吧,雖然所謂的明天的概念,總好像給自己立了一個很危險的flag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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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侍奉部的三人是同時離開社團教室的——拜我的姐姐大人所賜,她竟然能在雪之下不主動挑起話題的情況下和雪之下說那麼久的話,大概是因為之前一直對雪之下有所憧憬,能和她做到這種平等對話的樣子很興奮吧?
而在四人一起離開社團教室的時候,我有注意到比企谷明顯加快了腳步想先行離開——當然其實我也想這麼做,不過姐姐倒是很好地留了下來,看着雪之下鎖上了教室的門,然後很自然地朝她湊了過去。
雖然說我知道這是姐姐的一種經常性的對自己要好的女生的相處模式,但是看着她能在第二次見到雪之下的時候就做出這些動作,還是讓我捏了一把冷汗。
不過雪之下的表情雖然看上去有些困擾,但是看來她已經對姐姐無奈了,我覺得除非姐姐做出挽起雪之下胳膊的這種有些爆炸性的舉動,雪之下應該就對姐姐的表現聽之任之了。
結衣姐與雪之下兩個人的這種模式讓站在前方的我們兩個男生停下了腳步,似乎我們都有這種意識,如果一個群體的四個人中其中兩個人準備一起走了,那麼如果其他人沒事,那要先離開似乎是一個很失禮的行為。
所以,我們四個人以一個一字橫排一起向學校外面走去,姐姐和雪之下靠在一起,我靠在姐姐的另一邊,比企谷則有些不近不遠地跟在我的右邊靠後一點的位置,那個傢伙,即使在這個時候看上去也要對群體保持一點距離感,該說真不愧是那個自稱過「孤獨萬歲」的人呢!
當然,這種行走模式到了學校門口就要分開了,出了校門比企谷要往左拐,我們另外三個人往右拐,而在過了第一個路口之後,我也要與姐姐和雪之下雪乃分道揚鑣,去其他站台乘坐電車去打工。
但是,讓我感到有些驚訝的是,在與雪之下打了一個招呼之後,姐姐趕上了我,是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沒想到,小和也在這個侍奉部里呢?也是因為平冢老師的介紹而加入的嗎?」
「嘛,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嘛,總的來說,那個女人還是比較兇殘,也善於利用自己的身份的,所以我就在一種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被強制入部了,真的挺可憐的。」
「嗚哇,說的好像很可怕的樣子,感覺就像是漫畫裏的情節一樣呢!」
「如果我是勵志漫畫的的主角的話,這種所謂干擾我自己興趣的老師,估計最後要被我狠狠打臉的吧!」
當然,如果是什麼後宮漫畫的主角的話,我被迫加入的這個社團估計就會成為一個都是美少女的社團然後在「不情不願」中享受福利了,可惜,這種展開沒有來到我的身上,這個社團里只有兩個不正常人類,一個死魚眼自閉症,一個自大狂毒舌女。
「小和總是說這些聽上去我似乎明白,但是感覺又不止這種意思的話呢!」姐姐有些哭喪地說道。
這個,我什麼時候給你這種錯覺了,我在你的面前說的話基本都是很淺顯易懂的吧?如果不淺顯易懂你也理解不了我該怎麼教育你呢?說話要負責任啊,姐姐。
「不過不說這個了,結衣姐你還真好意思把你的那些曲奇送出去,知不知道真的很慫啊!」我迅速轉移了話題,當然,這其實是我在姐姐追上來的時候一直想吐槽的話。
「小和是說沒有你的份嗎?可是我不知道你也在侍奉部里啦,幫忙的那天你也不在,所以就沒有準備你的了——」
事實上,那天我是準備去找你的啊!
「——不過小和要是覺得自己被冷落的話,我回去可以再做一份給你的哦,肯定能比送個小雪他們的更好!」
「只有這個絕對不要!」
「誒,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啊!」我覺得姐姐大人似乎是完全沒有明白我的吐槽的意識所在,我可不是在說你沒有給我曲奇很慫啊,我是說你的巧克力曲奇做的很慫啊,明白嗎?有必要和你解釋一下啊,笨蛋!
「所以說啦,我的意思是,既然你要送人,你就把你的巧克力曲奇做得更好一些在來送人可以嗎?就那樣的曲奇,雪之下雪乃回去後會不會把它扔掉我是不知道,比企谷八幡倒是很好心地咬了一口,然後我看他的表情,不是把牙磕下來了就是真的好想吃了一團烤焦的的東西一樣,把這種東西送出去,你的良心真的過意的去嗎?」
「誒,小企吃了嗎?這麼快就吃了啊!」但是,姐姐似乎關注的重點完全不在我的核心問題上。
「由比濱結衣!」
「嗨!怎麼了,小和?」姐姐頭上的糰子抖動了一下,似乎終於有要認真聽我說話了。
「我的意思是說,你做的東西實在是很讓人難以下咽,你在家裏自己做的時候,就不可以向其他人請教一下嗎?」
對,就是這樣,要循循善導,姐姐大人,接下來你只要拜託我就好了,拜託我我就會幫你的忙的,來,拜託我吧!
「啊,小和你的意思是找你來幫忙嗎?」
啊,太棒了,姐姐大人,你終於又一次能夠在我第一次暗示的時候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你的智商絕度可以從由比濱數的負值上升到零以上了,真是可喜可賀!
「但是不用了哦!」
恩,接下來我是應該是傲嬌地拒絕一下比較好,還是直截了當的答應下來比較好呢,正常情況下我偏好前一種,但是這一次,為了給你獎勵,我還是選擇後一種吧——啊咧,姐姐你剛才說什麼?
「我知道小和很想幫我的忙呢!但是不用了啦!」姐姐踮起腳來,似乎想做一個大人照顧小孩的樣子摸摸我的頭,但是限制與身高問題她還是只能碰到我的頭髮的下沿,所以她最後只能很尷尬地收回了手,只是拍了拍肩膀。這個動作真的很可愛,有些逗樂我了——不過,這並不能解釋她剛才說的話。
不用了,不用幫忙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啦,我已經把要送的曲奇,送出去了啊!」
「送出去了,什麼時候?」
「誒,剛才小和不是一直在嗎?就是小企啊?要送曲奇的對象,就是小企啊?」
小企?
小企等於比企谷八幡嗎?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姐姐在稱呼比企谷的時候我會這麼耳熟,因為「小企」,正是之前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姐姐一直在家裏喋喋不休的名字,那個救了薩佈雷,「因為骨折缺席了一個月而在班裏被孤立了」的人的名字。
所以上帝真是個可笑的傢伙,會無緣無故地安排這麼多巧合,姐姐拜託教授她做曲奇的人,正好是雪之下雪乃,姐姐想要送曲奇的對象,正好是比企谷八幡,然後,一直在默默地為由比濱結衣做曲奇而努力的人,正好是由比濱和也,什麼嘛!最後所有人都在這個侍奉部的教室里聚齊了嘛!
真的,是十分可笑呢!
「小和明白了吧?就是那個小企呢,說實話,一開始在侍奉部教室見到他的時候,我真的很驚訝呢!給人的感覺就是『哇,我努力的目標就在眼前』的那種完全不知所措的感覺,但是接下來我就想着還是先努力一下吧,就是這個意思,當然結果也不錯呢!」
姐姐的有些興奮的話還在繼續下去,顯然,她為了今天這種「順便」給比企谷八幡曲奇的做法是刻意演練過的,而從她的話中也可以聽出她是多麼自豪。
對啊,的確應該感到自豪,的確應該感到興奮,因為,這是由比濱結衣第一次向其他人提出幫助,因為,這也是由比濱結衣第一次自己一個人完成這種完全不擅長的事情,因為,這是第一次由比濱結衣在沒有依靠由比濱和也的情況下做出這些事情。
說實話,我應該為姐姐的進步開心的不是嗎?
但是,為什麼有一種讓人感覺很討厭的心情呢?
那麼,我之前的那些努力,不是完完全全地無法讓姐姐感受到了嗎?
那麼,我不就是浪費了小木曾前輩的努力了嗎?
所以,最後是雪之下用自己的才能輕而易舉地戰勝了笨手笨腳地想學習自己不擅長的東西的由比濱和也,這種情況,不是對我的一個巨大的諷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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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慣例,250票以後本周還會有一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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